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跟在牛子東身後,此時的豆花滿臉是笑,可心裡怦怦直跳,她不能知道出了這個門還能做什麼,她可是個身體強壯的男人,想從他手中跑掉,怕是不可能。
想著想著已走到門口。
此時寶三低頭正巧迎門進來,抬起頭一眼見到豆花,雖說豆花濃妝,可對於寶三來說,還是能夠認得出。
寶三此時想躲可又來不及。
豆花也一眼認出寶三,心頭怒火騰地燃起,狠狠地罵道:“打雷的時候劈了你!”
寶三低下頭縮起脖子往裡走。
頓時,天上一個閃電,緊接著“咔嚓”一聲悶雷。
寶三嚇倒在地,雨嘩嘩下了起來。
寶三從地上爬起來,看看天,又是一聲悶雷,他拔腿就向裡面跑。
牛子東拉豆花向外跑去。
雨嘩嘩下著。
牛子東領豆花來到街上,被雨水沖洗過的豆花矇矇矓矓更像仙女一般。
牛子東望著豆花這般秀美身段與出水芙蓉般模樣淫笑起來。
豆花先是望著牛子東嫣然一笑,接著牙關緊咬攥緊拳頭,看準牛子東鼻樑狠狠砸去。
還在意想中的牛子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懵,啊一聲暈倒在泥水裡。
見牛子東倒地,豆花無所顧忌地拔腿就跑,轉身跑進眼前衚衕裡。
正在街上尋覓的秋正紅也正走到這一衚衕頭上,望著衚衕裡豆花向前跑去的背影,急忙向前走了幾步,豆花轉彎不見了。
雨越下越大,秋正紅以為看錯了人,雨中豆花不會跑出來,又轉身走向玉春園。
牛子東依舊躺在雨水中。
秋正紅走過來,見地上躺著的人慾彎腰去扶,一眼認出是牛子東,便甩手走開。
秋正紅走進玉春園四處打量,雨中的窯姐一個個站在自已的房門前朝著秋正紅擠眉弄眼。
杜亦娘走來招呼:“哪來的貴人,咋在街上沒見過?”
秋正紅拿出公子少爺架勢:“第一回進城,你咋能見到我。”
杜亦娘又問:“你來幹啥?”
秋正紅說道:“找個人。聽外面人講,這裡剛來了一位姑娘與眾不同,我想見識見識。”
杜亦娘又動了心思:“你說的是小仙女吧,才來沒幾天,不過今兒讓牛少爺領走了,要不你先排個號?”
秋正紅心中一怔,那小子不是還躺在水裡嗎,如果這位老鴇話是真的,那一定是豆花乾的。
秋正紅突然又想到衚衕裡那個背影,頓時焦急萬分,不再與這位老鴇搭訕,轉身跑去。
杜亦娘愣愣望著秋正紅那匆匆背影納了悶。
寶三偷偷從杜亦娘客房鑽出來,望著秋正紅那走出的背影哆嗦起來。
雨還在下,五顏六色的雨傘遮住了雨水流淌的街面,廣安城在雨霧濛濛的憂傷中又添上了令人欣慰的氛圍。
春生與長順也在廣原邊走邊四處打聽,走著走著來到了“裕源號”糧行門口,這是牛家在縣城開的糧行。
寶三低著頭帶著失望的神情正從糧行走出。
長順和春生大吃一驚,便在糧行旁邊衚衕裡藏匿起來。
等寶三走到衚衕口,春生悄悄走到寶三背後,狠狠一拳將他打倒在地,又從地上將他抓起,寶三哆嗦起來。
料到豆花可能跑回了東鎮,秋正紅匆匆回到客棧,與月明在客棧里正待春生二人回來。不承想,二人將寶三拖了進來。
這個時候見到寶三,秋正紅吃驚。
一見秋正紅,寶三“撲哧”跪在地上哆嗦不停。
秋正紅這才知道豆花的丟失定與這個種有關,先是冷靜地問道:“豆花咋進玉春園的?”
寶三話都說不成塊:“她自已跑……跑來的,我……知不道!”
春生與長順一陣拳打腳踢,寶三終於招架不住說了實話。
小雨還在零星下著,四周望去,原野上灰濛濛一片。受雨水的浸潤,路邊野草格外清新,腳下的野花更加鮮豔。
豆花拼命地向前跑著。
她想正紅哥想範叔想夢芸、巧兒還有戲班的兄弟,她恨不得一步跑回家。
可從縣城到東鎮相隔幾十裡,再加上這兩天沒能吃上一口飯,豆花實在沒了力氣,跑著跑著便倒在了雨水中。
她在雨水中喘息著,突然想到一家人著急的樣子,她又定定神,從泥水中爬起來,踩著泥濘拼命地向東鎮跑去。
寶三捱了一頓好揍,鼻青臉腫來到玉春園,站在杜亦娘跟前準備喊冤叫屈以求同情。
見到寶三,沒等他開口,杜亦娘指著寶三鼻子罵了起來:“你個孬種,牛少爺饒不了你!”
臉上依舊紅腫的牛子東真的帶眾手下手執木棒氣勢洶洶闖來了。
杜亦娘忙堆笑臉:“哎呀,牛少爺……”
沒等杜亦娘把話說完,牛子東大吼一聲:“給我砸!”
手下二話沒說便在院中淒厲哐啷砸起來。
見勢不妙,嫖客與窯姐驚恐地向外跑。
知道牛子東厲害,院中那幫護院的小子們也傻呆呆站在那兒不敢上前阻攔。
杜亦娘急了眼:“我的牛少爺牛老爺牛爺爺,有話好好說!”
寶三知道事情不好,低頭要向外溜。
牛子東指著寶三:“給我砸!”
幾名手下朝寶三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杜亦娘也火上澆油:“往死裡打。”
史克讓從外面走來:“這是怎麼了?”
杜亦娘罵道:“孃的三兒把小仙女給放跑了!”
知道豆花跑了,自已要倒黴,史克讓也慌了神,一句話都沒說便退出玉春園轉眼不見了蹤影。
寶三躺在野外溝嶺中如若死屍,一隻野狗在寶三身邊聞來舔去。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身邊有喘息聲,寶三吃力地坐起,野狗跑開了。
寶三坐在溝中哭著擦拭身上臉上的傷,手上沾滿了鮮血,迷茫的眼神望著淒涼的曠野發呆。
一聲聲烏鴉在曠野中哀嚎,寶三絕望了。
與此同時,東鎮大街上,十幾個蒙面人手持鐵棒闖入食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