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酒樓的大廳裡傳來了一陣以靈力擴出的音波,“千家大少主,可有興趣與我們仁心宗談一筆生意?”

千仞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原本古井般無波的雙眸瞬間湧上了一層驚詫。

千煉與千灼對視了一眼,千煉緩緩起身,打算出去看看。

千灼皺著眉頭,提醒道,“哥,小心有詐,怎麼就這麼巧。我總覺得他們是衝著千仞來的。”

千煉卻擺擺手,“你在這兒守著,我出去看看。

此番出門,我們帶回千仞已是大功一件,如若還能有別的收穫,那回去爹和族中的長老定高看咱們兄弟幾眼。”

千煉在家,時常受爹爹訓斥,說他沒有一族長子風範,他立功心切,想要向他爹證實自已也可以獨當一面了。

見千灼還要說什麼,千煉擺擺手,“這麼多金丹期的修士在此,敢算計我們千家的,那就是活膩歪了!”

千煉說完,便帶人出門。

屋內,千灼的心緒有些煩亂,擔心著外面的局勢,並沒有看到一個小紙片人從窗戶縫裡擠出來,貼著牆壁,在緩慢地朝著千仞移動著。

只有小拇指甲那麼大的小紙片人,在沒有人注意的陰暗角落,貼到了千仞的腳踝之上。

一陣微小的電流自千仞的腳踝之處傳來,千仞只覺得全身有一股酥麻感。

他聽到了傳音,“四師兄,是我,我來救你啦!”

屋外。

千煉帶著他本家的四名金丹期大圓滿修士站在了二樓通向一樓的閣樓之上,戒備地睥睨著樓下站著的應天星和陸香香兩人。

“嗨,老千!許久沒見,你還是這般的英俊瀟灑,放蕩不羈呀!”

應天星摺扇一搖,笑咪咪地和千煉打招呼。

“應天星?還有陸家的丫頭?你們找我談什麼大生意?”千煉不願意跟他們廢話,直奔主題。

同是八大世家的嫡系子弟,小時候都沒少跟著家長參加茶話會,然後被拎出來表演精通的術法,演不好就回家挨訓,會聽到家長們說,“你看誰家那個小誰,他咋就那麼長臉,再看看你,你怎麼就學不會呢!你啥時候也能給我長長臉啊!”

所以,他們都見過面,互相認識,但都不熟,並且發自內心祝福彼此都不要過得太好。

應天星道,“千家靠著煉器聞名於修真界,找你們談買賣,自然是要煉器了。

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們仁心宗最近被定坤宗上門來找茬。

我們宗主事後痛定思痛,覺得我們總該有些防護手段,所以想要找你們千家這煉器的第一宗門打造一些防護和攻擊的法器。

我們要的法器量大且多,價錢不是問題,方便的話,細聊聊啊?”

應天星說得十分順滑,差點連他自已都要信了。

兩大宗門前陣子在仁心宗的大殿鬧得不可開交的事,已經在修真界傳開了,千煉自然是知道的。

而一般宗門會找世家合作,而不是找其他宗門,這也是常理之中。

六大宗門每十年舉辦一場宗門大比,到底是有競爭關係,是屬於戰略性可持續發展的合作,但彼此之間都會留一手。

應天星的話,聽上去倒也合理。

何況還有陸香香這個掌門親傳過來做代表,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當真是要談合作?可有帶了定金啊?”千煉往樓下又走了一步,想起了剛才弟弟的囑咐,頓住腳步,再次問道。

應天星揚著下巴,“掌門派了她的親傳陸香香來,定金自然就在陸師妹手裡。

來得還都是八大世家的熟人,你瞅瞅,多真誠。

你要是不放心,我還可以立誓!”

應天星豎著三根手指頭,“要是我騙千家大少主的話,那就讓我們應家破產算了!”

應天星覺得自已可是太孝順了,他爹天天嚷嚷著家裡活兒多,太累,要是破產了,可不就能徹底休息了嘛!

陸香香琢磨了一下,也豎起了三根手指頭,聲音嬌嬌軟軟地道,“要是我騙千家的話,陸家所有女眷再也生不出男丁!”

千煉:“……”

應天星:“……”

眾所周知,陸家是以體術聞名於修真界的。

陸家一脈相傳的銅皮鐵骨,金剛不壞之身,是陸家歷代以來立身的根本,非童男子之身而不得修之。

陸香香發的這個誓絕對夠狠。

千煉信了,轉念一想,他們抓了千仞,這會兒人就在屋裡呢,要是讓應天星和陸香香知道,這買賣可就要黃了。

於是,千煉領著他的幾個手下往一樓走,到了應天星的近前。

千煉道,“你們知道我千家出品的法器極其容易生出器靈吧?價格自然不會便宜。”

應天星繼續裝模作樣的跟他敷衍,“知道啊,我們仁心宗不差錢,便宜的我們還看不上呢!”

千煉心中暗喜,這回好哇!

他不僅逮住了千仞,還做成了一筆大買賣,賺翻了,看族裡那群老東西誰還敢說他沒個少主樣!

就在他們在一樓談買賣的時候,樓上的一間天字號包廂裡,突然迸發出了一陣爆炸的聲音。

千煉臉色難看地猛回頭,覺得這事情不對,再回過頭來看應天星和陸香香,發現剛剛還站著在自已面前的兩個人,卻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該死!”千煉罵了一聲。

因為剛開始見面說是要談雙方合作,所以千煉也並沒有讓手下對他們下禁制。

以至於,這會兒突發變故,實在有點抓瞎。

千煉顧不得去抓應天星和陸香香了,他還算清醒,記得自已此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千仞。

於是,他趕緊奔回到了樓上的天字號包廂裡面,剛一開啟門,一團紫色的迷障撲面而來。

此刻,整個房間遍佈紫色的迷障,視物不清,只聽著咳嗽聲此起彼伏。

千煉的一個手下見狀,立刻封了五感,掏出了一個瓷瓶法器,開啟了塞子,以靈力催動瓷瓶,迷障便瞬間被瓷瓶吸納。

不過是幾息的功夫,屋子裡恢復了清明。

屋子裡的人東倒西歪,仔細排查,發現所有人都在,除了被綁著的千仞。

“千仞呢?剛剛是怎麼回事?”

千煉的話音剛落下,一個玄鐵法器便破窗而入,眾人急忙閃躲。

一個金丹期的修士下意識地對著那法器揮出一掌,法器被打飛,撞牆上了。

眾人剛看清楚,那法器似乎是個小小的煉丹爐,下一刻,法器再次在屋裡爆開,這次是綠色的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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