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趙小雨沒有在薅豬草,她的鬥志存在於間歇性中,有是有的,但是不多,呆坐在樹旁,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地,眼睛很是忙碌。
她安慰自己沒有偷懶,而是在捉野雞!只要活物經過,當然逃不過她手裡的大揹簍。
早上的肉實在太香了,要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能做得更好。
腦海裡不停模擬烤野雞的過程,林光明一聲不吭的出現在眼前,把趙小雨嚇了一跳。
“林小明你是作死嘛!我剛剛差點兒捉到野雞,都怪你!”趙小雨兇巴巴。
林光明無辜,“可是...四周雞毛都沒....”
趙小雨可不管真相是什麼,“我說有就有!”
“好吧,野雞是沒有了,先給饅頭當個利息唄。”林光明掏出懷裡還熱乎的饅頭,故作神秘的拉開話題,“你不問問拖拉機的事情嗎?”
在大隊的三姑六婆大叔大伯面前裝逼,不是他的本意,他心底最希望能在媳婦面前裝,“饅頭就是石頭大隊來的。”
趙小雨瞟一眼就知道林光明腦子裡想啥,很自然的如了他的意,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得男人心頭火熱,不管三七五十一的把用誇張修辭手法說了個遍。
“媳婦,未來三天咱們都可以光明正大偷懶了。”林光明總結了一句。
趙小雨抿嘴,“是你,不是我們。”
“怎麼就不是我們了。”壓低聲音,“林光明以前頂天就拿六個工分,現在算滿工分呢,豈不是把媳婦兒的工分也領上了嗎?”
“不管其他人咋說,在老林家理由是站住了的。”反正原主的性格是這樣,他按著來好像也不錯的。
趙小雨想了一會兒,“你說得挺好道理。”
原主兩夫妻的德行,他們勤奮根本不符合人設呀,“那....我繼續躺著了?”
“當然!”林光明點頭,我也躺一會兒睡個午覺,“騎腳踏車真的怪累人。”
懶人組合就這樣愉快的決定雙雙摸魚。
和自己喜歡在一起時間過得飛快,躺著躺著就到了下工的時間,叫醒兩人的不是大隊裡的喇叭,而是肚子的咕咕聲。
“回去吧,中午藏了點紅薯。”趙小雨打著哈欠,六十年代的空氣太好了,山上的負離子太舒服了。
悠然地下山,到山腳的時候遇上氣勢洶洶的何大娘,趙小雨記憶中從來沒有過她這種表情。
隊里人人都給豬圈的何大娘好人卡。
“好....巧....”趙小雨的話被何大娘的動作打擾,只間她急忙忙的擼下趙小雨的揹簍,神情變得更兇惡了。
“趙小雨!豬草呢!”何大娘咆哮。
平時這個點早已過了送豬草到豬圈的時間,二十頭豬一起嗷嗷叫,那聲音響徹整個大隊,有耳朵的人都知道豬餓了。
趙小雨期期艾艾,要是說沒有會不會被打死?她偷偷拉林光明的衣角。
林光明緊張的吞口水,把媳婦和何大娘分開,“嬸子,咱們冷靜一點。”
何大娘怒目。
“小雨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我一直喊著她休息,但是小雨又是那種特別要強的人,怎麼可能休息呀!哎,硬抗著,身體不是說你想好就能動的,這不眼睛一黑,摔到了。”
“豬草也.....全部丟.....了。”林光明果然是上過談判桌上的人,說起謊臉不紅心不跳,為了力求真實,“哎,還的去赤腳大夫哪裡看看,俺娘要是捨不得錢可咋辦.....”
何大娘說到底不是那種壞心眼的人,聽說趙小雨身體不好果然當真了,“身體是要最緊的,你們趕快去。我得喊其他嬸子薅豬草,真受不了那個豬直叫。”
扭頭下山喊人的時候還不忙叮囑,“好好和你娘說,不要吵架。”
林光明攙扶著趙小雨下山,兩人多年來的默契,讓何大娘看不出端倪,很自覺的就拐向大隊部的方向。
想起赤腳大夫,趙小雨心裡其實是拒絕的,但為了逼真還是來了。
大叔蹺二郎腿,用手搭在趙小雨的脈搏上,“你有了。”
“有什麼?”趙小雨懵逼,她穿越前還沒結婚,一時間想不起‘有了’的通用說法。
大叔懶懶的抬眸,“喜。”
砰!
林光明平地摔,“什......什麼!”
大叔猛然站起來,“林小四,不要跟我裝傻,五分錢塊點付錢。”
“好.....好的呀。”林光明掏身上的錢,手不經大腦的同意一股腦的把最後的私房錢曝光出來。
三張一毛錢。
大叔快速的拿了一張,“既然你給多了,我就多說點,一個月了哈,嗯,應該是雙胞胎!”
按理說一個月是很難把脈出來的,還能說出雙胞胎更是不可能,但是架不住高手在民間呀,大叔就是掃地憎的調調,一毛錢塞進口袋裡,笑得像一隻老鼠。
夫妻倆出來的時候不用演了,那漂浮的腳步,那虛散的眼神,把老林家一幫子人以為兩人命不久矣。
林母聽說趙小雨又看赤腳大夫,本想等人回來就開罵,誰不知道醫療點的老畢就是個見錢要開的,不花錢根本不可能出來。
“還知道回來!”林母設想的氣勢降了一大半,但腹稿都寫了,總要念完,“我跟你們說.....”
“娘,小雨有了。”林光明抬起頭,“一胎兩個!牛逼不!”
林母一個降龍十八掌打在林光明腦門,設想的氣勢終於回來了,“有了就有了,我娘還以為你倆怎麼了,說花了多少錢?”
“老孃活這麼久還沒聽說過,有人懷孕還要花錢看病的,就你媳婦兒金貴.....”林母自己罵著過癮了,才看向趙小雨的肚子,“一次兩個倒是能少花點錢,不錯。”
晚上,林光明和趙小雨在黑暗中對視。
林光明:“我要當爸爸了?”
“你懷疑不是你的?”趙小雨找茬。
“是我的,我的,只能是我的!”林光明補救,意思到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兩人沉默,一時半會都很難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