第5章 你要不掐一下我？
兩個人摸著牆壁走，走著走著牆壁就斷了，感覺來到了某個空曠的地方，不敢輕易往前行動。
“賀洺呈，你剛剛說，我們不在密室了，是認真的嗎？”沈宵緊張地有點應激了，感覺胃有點痙攣。
賀洺呈發現人好像真的緊張壞了，安慰道：“騙你的，不在密室在哪，穿越了？”
“真，真的？我怎麼感覺這裡一點也不像醫院，這麼空曠，有點像室外呢。”沈宵的直覺一向很準，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這個感覺不像是在室內，至少有牆壁的地方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風，更像是在一片空地上放了兩面孤立的牆，前後都是空蕩。
賀洺呈還沒來得及想好安慰的措辭，只聽見前面傳來水聲。二人皆是一愣，“走嗎？”沈宵出人意料地問。
賀洺呈沒回答，只是皺眉，對沈宵突然的轉變感到疑惑，“走吧。”沈宵好似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他。
漸漸地，不知道是眼睛適應了四周的黑暗還是因為出現了光源。因為他們真的在外面，一片荒林，雲蔽月光，大概是飄開的雲讓他們得以擺脫徹底的黑暗。水聲就在不遠處，賀洺呈回頭看，剛剛進來時的門早就不見了，這個地方當然也早就不是密室了。
“你回頭看什麼呢？往前走吧。”沈宵又開始催他。
賀洺呈藉著月光打量沈宵的神情，沒有恐懼，表情看起來只是單純的疑惑，還有努力想要隱藏起來的急迫感。
“裝的一點也不像他。”他冷冷地說。
“沈宵”只是不解的看著他，“什麼啊？”
沈宵可能真的挺單純，但是一定不會這麼努力調動自已的五官來顯示自已的單純和無害，他的單純只體現在眼神和天然呆上，而這種天然呆也不是傻氣，只是懶得調動情緒的慵懶。賀洺呈也時常要一段時間才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最重要的是，沈宵膽小的很，怎麼可能催他往前走。
“別頂著他的臉裝單純了，雷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人呢？”
“沈宵”顯然有些生氣了，但還維持著身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我就是沈宵啊。”
“他也被引過去了？不對，你沒成功吧，所以才這麼急讓我過去。”賀洺呈想詐點話出來，但是對面顯然並沒有想象的蠢。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他可是緊緊挽著你的手，信任地跟著你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裡面。”
裡面？
不論如何，乾耗著是出不去的，賀洺呈想著乾脆就往前看看：“好啊，你帶路。”
“沈宵”這是卻像是得到什麼指令似的，不願意動了。
“我，我這是在哪？你你你是真的賀洺呈嗎？”做出的害怕和驚訝的表情誇張到五官都要飛起了。
賀洺呈靜靜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祂”演，這遍更假了。沈宵的語氣和表情從來沒有這麼跌宕起伏過。
但是如果“祂”不催他過去了，是不是說明沈宵有可能已經過去了？
賀洺呈沒再理睬面前的人，循著水聲往前走了。
“你去哪？前面很危險！”沈宵拖住他的手，
“危險嗎？”賀洺呈停下，盯著“沈宵”的眼睛，沒有一絲語氣地冷冷問祂，卻像是一個陳述句。
“沈宵”被他盯得莫名一個冷顫，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好像也被打破了，於是破罐子破摔，大搖大擺地往水邊走去。
一到水邊，這種奇怪的感覺就徹底被證實了。溪水很清澈，連著裡面的石頭也很乾淨，淤泥深深地在溪底，好像很多年沒有被攪動。但這裡的水卻在流動，很緩慢，但是可以看出方向。
賀洺呈之所以確定這個地方的不尋常，就是因為這個水的流向。
這裡看起來非常平坦，仔細看是能看出來是左邊高右邊低的，但水是往左邊流的，而且其實流速不慢。最離譜的是淺水小溪裡竟然有深水小丑魚，只能在海水裡養活的那種。再看這片荒林，明明有水，卻竟然荒掉了，明明荒掉了，卻土是黑色的肥土。
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很不協調，像是誰粗心打造的一個很假的景色。
