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明衣服溼了大半,頭髮絲絲縷縷貼著臉,狼狽的樣子,但他絲毫不在意,蹲在那兒生火。

不會用土灶,試了幾次還是沒有點燃,環視一週,瞅著一瓶像是酒的東西,探手……

“你最好給我放下!”林鼻涕猶如一隻幽靈,忽地出現在背後,手裡還提著一隻帶血野兔子。

屋外,天空下著瓢潑大雨,打著可怕至極的雷聲,烏雲密佈。一道閃電劃破一切,只一瞬亮如白晝。

林光明不帶怕的,“就加一點點,起火還你。”

回答他的是林鼻涕的鐵拳,“滾開,沒用的東西。”

剛才在林光明手裡死活不聽話的火柴,在林大夫手裡就如同換了一支,啪嘰輕劃,火苗點燃乾柴。

“叔,還得是你。”

有了火後面就好辦多了,把水燒開蒸熟就行,他沒有幹過這種活,做得慢,但很有耐心。

林光明來之前,林鼻涕在殺野兔,見人沒再搞么蛾子,安心地繼續清理,他有著十多年獨居生活經驗,工具比山上齊全,剝皮拆骨的活,竟然做出來美感。

宰了一隻還不停,林鼻涕一連宰了三隻野兔子,完整的三張皮放在一邊,另一邊的野兔拆骨,肉用成泥……

林光明的野兔肉熱透,林鼻涕的肉醬已經做好一鍋,滿滿當當,而且超級香,要不是他佔著一個灶,人家骨頭湯都熬上了……

雨停了。

“你咋還不走?”

林光明嘴角動動,“我的腿有自已的想法。”瞅見林鼻涕要打人,壓低聲音,“叔,我的野兔都換出去了,你咋想?”

“好小子,還有這種門道!”養十幾只野兔光吃草就不少,要是不下雨還好,他辛苦一點也就辛苦,眼看才過一晚,它們都瘦一圈去!

怕小的熬不住,索性宰了,做成肉醬可以吃很久。要是能換錢,可能換呀!

“來坐,金銀花曬好了吧,這樣,叔幫你賣了,你幫叔換了野兔行不行?”林鼻涕客客氣氣,他都來了一個小時了,主人家終於想起來倒茶。

“你甭想去醫院了,他們收購價只有這個數。”林光明比了個一,“不值得咱們挖斷腰的。”

林鼻涕被說穿一噎,要是三兩斤的草藥,他自已就能作主收了,但上百斤的量衛生站用十年還有餘。

村裡人不愛開藥,能熬就熬。

“肉醬挺香的,喲,是不是在熬湯了,肯定補。”林光明意有所指,“你知道我孃的,做菜不放油鹽,小雨總是吃不下,唉……”

“肉醬做了很多,待會兒拿一點。湯也有多的…待會兒也拿點……”說起來很艱難,林鼻涕一不做二不休,咬牙,“現在給裝上!”

“這怎麼好意思…”

林鼻涕貼心地用藥罐子盛湯,肉醬則裝滿玻璃罐,鍋裡所剩無幾,他還要對著強盜笑,“給弟妹補補身子。”

還有九隻野兔子,加上五十斤曬乾的金銀花,大概說了價錢,林光明答應明天來拿。

兩人心知肚明,所謂的門道估計是黑市。

***

趙小雨吃到了,半年來第一次大餐!

有肉包子,野兔肉醬,還有骨頭湯!吃多了紅薯,一時之間竟然有點不適應,儘管昨晚才吃過野兔烤肉。

“以前聽說民以食為天的時候,我嗤之以鼻,現在的我逐字學習!嗚嗚…太好吃了!”

趙小雨吃一口給林光明喂一口,洗完澡後的他也餓,晾著頭髮,享受著投餵。一頓飯,兩人吃得心滿意足。

晚上,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有了夏天的真實感,第二天一早,天空放晴。

林光明只拿了野兔,金銀花沒拿,“叔…你看我這身板,像是能槓一百斤到公社的人嗎?”

