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清搖頭,沈樂寧眸光閃了閃,同樣搖了搖頭。

“既如此,便散了吧。”陸釗懶散打了個哈欠,朝著兄妹倆厭煩的揮了揮手。

“徒兒告退。”

待兄妹二人走遠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屏風後。

“說罷,又是什麼破事找上門來?”

陸釗神色懨懨,淡漠的嗓音像是淬了冰渣子般。

男人拂袖落座,他氣定神閒轉動著玉扳指,薄唇輕啟,道:

“誰招的你找誰去,別將火氣往我這撒。”

陸釗冷嗤一聲,換了更加舒服的姿勢,學著沈樂寧那般支著下巴覷他,冷然道:

“招我的人?可不就是你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

男人眉心微微動了動,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閃動著光澤,磁性喑啞的嗓音蘊含著不加掩飾的危險氣息。

“雲之,你我相識多年,又何必對我如此不依不饒。”

陸釗指腹滑過眼尾,聞言挑眉朝他輕狂一笑,語氣是少見的放肆:

“許堰,不依不饒的人是你罷!”

一日裡被人忤逆了幾回,許堰額角青筋跳了跳,玉扳指在重力下不堪其擾碎成幾瓣。

陸釗瞧見這一幕,歪頭嘲笑他:“許堰啊許堰,你何時變得如此不穩重了?”

許堰面無表情將玉扳指碾為齏粉,索性將往日裡沉穩冷靜的面具徹底撕碎,

身子隨意往後一靠,冷嘲道:“可不就拜你那小徒弟所賜。”

陸釗來了興趣,他微微坐直身子,說:“寧兒那丫頭竟有如此本事,你且說來聽聽讓我樂呵樂呵。”

許堰睇著他,涼涼笑道:“憑什麼?”

陸釗:“......你今日來就是為了給我添堵?”

許堰把玩著不知打哪來的玉牌,淡淡說道:“非也,此行進京只你一人?”

“嗯,”,陸釗隨意回了聲,眯眼打量許堰把玩的玉牌,越瞧越覺得眼熟,不由出聲道:“你這塊玉牌瞧著很眼熟啊。”

許堰將玉牌翻來覆去把玩著,輕嘲開口:“出自你小徒弟之手,瞧著能不眼熟嗎?”

陸釗眼角一抽,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換了姿勢,說:“肯定是那丫頭今日被你逮去時不小心落在那的。”

他刻意加重“逮去”的字音,意味深長瞥了眼許堰。

許堰哼了聲,將玉牌扔了過去,說:“此事兩兩相抵,你這兩個徒兒真是沒一個簡單的。”

陸釗笑呵呵將玉牌收攏在掌心,輕描淡寫回他:“過獎過獎。”

許堰喝了幾口茶水便起身要走,卻被陸釗制止。

“且慢,我有一事問你。”

許堰坐了回去,朝他抬了抬下巴,說:“直言便是。”

“一月前那批人可是你安排的?”陸釗目光深沉,嗓音帶著困惑。

許堰也不打算抵賴,直言不諱道:“是我。”

陸釗眉頭狠狠皺起,他猛拍桌子,怒喝道:“為何?且不說你認得沈家人,稚子何其無辜!”

許堰用指尖點著下巴,似笑非笑睨他,嗓音漠然道:

“陸釗,你莫不是待在這山野之中太久從而忘了你往日刀尖舔血的身份了?”

“稚子確實無辜,但為了達到目的,犧牲一個他又何妨?

死一個比之死一群,換做是你,你又會如何選擇?”

陸釗死死盯著他,許堰依舊淡定如斯。

良久,陸釗重重闔上眼眸,身子無力往後倒在圈椅裡,疲憊地說:“為何是他?”

許堰睫羽微顫,含糊其辭地說道:“要怪就怪他命不好罷。”

陸釗冷嗤:“命不好?許堰,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許堰淡淡起身,居高臨下覷著他,一字一句頓道:“陸釗,成大業者都是如此,你若是心狠些,也不至於狼狽逃離京城。”

陸釗猛地攥緊拳頭,撇開臉朝許堰吼了聲:“滾!”

“懦夫,”許堰將失望藏於眼底,“你如此頹然,暮姨九泉之下該有多失望!”

語罷,許堰拂袖離去。

陸釗掀開眼皮,眼神空洞望著秋風蕭瑟的室外。

秋風吹過內室,徒留一地淒涼。

——後山。

“白曳,坐下。”

沈硯清抱臂倚著樹幹看著妹妹訓白虎,心癢癢的也想上前,卻礙於白曳那龐大的虎軀止步原地。

沈樂寧看出了哥哥眼中的躍躍欲試,將手中裝著肉乾的布袋遞了過去,說:“哥哥,要試試嗎?白曳不咬人的。”

猶豫再三,沈硯清還是伸手接過肉乾,試探性走到白曳身前。

白曳“嗷”了聲,腦袋朝著沈硯清的方向探了過去。

看著白曳那血盆大口,沈硯清嚥了口口水,從布袋中拿出一根肉乾小心翼翼伸了過去。

沈硯清只覺一股灼熱的鼻息拂過手背,下一瞬手中虛握的肉乾就被白曳叼走。

白曳將肉乾叼進口中,重新坐了回去,身後的虎尾歡快搖擺著,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沈硯清抹了把額頭的虛汗,小麥色的肌膚透著興奮的紅暈,說:“寧兒,我做到了!”

沈樂寧笑眯眯回他:“阿兄真棒!”

話音一轉,又問道:“對於師孃,阿兄你知曉多少?”

沈硯清投餵白曳的動作一頓,眸光黯淡下來,他輕聲道:“

我一共見了師孃兩面,一面是拜師時,還有一面是她死時......

師孃是個溫婉綽約的女子,可惜紅顏薄命,

師父在戰場上大顯神威惹惱了那些小國的國主,

他們自是動不了師父,於是將注意打在了師孃身上,

師孃雖身懷武藝,可那時的她身懷六甲,行動不便,最後落得了一屍兩命的下場。

師孃走的那日我記得很清楚,師父像是瘋了般闖進關押師孃的地牢裡,

他抱著師孃的屍身說了很多話,到最後眼淚也流乾了。

後來師父殺了很多人,血月照耀下的府邸如同煉獄般。”

聽完了沈硯清斷斷續續哽咽的話語,沈樂寧啞然,鳳眸不知何時染上溼意。

先是失去妻兒,隨之是哥哥,再然後又是她......

前世到最後,師父又是怎麼熬過一個又一個難捱的夜晚呢?

感受到主人悲傷的情緒,白曳走了過來,尾巴在沈樂寧腰間纏了一圈,低低”嗚“了聲。

沈樂寧抬手捏了下它的耳朵,近乎喟嘆地說:“白曳,之前的你是不是也很孤獨呢?”

白曳委屈“嗷”了聲,張口輕輕叼住沈樂寧的衣襬晃了晃。

有主人在,它就不孤獨。

沈樂寧眉宇舒展,俯身抱住白曳的腦袋,說:“對不起,這一世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沈硯清面色溫柔望著這溫馨的一幕,伸手輕輕握住白曳的尾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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