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司末靠著椅子哈欠連天,淚花泛出眼眶,他揉揉眼,看了一眼點滴,然後趴在床邊打盹。
八點半,病床上的人眼皮微動,入鼻的是消毒水的味道,抬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手一動就碰到柔軟的頭髮。
計司末趴在床邊睡得正香,兩個人的手緊緊挨著,面板緊貼的地方留有對方的體溫。
睡著的計司末有種時間她他停留的錯覺,靜謐的如林中的精靈,她生出觸碰的衝動,抬手剛摸到髮絲。
計司末猝不及防的睜眼,睡意漸退,明亮的雙眸含著笑意。
解竹手一僵,尷尬收回。
“藥水快沒了?我去叫醫生……”計司末揉揉胳膊,睏意未退。
“哦,好。”喝酒的緣故,解竹聲音沙啞,有點喇嗓子。
醫生麻利換完馬上出去,計司末眨眨眼,還沒睡夠,又趴在床邊。
“計司末你去那邊睡?”旁邊的空床他不睡他賴床邊。
計司末毛茸茸的腦袋一動不動,解竹伸出手指,捏住他的臉。
計司末不情不願的睜眼,瞟到旁邊的空床,張嘴,“會睡過頭。”
睡過頭?
解竹瞭然於心,心裡泛起漣漪。
兩個人就這樣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裡對視,一個躺著著一個趴著著,計司末的雙眸在陰影下里愈發清晰明亮,解竹覺得自已大概是已經陷進去了。
情愫在黑暗裡漸漸生長,曖昧像一盞燈慢慢燃燒。
解竹老臉發燙鬆了手,計司末眨巴眼睛,“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解竹移開視線抬頭看天花板,“嗯,沒事了。”
“我餓了,你要吃什麼?”
“小米粥吧。”
“加糖嗎?”
解竹點點頭,自已喝粥一向有多加一勺糖的習慣,沒想到計司末記住了。
計司末點頭準備站起去買粥,“等一下。”
計司末眸底閃過疑惑,老實停在原地,解竹看著扣錯位的扣子強迫症發作了。
冰涼的指甲不小心劃過他的肌膚,一瞬間計司末便覺一股電流猛的直擊心臟,血液沸騰,耳垂迅速發熱。
解竹傾著身子兩人靠得很近,在計司末看不見的地方,解竹耳朵紅了又紅,她或許沒發現自已的手有輕微的發顫。
買粥時,計司末整個人還處在發懵的狀態,他這臉怎麼突然發燙了?
難道生病了?
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這絕對不可能或者說這個機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是因為解竹嗎?
“人類真可怕。”計司末搖搖頭解開一顆釦子,讓冷風灌進來。
半個小時過後,計司末才帶著入秋的涼風回去。
戚麥知道解竹胃疼住院時急得差點丟掉工作衝到醫院裡,還好聽說有計司末陪著這才放下心來。
直到十一點左右,兩人才從醫院離開。
計程車上,電臺正播放近期的失蹤案。
司機師傅頻頻抬頭看向後視鏡,等紅綠燈時忍不住煙癮,點了一根菸。
煙味飄向後座,解竹掩住口鼻,降下車窗靠邊挪動位置,司機看後視鏡的次數更加頻繁,還不由自主的舔唇做出吞嚥的動作。
額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注意到那不善意的目光,解竹一手抓著閉目養神的計司末,一手放在車鎖上。
只要不對勁就算跳車也要跳。
車子突然加速,無視紅綠燈,一路狂飆。
“師傅,開慢點!”
解竹扶住前座,卻從鏡子裡看到司機七竅流血,手一鬆落在座位上,“計……計司末……”
車子突然加速衝向一旁的河道,車子衝下臺階車身側翻,解竹整個人都撲在計司末身上。
車子即將落水的瞬間,計司末突然睜眼,眸底閃過一抹綠光,身形閃動間,計司末踹開車門,抱住解竹翻出車外,兩人跳下的一瞬,一根藤蔓已經將駕駛座的司機也拽了出來。
兩人穩穩落地,至於司機滾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滾到垃圾桶旁停下。
此刻已經吸引了不少人,計司末不想多生事端,拉過解竹的手轉進公園的小路里,站在樹後觀察現場情況。
解竹盯著兩人交握的手,不由稍稍用力握住,“計司末那個人怎麼回事?”
“不清楚。”說完低頭一瞥,他還牽著人家的手沒鬆開,碰到燙山芋似的馬上鬆手。
解竹見他飛快鬆開手,咬咬牙,暗罵他不識風趣,“木頭呆子!”
身後傳來腳步聲,計司末扭頭去看,是林泉。
林泉注意到計司末身邊的解竹,又看看計司末欲言又止。
計司末眨眼,淡淡開口,“自已人!”
林泉微微頷首,“大人,老闆他希望你接下他囑咐的事,如今局勢多變,您需要他們。”
感受到面前之人身上散發出的若隱若現的強大氣壓,林泉眼眸低垂不敢與之對視。
許久他才聽到計司末的聲音。
“既然他這麼希望我接下,那我就接下來了,今天這事他們能處理好的吧。”
“當然!”
“回去告訴他,我對他確實有所虧欠,但如果他觸犯了我的原則,我也保不了他。”
林泉仔細記下恭敬離開。
解竹拉拉毛毯,上前一步,“計司末你瞞了我多少事?”
“應該挺多的吧!”計司末低頭靠近她,看她氣呼呼的模樣,心情莫名有點好……
“解總,天氣涼,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解竹哼一聲故意往他肩上一撞,然後頭也不回的走。
計司末無奈搖頭默默跟上,解竹踩著拖鞋啪嗒啪嗒走得很快,踩到爛葉子,腳上一滑一個趔趄雙手胡亂一抓,扯下計司末大半的襯衫,露出結實硬朗的胸肌。
計司末腦子一轟,從脖子紅到耳根,咬牙切齒,“解竹,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個死流氓的。”
死……流氓……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嘴上這麼一說,眼神卻很不老實的落在白花花的腹肌上。
“你還說你不是,lsp!”計司末抽出解竹手裡拽的襯衫,迅速扣好釦子。
“計司末!”解竹突然捏住他臉頰,將人轉過來,狡黠一笑,“我就是流氓怎麼樣?”
纖纖細手揪住衣角不放手,往裡一探,解竹臉上泛起潮紅,她結結實實的吃了把計司末的豆腐,手感還真不錯。
計司末氣得無言以對,“你……哼!”
無能狂怒的計司末扯出皺巴巴的衣角大步往前走。
走了幾步後,他覺得……不對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