他兩次上山,曬出來的金銀花六十多斤,林鼻涕雖然只去了一天,也有五十斤。已經背上自已的,再多一點,腰可能要報廢。

“廢……”林鼻涕差點說了髒話,“沒關係,不急不急,明天來也一樣。”

勝利大隊往返公社得路,林光明已經走過無數次。得益於美雪提供的小路,走了兩次也熟了起來,不想遇到人的時候,他就走山路。

豈聊,還是遇上人了,還是熟人,於美雪和一個男知青。

“別跟著我!”於美雪顯然不耐煩,男知青說什麼,她在地上撿起石頭扔過去。

男知青沒有還手,仍然好說話,“小雪,你別這樣行不行?”

林光明躲在樹後看清男主角,好像叫顧山什麼的,趙小雨考會計的時候,這貨叫得很大聲,不是脾氣好的人呀。

他沒出聲,藏了藏金銀花的揹簍,野兔挪遠一點,繼續看戲。

那邊沒發現有人偷看。

顧山拉著於美雪的手,她掙扎,又不像真的掙扎,就意思意思,“你不是說要雪花膏嗎,我買來了。”

“我不要!你少在這裡裝好人,肖大強打我的時候你在幹啥?杜月排擠我的時候,你又在哪?你只會躲在角落當鵪鶉!”於美雪目眥盡裂,“就連……我被打得躺在炕上的時候,你也沒來!你是死人吧!那就死了好了!”

上輩子兩個人也是物件,只是上輩子她為人單純,把所有好吃的、好用的都給他,兩人甜蜜直到回城。

她原籍地在青省,他在京市,根據當時的政策,他們才不得不分開,後來也沒了書信,漸漸就忘了。

所以重生回來,她想不起來這號人。今天被顧山喊出來,死去的記憶也就出來了。

“小雪…”

於美雪不屑,“咦,這不是雪花膏呀……”

顧山點點頭,“蛤喇油也是一樣的。”

雪花膏三塊,蛤蟆油三毛,到底哪裡一樣了?

林光明忍不住憋笑著難受,時間不早,他還有活兒不能繼續看,趁他們又吵起來,躡手躡腳跑開。

跑開一公里,林光明才敢笑。

可能是剛下過雨,路上開滿菌子,唉,他只認得木耳,其他的都一臉懵,想著回來撿的,無奈只能放棄。

“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闆闆。躺闆闆睡棺棺,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親朋都來吃飯飯,吃飯飯有傘傘,全村躺闆闆……”

越唱越激動,見著周紅軍又唱了一遍,“舅舅,好聽吧!”

周紅軍的媳婦,穿戴好外套,正要拿上籃子……

門外有嬸子喊:“草兒娘,好了嗎?娃們心急先上山了,咱們也快點,人多著……”

“好……來了…”

林光明諂笑,“舅舅,我又來看你了!”

“進來吧。”周紅軍心臟有點痛,這病只見著林光明才有。

林光明揹簍用布蓋著,手裡還有一個同樣用布蓋著的提籃,這才臉色緩和少許。

關上門,屋裡只剩下兩人。

開啟布蓋,周紅軍笑容裡全是真誠,“我的好大侄子啊,舅不坑你,金銀花這個數行嗎?”

是醫院收購點的三倍!

藥材和肉國家管控嚴格,也是黑市主力,肉能忍著不吃,藥可忍不住。

而且是六十斤的量!

林光明沒意見,“聽舅舅的。”

“野兔肉比著豬肉來?”周紅軍挨個看看,“都瘦了…”

出門前餵過一次草,野兔子們不領情,比昨天見著的時候更瘦。

好在都是活的,只能等適應了環境,然後養一養。

林光明還說出,另外五十斤的金銀花,明天這個時候送來,又讓周紅軍高興了一把。

但……下一秒他就變得不高興。

“舅,幫我個忙唄……”

周紅軍:“你嬸子怎麼還沒回來,我得去瞅瞅…哎呀,別拉我,哎喲喲,坐下還不行嘛!”

“我知道舅舅本事大,特別是那個門路。”說著掏出六張奶粉票,“侄子有個不情之請,我就直說吧,能不能買奶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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