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兒們大約是已經習慣了袁天行的作息,一到卯時,便蜂擁而入,想方設法將三人叫醒。

猴子生性聰明,也通人性,長時間在這山谷之中與袁天行為伴,都有些“人模人樣”。

三人來到了昨日的所在,發現袁天行早已在等候。

“可知老夫為何要你們卯時開始練功?”袁天行問道。

“不知,晚一個時辰效果不好嗎……”南亦歡嘟囔道。

“晨旦之日出,練功之良時。此時,天地之氣最盛,萬物之息始生。此時練功,有益甚多。其一,陽氣升發,體內之氣亦隨之而動;其二,心靜神凝,思緒清明,利於修身悟道;其三,吸天地之精氣,納自然之靈韻,可滌淨心神,暢達經脈。”袁天行說罷,便讓眾人先行調息打坐,執行內力。

元宵沒有基礎,也有樣學樣地盤腿坐下,按照袁天行所說,開始嘗試練習吐納之法:“心定神寧,呼吸自然,納清吐濁,氣貫丹田。吸氣綿綿,呼氣緩緩,氣息流轉,周身通暢。意守丹田,凝聚內息,執行經脈,周身合一。吐納有序,不徐不疾,調諧身心,內外兼修……”

谷中清晨,晨曦微露,山谷中瀰漫著一層輕紗般的霧氣。小鳥啁啾,歌聲在空氣中婉轉流淌。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樹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宋時予和南亦歡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或許是以往練功的時候,總是想著完成師父教授的口訣,掌握內功執行的技巧,卻未想過完全沉浸在自身的感知上,感覺自已的內力或洶湧澎湃,或如細流涓涓,暢達自如,達到一個全新的境界。

“與人對戰,無非是速度、反應和內力的發生,招式只是其次。若每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則陷入被動。”袁天行直指重點,“攻勢求快,守勢求穩,這是習武之人所知道的規則。”

“但,習武並無規則可言,有時候很可能還要反其道而行之。劍在手中,劍便不是一把武器,人劍合一,劍隨意轉,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不被招式限制,才能更好發揮劍道力量。因此,老夫所授劍招,並無記錄成譜,只是口傳,爾等當用心記住,待日後熟習,當將其遺忘,將其領會融合,才是正道。”

宋時予和南亦歡認真聽完袁天行的一番講授,頓覺大有裨益,忙連連頷首稱是。

袁天行逐一向宋時予和南亦歡傳授無雙劍和清風劍的劍訣,兩人亦默默謹記於心,並各自領悟。

看著幾人認真學習的樣子,袁天行有種老懷安慰的感覺。

山中十年,孤苦和無望早已將袁天行壓垮。儘管昔日曾經歷一番輝煌,卻因那樁陳年往事,至交好友盡皆一夜身死,自已陰差陽錯苟活了下來,這之後的每一天,他的內心都揹負著許多。

但一切彷彿冥冥中有註定,只是這因緣巧合之際,卻又多了一些意外。宋時予竟是那人的徒弟,但宋時予好似對那人的身份一無所知。

此三人的結伴同行,又並非像表面一般簡單,或許又有一些難以言明的情況。

宋時予早已猜到袁天行與師父定是舊識,只是他們之間,彷彿另有故事,並非普通的泛泛之交的程度。十年前,師父將他帶回了攬月樓,他對師父的信任便是無條件的。師父若有不告訴他的事,自有不告訴他的理由。

儘管師父從未告知自已他的真實身份,但從許多細枝末節便能猜出,他必不是一名隱居在深山之中的普通武林人士。

不等宋時予找機會去向袁天行詢問,袁天行便已按捺不住,先找了宋時予。

練功事畢,袁天行遣南亦歡和元宵先行離開,獨獨將宋時予留下。

兩人對面而坐,袁天行神情莊重地,向宋時予講述了一樁陳年往事。

“三十年前,先皇年邁即將退位,整個朝廷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氛。然而,意外卻突然發生,準備登基的太子卻遭遇意外橫死,使得局勢更加混亂。”

“先皇子嗣眾多,在那個時候,親王之間各自有著自已的勢力和野心,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袁天行皺起眉頭,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悲哀,這件事壓在他心裡數十年,今日終能將它說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太子一死,眾親王又看到了爭奪王位的機會,他們開始更加激烈地爭鬥,朝廷內外陷入了一片混亂。當時的朝廷中,權力的爭奪異常激烈,每一個決策都可能引發一場血腥的鬥爭。”

宋時予靜靜地聽著,那麼久遠的事,自已不曾聽人說起過。

袁天行臉上浮現出一絲惋惜:“睿安王是先皇最小的兒子,他與其他親王不同,討厭爭權奪利,更喜歡結交江湖人士,對武學造詣的追求更是如痴如醉。”

“他性格豪爽,為人正直,武藝高強,深得武林人士敬重。他本無心參與皇位爭奪,卻被捲入了這場權力的旋渦之中,被人誣陷說他勾結武林,預備謀反。”

睿安王——宋時予覺得,自已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說到這兒,袁天行有些憤憤不平:“這全是榮安王的陰謀!他深知睿安王在江湖中的地位,擔心他會成為自已爭奪皇位的威脅。於是,他指使手下的殺手組織製造了假象,將太子之死誣陷到了睿安王的頭上。”

“無恥!”宋時予怒聲說道,拳頭不自覺地緊握。

袁天行嘆了口氣:“先皇降罪,命朝廷豢養的殺手組織對睿安王一干人等展開追殺,許多武林人士無辜丟了性命。”

說到這兒,他長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可惜,睿安王並無兵權,且在朝中也無勢力,無力反抗。睿安王聲名在外,所到之處皆有武林人士來援,自然死傷更多。為保更多人性命,睿安王最終選擇隱去了蹤跡。”

“我與好友四人一同遭難,在他三人的護佑下,我得以苟活。為免他們死後受辱,我便設法將他們的屍身帶到了隱秘處藏了起來,後來,又輾轉帶來了此谷安葬。”

當時的榮安王,正是現在的大興皇帝。看來,皇家的恩怨是非,實在是錯綜複雜。

袁天行講完,兩人都沉默了許久,似乎還沉浸在那段遙遠的往事中。

忽然,袁天行開口問道:“你的師父…他可好?”

宋時予心裡早已明白袁天行所指,忙回答道:“師父一切安好。”

“那就好……你切不可與人透露他的行蹤,也莫要向他人提起老夫所說之事,切記!”袁天行交代道。

宋時予知曉此事重大,忙連連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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