賀洺呈看著溪水流向的方向沉思，想著沈宵是什麼時候變奇怪的，大概是剛剛月亮浮現出來霎那變亮的瞬間。沒等他有眉目，“沈宵”就跳進了小溪，賀洺呈伸手欲抓，卻在觸碰到他的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控制，也跟著掉入了溪中。溪看起來不深，但是掉進去卻幾乎到了他的胸前。
他緊緊抓住“沈宵”的胳膊，這股力氣引著他們往溪水流動的方向流去。他這才明白過來水是在一股力量下被引著走的。
“沈宵”回過頭來朝他譏諷一笑，然後把他往後一推。賀洺呈的腳扭了一下，徹底沉沒進水中。
再睜眼時已經別有洞天。
是真的洞，和天。
這個水洞內除了上面有個和看“一線天”一樣大的洞之外，就再沒有別的東西。沈宵在水的邊上，還沒有醒來。
賀洺呈輕拍他的肩膀，試圖把他叫醒，心裡還帶著一絲忐忑。
萬一這個沈宵還是假的，他恐怕是要忍不住逼供了。
沈宵的臉很蒼白，甚至睫毛上的水也還沒幹，整個人摸起來冰冷又僵硬，賀洺呈很怕他是溺了水，於是按著他的胸腔做了按壓。但是面前的人並沒有如他所料吐出一口水，而是皺著眉，像是被疼醒了。
“疼。”沈宵終於睜開眼，臉都皺起來了。
雖然五官好像也有點起飛，但是賀洺呈莫名就是知道這個是真的沈宵。
“賀洺呈？”沈宵試探地問。
“嗯，是我。”
“啊，是你就好。”沈宵一個放鬆，扎入賀洺呈的懷裡，頭惡作劇似的拱了幾下他的胸：“天哪天哪，怎麼辦。”
賀洺呈沒想到沈宵會這樣和他撒嬌，一時又開始有些懷疑這個沈宵是假的，但是接下來沈宵就用拳頭砸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個一點也沒留力氣的擊打，是他無疑了。
“都怪你，好好的玩什麼密室，你就玩吧，玩這來了！”沈宵特意加重了“這”字的語氣。
賀洺呈感覺到了他語氣裡的不平常：“你知道這是哪？”
“其實我也不太能確定，但是到了這個洞裡我就確定了，這裡很像我之前一直做的一個夢。”
賀洺呈想，那之前遇到的那個“沈宵”，其實就是沈宵夢裡的自已了？
“你這麼愛我？還夢到我了？”賀洺呈看著眼前氣鼓鼓的人，還是沒忍住多這個嘴。
“愛個屁，我做這個夢的時候還沒認識你呢，不過遇到你之後就沒再做這個夢了。”
沈宵開始回憶起這個夢的內容。
“就是很奇怪的一個場景，你剛剛應該也遇到了，我走在一片荒林裡，本來一片烏漆嘛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感受到風聲從四面八方湧來。突然月亮出來了，整個世界就亮了，水聲把我吸引到溪邊，這個期間一直有一個人和我一起行動，但是我始終看不清他的臉。這個世界有一股力量吸引著一切，這個力量在我的腦袋右邊，於是我做夢的時候就感覺我整個腦子都被吸走了，每次我夢到我到這個水洞裡來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強烈的被鬼壓床的感覺，我就會掙扎著從夢中醒來。”
“那你說的這個看不清臉的人，剛剛來的時候是被我替代了嗎？”
“嗯，我能確定是和你一起出的密室，我有點害怕所以一直抓著你的風衣，但是你很奇怪，怎麼也不願意給我看你的臉，我以為我是被嚇昏過去了所以在做那個夢，只不過夢裡的人被你替代了，但是為了保持看不清臉的設定所以你一直不轉過來。然後你帶著我進到了水裡，我就沒知覺了。”
兩個人的經歷基本上相似，但是誰也不敢說現在的空間就是沈宵夢裡的空間。
因為這也太荒謬了點，他們玩密室，結果入夢了？
“你每次都只夢到了這個地方就醒了？”
“對，而且每次都是鬼壓床，我潛意識不願意被困在夢裡所以掙扎著醒來的，雖然很難，但是我都掙扎著醒來了，而且醒了之後，嗯……”沈宵停下，不知道該怎麼說。
“嗯？醒來會怎麼樣？”賀洺呈追問。
“都會特別……”沈宵本來想說難受，但隨即又突然閃過一個描述，“就是那種莫名的失落感。”
“我們現在，掉入了你的夢裡？”
“大概是吧，你要不掐一下我？”
賀洺呈真的上手掐了他的臉。
“啊，你有病啊，掐哪兒不行掐臉，還這麼用力！”
又炸毛了。
“你讓我掐的，又沒說掐哪，而且證明自已不是在夢裡，肯定要用力啊。”賀洺呈理所當然。
沈宵揉著自已的臉，不想繼續扯皮，大聲衝他道：“那現在好了，我們不是在做夢，真的掉進這裡了。”
“嗯，怎麼才能讓你鬼壓床呢？”賀洺呈挑起眉看向沈宵的臉，沒想到這麼不禁掐，他發誓他其實真的只用了一點力，但是沈宵的臉已經有一小塊緋紅了。加上現在氣鼓鼓的，倒是比剛剛慘白的臉看著舒服了不少。
“你別胡說，待會兒鬼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