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初春,剛下過雨的林間被霧遮的灰暗。

穿過平松林,意味著離家不遠了。宋清洛拭去鼻尖的汗,裹緊包袱繼續向前趕路。

沒走幾米,一腳陷進水窪中,濺溼鞋子。她往旁邊躲去,不經意瞧見那水窪泛著紅色。

宋清洛蹲下身子伸出手指上沾取一些,放在鼻處嗅著。這一聞讓她臉色緊繃,神情慌張。

水裡居然有血。

再打眼一瞧,水窪旁的落葉之上片片血跡向前無限延伸,詭異至極。

壓抑心中的不安,好奇心驅使她往前走去。不知走了多遠,血跡戛然而止,彷彿被特意抹去。

四下尋找之際,身後閃現的黑影朝她越來越近。

“拿命來!”

一把帶有蒼色火焰的砍刀從身後奮力劈來,周圍勁風湧動,捲起漫天碎葉。

宋清洛從未見過如此場面,嚇的腿腳瞬間軟了下去。

“大俠饒命啊,小的一介布衣,一生從未作惡多端,在家孝順父母,出門善待他人,對待學課也是勤學苦練。我包裡全是信,你要是想要我全送你了!”

她跪叩在地上,一口氣嘟囔完一大段。空氣中異常詭靜,偶爾傳來林間幾聲鳥鳴。

宋清洛偷摸抬頭,瞧見那人早已倒在地上。

差一寸,就要見去閻王了。

鬼門關走了一遭,此刻腿還是有些綿軟無力,她半爬著來到那人身邊,探著鼻息。

這人渾身是傷,某些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想必那水窪裡的血液便是他的。

驟然,那人睜開雙眼,死死扼住她的脖頸,眼神裡滿是肅殺之意:“帶我去那邊,不然我殺了你。”

胸腔劇烈起伏,像是被巨石壓著,難以喘息。

宋清洛臉色漲紅,拼命點頭。

那人徐徐鬆開,半撐起身子,每移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宋清洛一刻也不敢懈怠,撿起刀,架著他朝附近凸出很高的土坡上挪動。將他安置妥當,偷瞄過去。

“蹲下。”

驀地,聲聲馬蹄響徹林間,驚起一大片鳥兒。

那人捂著傷口趴在坡頭,向下觀望。

兩人血跡斑斑,持刀立於林中。此時一群騎馬的蒙面黑衣人圍轉在兩人身旁,虎視眈眈。

為首的蒙面人悠悠向前幾步:“我知道東西不在你們這兒,只要你們告訴我陳東在哪兒,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其中一人仰天大笑,而後一瞬陰沉下臉。

“休想!”

“既然如此......”話音一頓,蒙面人揮手,“不必留活口。”

二人緊了緊手中的刀柄,默契相視,衝著蒙面人疾速揮了過去。剎那,便將幾人從馬上劈翻下來。

土坡上,宋清洛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有些後悔走了這條路。

噗!身旁人毫無預兆的猛吐了口鮮血,面無血色仰躺在坡上。

“你沒事吧?”

那人沒有回答,從懷中掏出一塊有著“千”字圖案的令牌,塞到她手中。

宋清洛怔愣幾秒,像是終於反應過來,聲音有些乾啞:“你,就是陳東?”

那人點點頭,有氣無力道:“去京城,交給璟王。”

聽到璟王二字,她臉色煞白一片,趕忙把手中的東西扔了回去。

她一個平民,去哪認識什麼璟王,況且看他們為了這個東西斗的你死我活,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可能把自已小命搭進去。

想到這,宋清洛更加堅定自已絕不能插手:“既然他們想要這個東西,你現在應該馬不停蹄的去京城啊。”

那人拭去嘴角的血跡,苦笑一聲:“我身中雀紅,到不了了。”

她心臟咯噔一下,趕忙撥開那人的衣袖,撫手搭脈。剛一搭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脈象紊亂,毒素已擴散至全身,就算是當今醫術高明的銀修恐怕也無力迴天。

宋清洛眉頭深鎖,目光黯淡了幾分。

下面戰況愈加棘手,那人撐著起身,再次將東西給她:“小兄弟,這東西萬不可落入他人手中,請務必交給璟王,陳東在此謝過!”

他手掌向上運功胸前,隨著吐納,一股蒼色氣焰瞬間匯聚掌間。

宋清洛睫毛微顫,表情在那一刻完全凝固。

蒼色氣焰湧上指尖,愈發明亮。那人氣色慘白,抑制住顫抖的雙指,輕點令牌。一瞬息,周圍強大的氣壓隨著氣焰,沒入令牌中。

“我已給令牌設下隱術,只有特定之人才能將它去除,你大可放心安全。”

說完,那人站上坡頭,向下縱身飛躍。宋清洛阻攔不及,只剩耳邊迴盪著一句“快走。”

她擰著臉,面露難色。手中信物如火燒的鐵塊一般,只覺得燙手。

“誰愛去誰去。”

她隨手將令牌扔在一旁,朝反方向下坡離開。

怎料半路又調頭回來,盯著地上被自已扔掉的東西,猶豫不決。

掙扎半晌,似是下定決心,撿起信物揣進懷裡。

“啪嗒”,一滴溫熱的水漬落在手背,那觸目驚心的紅,只讓她覺得脊背發涼。

她緩緩仰頭,蒙面人不知何時站在身後,那半遮的臉上猙獰恐怖,朝著她的腦袋直直砍了下來。

“啊!”

宋清洛猛地從床上坐起,心中一陣驚遽,嚇出一身冷汗。自打那日之後,每晚都會被這夢魘折磨。

屋內燭火微晃,她輕咳幾下,拿起桌上的茶飲著。

“啪”,一聲異響吸引了宋清洛的注意。

在這深更半夜的後山,細微的動靜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她躡手躡腳來到門前開啟一條小縫,藉著屋外的月光,只瞧見院內一隻野貓將罐子打碎,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又來嚯嚯東西。”

她無奈將門敞開,前腳剛邁出屋門,霍然,一黑影從側邊箭步衝上來,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拽進了屋裡。

宋清洛腳步踉蹌,被男子緊緊抵在門上。她呼吸一窒,僵在原地。

燭光打在男子的側臉,晦澀不清的神情,隱約強勢的侵略感。她抬眸對上那人視線,目光分外森冷。

男子倏地眉頭擰緊,捂住傷口,半跪在地上。那鮮紅的血液猶如熾熱滾燙的熔岩,順流而下,耀眼奪目。

他再也堅持不住,目光一沉,暈了過去。

這場面多少有些熟悉了。想起之前那件事,宋清洛心有餘悸。

隔著老遠輕踢幾下,見他毫無反應,這才放心走近。

男子臉色蒼白如紙,與臉頰上乾涸的血漬對比強烈。衣服似是被利器劃破,胳膊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這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她發出沉重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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