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拜年
大年三十這天沈川堅決不讓奶奶下廚房，和沈宵兩個人捯飭了一桌看起來就不太好吃的飯菜。一家三個人其實沒一個廚藝好的。但是沈川做的東西起碼還是有味道的。
“宵崽多吃點肉，要好好學習，考到北京去！”奶奶往沈宵碗裡夾菜。
“今年十八了啊，宵崽！明年就要上大學啦！”沈川又提起沈宵快十八了，幹下一杯酒，好像兒子十八歲對他來說是一道什麼重要的坎。
“是是是，我努力考清華北大。”沈宵也挺高興的，家裡前兩年的年都沒什麼過年的感覺，今年倒是有一點味道，倒了一小口酒喝。
春晚的歌舞沈宵一向欣賞不來，看到一個男演員唱歌的時候他自覺地帶上了耳機，點開歌單。手機裡的新年祝福訊息很多，但一條專門給自已發的也沒有。
莫名又想起賀洺呈之前問自已要不要去他鄉下拜年。
這小子都沒給自已發除夕快樂。
正想著訊息就來了。
賀洺呈：除夕快樂，我家今天全是小孩兒
沈宵點開賀洺呈發過來的影片，三個屁大點兒的小朋友爭著要賀洺呈抱。
沈宵：你挺受歡迎
賀洺呈：實在是消受不起，是我小奶奶家的
沈宵：小奶奶是什麼？你們有錢人家還娶二房呢？
賀洺呈看到這條訊息噗嗤笑出了聲，沒想到沈宵的腦洞這麼大。
一群小孩兒看他拿著手機笑更想粘著他了，並且認定了他手機裡有好玩的東西。
“哥哥哥哥我要看我要看！”
賀洺呈被扒著不好打字，發了條語音過去。
“就說你那腦洞是不是被隕石砸出來的，我小奶奶是我爺爺的妹妹。”
聲音裡帶著笑，背景裡全是奶聲奶氣的哥哥哥哥哥。
沈宵又被攻擊了，有點不爽地回了他：好好好，您能不能少損我，哥哥哥哥哥哥
賀洺呈看著後面一串的哥哥挑了挑眉，又丟了條語音：“都認了哥哥了什麼時候來給我拜個年？”
沈宵過年沒什麼親戚要走，倒真是考慮起可以去賀洺呈家拜個年。
聯絡聯絡友誼嘛，萬一以後能靠朋友發大財呢。
幻想時刻又開始了，賀洺呈鐵定是開玩笑的。
賀洺呈：怎麼樣，來不來啊，我們鄉下可好玩兒了，而且我們家是每天去一戶人家拜年，初一來我們家，你初二來，之後我可以都陪你
沈宵沒想到賀洺呈已經盤算到這麼具體的地步了，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沈宵：認真的兄弟？
賀洺呈：當然，這裡除了位置偏點兒，風景極佳，山清水秀，適合修煉
沈宵：我問問我家裡
賀洺呈：行，你來告訴我，我給我家裡說聲
沒想到能和才交好一個月不到的朋友熟到這個地步，沈宵覺得朋友間大概是可以這樣的吧？
沈川一向不怎麼管沈宵，什麼事情都讓他自已考慮，但是大過年的去別人家住兩天還是有點不妥，但是得知賀洺呈是年級第一之後也沒什麼話好說，就是奶奶很反對，反對的倒不是去賀洺呈家，而是去賀洺呈家鄉下。
“他們鄉下在哪？”
“黃衝村。”
“這地方不好，四姑娘之前說這裡邪祟多，宵崽你前段時間才撞鬼，可別去這樣的地方。”
沈宵倒是早就不在意密室那件事情了，唯物主義者有自已說服自已的一套方法。
“奶奶，可是我很久沒交到這麼好的朋友了，我想去。”
奶奶一向心軟，但考慮到黃衝村的傳言，還是很願意讓沈宵去。但在沈宵的軟磨硬泡下也沒什麼話能繼續反駁。
沈宵在家和家人過了初一，初二早上就收好東西等賀洺呈來接他。
他沒帶很多東西，因為只是打算玩一天就回來，沈宵看見賀洺呈開車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的：“你成年了？”
“嗯，我讀書晚，應該是比你大一歲的，所以你叫我哥沒毛病。”
“少來，我是說你有駕照嗎你開車。”
“廢話，我看起來像是會無證駕駛的不良少年嗎？”
沈宵把東西放到後座，坐上副駕駛，看著賀洺呈白淨乖張的臉，心想那可說不準。
賀洺呈發動車子往鄉下開，沈宵想著奶奶說的邪祟多，又想著賀洺呈介紹的山清水秀，怎麼也想象不出來黃衝村的樣子，應該就和正常的鄉下長得差不多吧？
沈宵有些暈車，賀洺呈把車裡的暖氣關掉，開了一點點後座的窗戶。
“我睡會兒。”
“嗯，後座有毯子你蓋一下，彆著涼了。”
“謝謝哥——”沈宵打趣，故意把哥字拉的很長，但不太舒服，沒去看賀洺呈的反應。
賀洺呈看了右邊一眼輕笑出聲，第一次聽他叫哥，雖然叫的一點不認真，但還是格外動人。
賀秉文賺了錢之後給村裡捐了很多錢，還請了專家來村裡搞專案，所以黃衝村其實是全國前十富裕的村莊，而且還被作為致富模範宣傳過。
沈宵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別墅的時候有一種被欺騙了感情的無語。
這種村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有什麼邪祟吧？家家戶戶都是大別墅，分明是富得流油的幸福小康生活，不比自已家在城裡那套老的牆壁掉渣的房子好上好幾十倍。
“果然有錢人祖上也有錢。”沈宵背上包，微笑著對賀洺呈吐槽。
賀洺呈摁了兩下喇叭。
沈宵下車時剛從暈車的苦海里解脫，被他這喇叭聲嚇了一跳，本來就緊張的心更緊張了。
事實證明緊張是沒錯的。別墅出來一群人，全是來迎接他的，沈宵手都嚇抖了。
“是沈宵小朋友吧，新年好呀！來來來，快進來。我是賀洺呈的媽媽。”李寒煙是小學老師，為表親切很喜歡在晚輩名字後面加上“小朋友”三個字，沈宵愣了一愣，忙叫“阿姨新年好”。
“我要不等等賀洺呈吧，他去停車了。”
“哎呀不用等他，他又不是不認得路。聽說你暈車呀，先進來休息休息吧，外面冷。”李寒煙是真的很溫柔，但沈宵也是真的很社恐。一群小朋友簇擁著他進了門。
一位穿著紅色雙面呢大衣的奶奶把家裡的飯茶拿出來，笑著拉過沈宵：“沈宵呀，來吃零食！”
“謝謝奶奶謝謝奶奶，奶奶新年好！”
在他坐到客廳裡第一萬次譴責自已同意來這裡的時候賀洺呈終於停好車進了門。
“媽媽。”
“哥哥！”三個小孩又立馬擁過去。
賀洺呈看著一群小朋友又開始頭疼，但還是抱起小妹走到沙發上，“你們怎麼不在爺爺家來我家了？”
“姨姨讓我們來，教我們做作業！”
賀洺呈無奈地看了他媽媽一眼，假裝沒看到瘋狂向他使眼色的沈宵。
等到沈宵和李寒煙還有外婆都聊得不緊張了才開口：“沈宵，你先把東西放房間吧，我給你收拾了一間，我先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