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朝子予接道,巴厘豁達斯突然抽泣起來:“不,你不知道。”
朝子予一愣:“好吧,我不知道。”
“說起來這車……”
巴厘豁達斯停止了抽泣,它伸出手戳了戳玻璃,然後對朝子予道:“不過這對於您來說有點麻煩。”
“麻煩什麼?”朝子予問,巴厘豁達斯從座位上站起身,它走到車的後門處,然後一腳把後門踢開了。
朝子予看了一眼外面,問巴厘豁達斯:“你在幹什麼?”
“您可以從這跳下去嗎?”巴厘豁達斯指著外面。
“你在開玩笑嗎?車還沒停啊。”朝子予心裡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巴厘豁達斯原地坐了下來:“我就知道這對您來說有點困難,但是問題不大,如果您跳下去受傷了……哦,不不不,我保證您不會受傷。”
“這裡沒有專門停車的車站嗎?”
“沒有,很多年以來,我們都是直接往下跳的。”
那死的人很多吧……
朝子予嘆了口氣,沒有注意到木頭呆子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而朝子予覺得自已現在不跳也不行,畢竟待會這車就路過蒲城了,說不定直接把他和木頭呆子帶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巴厘豁達斯也嘆了口氣。
“好吧,那我就說實話了。”巴厘豁達斯屁股粘著地,向朝子予的方向挪了挪:“雖然您從這跳下去非死即傷,但是我們一定會全力救助您的。”
非死即傷……
全力救助……
朝子予頭一次覺得這八個字刺耳。
巴厘豁達斯這時站起身,把朝子予的安全帶解開,然後看著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點一點移動到後門那裡。
巴厘豁達斯走在朝子予旁邊,鞠了一躬,然後對著外面做了個手勢。
“一路走好。”
“你——”
朝子予本來想回頭看一眼木頭呆子,但他下一秒就被巴厘豁達斯推了出去。幾乎毫無防備,朝子予一個踉蹌,眼看就要重重摔到地上的時候,忽然有蘊力纏在他的腰上,把他往旁邊拉去。
朝子予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他雖然還是跌到了外面的蒲公英叢裡,但摔得不是太重。木頭呆子比朝子予早十幾秒從幽冥車上面跳了下來,他收掉朝子予腰上的蘊力,朝子予緩過神試著動動身體,發現自已的右手腕扭傷了。
幽冥車早往前繼續而去了,木頭呆子站在朝子予旁邊,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感覺我們坐上黑車了。”朝子予坐在蒲公英叢裡對木頭呆子道。他拍掉身上的蒲公英,低下頭,左手捂住了右手腕。
木頭呆子拍拍朝子予的肩膀,他動動手指,朝子予右手腕上的蘊力立刻展開,整個鋪在了他的右手腕上,朝子予慢慢感覺到他右手腕上的陣痛在減少。
“謝謝你啊。”
木頭呆子抬頭看著前面,他左手心蓄力轉出,直直往前衝去。
“你在幹什麼?”朝子予問木頭呆子,木頭呆子沒有回答他。
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幽冥車上剛剛那隻和朝子予說話的巴厘豁達斯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它的身上纏滿了木頭呆子的蓄力,很明顯是被迫過來的。
朝子予愣了愣。
巴厘豁達斯目光躲閃,不敢看朝子予。
“是你!”
朝子予要站起身的時候,木頭呆子把他又摁了回去。
木頭呆子上前,朝巴厘豁達斯伸出了右手:“醫藥費。”
巴厘豁達斯沒有迎著木頭呆子的目光,它明知故問道:“誰受傷了?”
木頭呆子還伸著右手,順便毫不猶豫的合上了左手心,巴厘豁達斯身上的蓄力收到最緊,它直接叫喚出聲:“好好好好好,我給我給。”
說著,它不知從哪逃出一個錢袋子,扔給了朝子予。木頭呆子還正盯著它,巴厘豁達斯經不住木頭呆子,又顫顫巍巍地掏出另一個錢袋子,放到了木頭呆子的手裡。
木頭呆子鬆了它身上的蓄力,幾乎是一瞬間,那隻巴厘豁達斯轉身飛快地逃跑了,很快就沒影了。
“我去……”
朝子予已經完全呆住了。
木頭呆子神色緩和了下來,他彎下腰,把手裡的錢袋子放到了朝子予的手裡。
“你是怎麼做到的?”朝子予看著手裡的錢袋子茫然,順勢抓著木頭呆子的胳膊站起了身體。
“錢,你用。”木頭呆子語畢,走開了。
朝子予跟在他後面,絮絮叨叨個不停。
“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坐的不是正牌幽冥車了?”
“你只用用蓄力就把它搞過來了。”
“好厲害啊……其實我覺得那隻巴厘豁達斯也不是正牌的。”
木頭呆子猛然間停了下來,朝子予閉了嘴。
“怎麼了?”
他往前看去,發現正前面的那棵大銀杏樹上起了火,但那火好像並沒有在燒樹。
一眼看過去,甚至像從樹上長出來的。
朝子予“哇”了聲,聽到那棵樹上站著的鳥嚎了一句。
“和平之火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