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並不怎麼期待過年,小的時候還挺喜歡的,可以見到一些很久沒見的哥哥姐姐。奶奶有四個孩子,每年大年三十所有人都去大伯伯家裡吃年夜飯。但是後來大伯伯舉家去了沿海定居,過年也不怎麼回來了。

隨著自已這一輩的長大,家裡親戚的關係也就越來越薄弱,這幾年都是自家過自家的年。

沈川一個人獨慣了,基本上不怎麼在乎這些,沈宵也跟著不在乎。奶奶追著父子倆罵,說他們連過年都不過,初一十五家裡祖宗也不拜,家裡神臺上的像還被沈川發脾氣的時候砸掉了。

想要維繫這個家的只有奶奶,幾個伯伯要接她走的時候她不願,就是擔心自已不爭氣的小兒子和還沒長大的小孫子。就這樣一直到這個年。沈宵馬上就要成年了。

“宵崽啊,你和你爸去買點年貨來吧,過年家裡什麼都沒有。”奶奶吃完飯爬上二樓。

沈宵在寫卷子,本來想回一句反正也沒有人來拜年,但是轉念一想,寒假還有十天,買來自已吃吃吧。

明天就大年三十了,所有東西都漲到了離譜的價格,而且因為接近收尾,也不會再進行補貨。沈宵在超市看著基本上被賣空的貨架,被自已氣笑了。

誰家好人大年二十九才想起來買年貨。

最後還是買了小兩百的零食乾貨,得給奶奶交差。

沈川雖然沒心思顧家,平時也不著四六,但還是給了沈宵基本的生活保障的,沈宵心想自已作為一個還沒有參加勞動的高中生,總得從沈川那報銷點吧。

大年二十九沒有人開張打牌,沈川躺在沙發上玩手機,見沈宵提著兩大袋東西回來隨口問了句:“買了什麼?”

“年貨,一些瓜子之類的零食。”沈宵放下東西,“花了二百二十。”伸出手。

沈川看著他,樂了:“行啊,跟你老子分這麼清,這些零食還不是你吃的多啊?”說著還是坐起來從口袋裡摸出幾張一百。

“喏。馬上成年了,這是今年的壓歲錢!努力讀書!”沈川拍了拍沈宵的手臂,被沈宵不露痕跡地避開了。

沈川察覺到他還在為前幾天的事情吵架,這幾天兩個人也沒怎麼碰面,他上午去上工,下午去打牌,晚上還去打牌。

“得了,還跟我鬧脾氣呢。我以後少打牌行了吧!”

沈宵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還是收下了錢:“謝謝爸,下次你能不能找個紅包。”

說實話,父子倆都不重視任何的儀式感,但是沈宵小的時候還是能夠收到紅包的,後來就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張紅色鈔票。

“錢外露,好壓歲!”沈川又是一句不知道哪裡來的歪理。

“你這次期末怎麼樣?”沈川主動找起來話題,但是好像父子倆真的除了有錢沒,考的怎麼樣,什麼東西在哪裡這種話題,就找不到別的東西能聊。

沈宵白了他一眼,一是自已放假都快一個星期了,二是班級的考試成績其實早就發在群裡不知道多久了。

“第二。”

“誒喲,不錯嘛。比你以前在那個班好點兒,看來選歷史你學的還行?”

“湊合吧。”其實他想罵一句廢話,之前的班全是尖子生,整個小城裡成績最好的都在上個班。成績好的基本上都選理科留在原班級了,現在這個文科班當然一般。

兩個人之間又安靜下來了,坐在沙發上各玩各的手機。

沈宵環視了一眼門口,問:“奶奶呢?”

“剛剛看她在洗衣服。”沈川回。奶奶腦子這幾個月有些糊塗了,總是拿錯衣服,父子倆勸了多次讓她用洗衣機洗衣服,但是她總是不願意,覺得洗不乾淨。

沈宵頭皮一緊,想到自已的T恤上次在奶奶身上出現,問:“沒洗我的吧?”

“我不知道,你沒有把自已的衣服自已洗了嗎?”沈川疑惑看他。

“我有兩件外套在椅子上沒收,我去看看。”

一進房間看見兩件衣服還在,沈宵鬆了口氣,坐在桌前無聊刷著手機。

賀洺呈帶著大包小包坐上他爸司機的車踏上了回鄉下的路。

家裡每年過年都會回去,賀洺呈偶爾寒暑假也去外婆家玩會兒。祖上還沒有發跡的時候是在這裡,祖宅在這,幾代人也沒捨得遷走這裡的戶口。房子當然早就蓋了新的,但是每年還得來這個鄉下懷一懷舊,賀老爺子說這叫憶苦思甜。

賀洺呈的父母就是在這裡認識的。當時賀九江帶著賀秉文來鄉下祭祖,遇上賀洺呈的外婆,當然那個時候外婆還不是外婆。她帶著女兒李寒煙去山上看自已的丈夫,那會兒這邊的山還沒有修專門的路,是真的要爬。

這山平常爬爬也只是會覺得有點累罷了,但那天天陰,有點陰濛濛的雨,外婆在一個小坡上打滑了,腳崴著了。下山的路也不好走,李寒煙正無助時遇到了同樣上山的賀九江和賀秉文。李寒煙後來給賀洺呈回憶的時候說那是他爸在她心裡這輩子最帥的時候,後來就知道賺錢賺錢,滿身的銅臭味,但每次吐槽的時候都帶著些甜蜜的嫌棄。

賀九江名聲大,好雅趣,偶爾玩點收藏,祖上雖然富貴,但賀九江當年除了城裡那套老宅也沒分到什麼,後來搞革命還基本上全被收了去,老宅還是看著他老爺子的地位才留下的,到賀秉文這一代基本上沒什麼資產。賀九江年近四十才得賀秉文這一個兒子,妻子難產,雖然救過來了但是落下了病根,賀秉文還不記事的時候就走了。賀九江很愛妻子,妻子離開後也就沒什麼需要靠名斂財的地方,他不再出入社交場所。在老宅裡就專心養兒子,搞經學,偶爾和國家的什麼出版社出個什麼不賺錢的書拿點稿費。

賀九江沒想到賀秉文是一點不喜歡安靜的童年,從小就鬧騰,雖然在別人眼裡也算是個風度翩翩的君子,但是賀秉文有野心,大學那會兒就抓住了國家政策的紅利和風口,走出了和賀九江完全不同的路。但是骨子裡多少有點文人氣,念舊,也樂得和父親去鄉下看看祖先。

他和李寒煙的相遇在賀洺呈的想象中就是一場才子佳人的相遇,才子還很會賺錢。二人恩愛得很。

李寒煙的父親也去世得早,當年還和賀九江一起讀過幾年書,外婆一個人把女兒供到大學生。

賀洺呈對這裡的歸屬感還算是挺強烈的,所以之前才會有帶沈宵來這玩一玩的想法。因為賀洺呈感覺沈宵身上好像從來沒有歸屬感,總是一副可以隨時離開這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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