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冷靜?你身上帶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來接我。”

戚酒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成河。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

傅沉夜難耐的捧著她的臉問她。

他迫切的想要她冷靜下來,可是……

“我以為你是為了接我才去那裡的,如果我知道你另有緣由,我肯定不會叫大家過去打擾你們。”

她說出這種話的時候都覺得自已可能是瘋了吧。

她從來不愛這麼胡攪蠻纏的,她總是很理智,可是現在……

她是瞎了。

她聽到自已說的話都覺得害怕,害怕自已會漸漸地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狂躁不安,她會不會漸漸地就變成另一個人?自已完全不認識,不接受的那種……

她越想越怕,她捂著自已的嘴不讓自已再說話,她被緊緊地抱著,她也緊緊地抱著他。

傅沉夜將她緊緊地摟著,他感覺到她的不安,她的恐懼,他突然也有些無計可施,只能將她抱著,告訴她,“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我發誓。”

“傅沉夜,怎麼辦?傅沉夜,怎麼辦?”

她趴在他的懷裡眼淚流不止,她不知道自已將來會成為什麼樣子。

她漸漸地虛弱不易,覺得自已的胃裡火燒火燎。

她知道自已剛剛肯定像個瘋子一樣,但是……

她為什麼剋制不住性子?

剛記起從前的時候,她明明還很理智,她一直以為,她可以在任何條件下都冷靜自持,她以為她是無堅不摧的。

可是現在,她懦弱的……

她覺得自已的靈魂像是能被風一吹就散。

她看不到前路,她什麼都看不見。

她怕的發瘋,發狂。

她想要被救贖,可是她清楚,如果自已一直處在黑暗,可能任何人都無法把她救贖的。

她好怕以後她會變成更壞的樣子讓他更累,她……

“會好的,我保證。”

傅沉夜抱著她,他突然有些憤恨,他想哄好她,可是他又怎麼會不清楚,哄得了一時,哄不了一世。

她總會發狂的,她已經處在這種情況太久了。

可是,為什麼一直找不到治療的辦法,他甚至曾經幻想,她會在生寶寶,或者發燒過後突然看見。

可是……

她依然這樣。

他寧願短壽十年,哪怕二十年,只要她能看見。

可是……

老天為什麼要讓她承受這麼多痛苦呢?

明明他們是夫妻,是一體,讓他替她分擔。

他心裡這麼想著,眼神卻漸漸冷厲。

戚酒是吃藥之後才入睡的,傅沉夜守著她身邊,卻是開啟了搜尋軟體。

如果再找不到可以治好她眼睛的醫生,他覺得這世上就全是庸醫吧?

——

翌日。

陳晴跟老太太一早就坐在了他們婚房的客廳沙發裡,傅沉夜自已下了樓,老太太擔心道:“小酒怎麼樣?”

“還在睡,你們……”

“昨晚你們走後張老闆就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有個女孩子去找你被小酒撞見。”

“原來他們是這樣傳的。”

傅沉夜聽後冷笑了聲。

陳晴卻緊張道:“小酒現在太敏感了,你能避免就儘量避免跟那些女孩子接觸不行嗎?”

“是啊,阿夜,小酒再也經不起任何折磨了,奶奶知道你不是那種因為老婆看不見就想扔下她的壞男人,對不對?”

老太太也擔心的很,她怕他們夫妻的感情會漸漸地生分。

“奶奶,媽,我在你們心裡就如此不堪嗎?”

傅沉夜心裡有些傷,但是他又想起種種往事,他知道都是他不好,才會讓戚酒一步步變成今天這樣。

可是有時候其實,其實他也不願意把事情攬到自已身上。

他也會煩悶,比如此刻。

“少爺,鍾醫生來了。”

“嗯,帶她上去吧。”

傅沉夜說。

“怎麼還來了醫生?”

陳晴發現事情好像有些嚴重。

“昨晚她突然嘔吐,發燒,今天大概是不需要下樓了,你們要見她就到樓上去,但是儘量別提昨晚的事情了。”

傅沉夜說完便也起身。

老太太聽的心裡一揪,被陳晴扶著迅速站了起來一同上了樓去。

戚酒臉上還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老太太看的揪心,問在給她做檢查的人,“我們小酒沒問題吧?”

“我抽了血,回去化驗後給你們結果,我這麼看她就是普通的發燒。”

“那你快回去化驗,一有結果立即告訴咱們。”

陳晴也說。

“嗯。”

醫生放下藥離開,老太太坐在床邊,傾身去摸了摸戚酒的頭上,然後眼淚忍不住巴巴地掉了下來:“我可憐的孩子。”

“媽,您別太傷心了,小酒沒事的。”

“發燒也很難受的。”

老太太聽著兒媳婦的話,卻是心裡特別難受。

陳晴聽後也只能無奈的談了上。

而傅沉夜自始至終站在邊上不發一樣。

“我都快要忘記小酒以前的模樣了,我就記得,她以前好像很愛笑的,可是她以前的樣子,我怎麼好像,已經模糊了呢?”

老老太太喃吶著,腦海裡對戚酒過去的模樣,竟然已經記不清。

她想應該是她老了,她寧願是因為她老了,糊塗了,而不是戚酒太久沒有那麼開心了。

“媽。”

陳晴看老太太要淚流不止,趕緊輕聲提醒她。

老太太點點頭:“我明白,我們回去吧。”

“嗯,你今天還要上班嗎?如果要,我留下來照顧小酒。”

“您陪奶奶回去吧。”

傅沉夜想,他還怎麼去上班?

他必須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她好起來。

老太太跟陳晴離開後,傅沉夜便一直守在她身邊,看了會兒手機郵件,然後有電話進來,他看到是祝允,接起的時候只說了一句:“你等下。”

他不想打擾戚酒休息,便拿了手機出去接電話。

“那個新人拍完這部劇我會立即讓她消失。”

“祝允,你是戚酒的人。”

傅沉夜說道。

祝允在辦公室裡怔了會兒,然後才遲疑著問道:“您的意思是?希望她現在就離開?”

傅沉夜幽暗的黑眸望著外面的海面,越發冷鷙:“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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