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在自動售貨機買了罐可樂,幾口喝掉了大半,然後進了審訊室。

面色狼狽的男人終於抬起頭來,目光陰惻地看向沈嵐,一反先前審訊時的沉默寡言,主動開口道:“告訴我,是幾年前開始的?”

“七年前,打一開始就是了。”沈嵐平靜地回答道。

那男人眉頭緊蹙,呼吸急促起來,怒意和恨意寫在臉上,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七年啊,七年!勞煩你這七年裡一直和我合流同汙。”

沈嵐不語。

“我幫你避難,你給我擋刀,咱們倆一起被追殺的時候,咱們倆一起摸爬滾打的時候,這七年裡你是揣著什麼樣的心同我一起的?”

“好、好,就算這些都是假的,那我妹妹呢,你看著她長大,你記不記得你給她編故事聽,她最愛聽你講,她為你出國去學醫,大前天是她的歸國宴,你在這時候收網捉我是吧,你一點情誼都沒有?!”

男人情緒激動,聲音嘶啞,想要站起身來,卻只能晃得手上的手銬嘩啦響。

沈嵐把可樂罐推過去,“你都當做是假的吧,畢竟我們乾的是什麼生意,嘍毒啊哥,活該如此的。喝口水吧,哥,我請你的。”

男人還想吼什麼,然而沈嵐和他對視一眼,對方突然洩了氣,向後一靠,伸手去拿那聽可樂,喝了一口,然後含糊不清地說:“滾吧,滾。”

沈嵐也不留戀,起身出了審訊室。

方才她把刀片藏在舌根下,稍稍有點劃破了她的口腔,現在嘴裡一股血味。

但順利放進易拉罐裡送出去了,那人聰明,應當今晚就會用來自殺。

案件根系盤踞,牽扯的人太多,若是被審出更多話來,他的家人會被報復,一家子都保不住。

唯有他死,什麼都不能說。

這是沈嵐唯一能給他的禮物。

晃眼又進了辦公室,姜副督察...不,現在是警司了站在沈嵐面前:“接下來你的打算是什麼?歸隊還是繼續出外勤?我都能給你安排好。”

沈嵐頓了頓,答:“姜Sir,局裡的大家都熟我,也是在抓捕時常常見我,把我當犯人。我呢,見到警徽的第一反應也都是跑路,這樣的我,怎麼歸隊做任務?至於出外勤,我這張臉在圈子裡那麼出名,沒法再當臥底咯。”

“那又有什麼關係嘛,臉的話,可以去做整容...”

“姜警司此次行動武運昌隆,官運亨通,連升三級。”沈嵐打斷了他的話,抬手拍了拍對方胸前的警徽,“想來放我一個小人物離職安心退休不是什麼大事,對吧?”

氣氛有些尷尬,沈嵐也不管,轉頭便走。

“...我當初收養你時,並非一開始便想著送你去做臥底的。”

聽到這句話沈嵐腳步一頓,只一嘆氣,擺擺手,走出了辦公室。

警署里人來人往,沈嵐漫無目的的往外走,砸吧著嘴裡的血腥氣,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家屬等候區了,不能去,有人在...

但她的身體似乎不聽使喚,只管邁步向前,沈嵐晃了晃頭,又擦了一把眼,仍舊沒掙脫開。

不能向前了,去那可是要挨巴掌了。

“借過。”

突然有人開腔,很耳熟,沈嵐抬頭望去,怎麼是大師姐的臉。

大師姐?

沈嵐猛地從幻境中驚醒,大師姐顧墨心正站在她面前幾步的臺階之上,銀髮美人披戴著月華在夜幕下平靜地凝視她,沈嵐一時間說不出話。

“你怎麼夜半跑這裡來登天梯?”

“不...沒什麼。”沈嵐抹了一把脖子後的汗,長嘆出聲,“大師姐,師尊說得對,這天梯和我合不來。”

“你方才深陷幻境,稱得上失敗了。”顧墨心抬手幫沈嵐將散落的碎髮捋至耳後,“若你想說,我洗耳恭聽。”

沈嵐搖搖頭,嗓子有點啞地回覆:“不算什麼事,只是還沒忘乾淨罷了。”

確實算不上什麼坎,上輩子她出生在城寨貧民窟裡,又是無父死母的開局,七八歲時被姜Sir收養,十幾歲進了警校,然後去一脈毒梟底下當臥底,一當當七年,收網後自請退休,本以為搬家後就能養老一輩子了,誰曾想到沒兩天就又書穿到這來。

待時間磨平些許,上一世的記憶就會和過往一樣慢慢淡化。可要是以後每遇到這種心魔幻境就是她八輩子記憶的隨機抽抽樂的話,還真有點煩人。

簡直是黑歷史輪盤大放送。

“說來,師姐怎麼也在這?”

“返回宗門的途中,碰巧察覺到你氣息在此便來了。”

“那師姐請我吃宵夜如何,這登天梯算我自已加的課業,給我點獎勵嘛。”

“胡鬧。——我儲物戒內還有靈獸肉,或許可以處理一番烤來吃吧。”

“好耶!我要四肥六瘦的,多放辣子。也不知道師尊那有沒有酒喝...”

“你還沒到年紀,莫要沾酒飲,況且師尊亦不飲酒。”

“他不喝酒的?我看他那不著調的樣子還以為是個酒仙呢。”

...二人聲音越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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