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愁思,夜筠霆在房間裡反覆踱著步子。最終按捺不住相思,向嚴府別院尋了過去。

由於夜筠霆並不知曉‘雪湖小築’的具體位置,在離開王府後,便開始四處打聽。

按照路人的提點,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尋得心上之人的居所。看清門外匾額上清晰的刻著‘雪湖小築’四字,焦躁的心總算平靜了下來。

夜筠霆抬起右手置於門拔,‘咣,咣,咣’輕叩三聲,站回門前等待門內的回應。

半晌,大門內終於傳出了聲響。隨之,紅漆門被掀開一條狹窄的縫隙,門童的小腦瓜從裡面擠了出來。

“公子要找府上哪位?”對眼前這個陌生男子仔細打量一番,覺得不像是個壞人,方才放下戒心大開府門走了出來,詢問道。

“你家大小姐可在府中,在下專程拜訪。”夜筠霆彬彬有禮,言語間含著溫潤的笑,眼前已不見往日的‘冰霜’。

“公子與我家珞兒小姐相識?”門童對夜筠霆的話有些質疑,若真的認識珞兒小姐,他怎會對眼前這公子沒有半點兒印象。

門童將眼前人再次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這公子看似人中之‘驕龍’,不單相貌出眾,並且在他的身上,還有一股散不去的貴氣,只要見過一次,應該不會忘記才對。

“算是舊識。”夜筠霆心想:‘兒時曾與她見過,那日再次重遇,也算是‘有緣人’吧。’

“公子貴姓?小的也好先去通稟小姐一聲。”門童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夜筠霆身上,詢問的語氣中帶著少許的不信任。

“雨廷。”夜筠霆禮貌的回道:“勞煩小哥。”

“請公子稍等。”退回宅中,門童再次將府門緊閉。

* * * * * *

門童繞過前廳,往內庭走去。

就在他穿至折廊盡頭的時候,一不留神與反向而行的婕丫頭抱了個滿懷,雙雙跌倒地上。

從地上爬起,婕丫頭撣落裙襬上的浮塵,衝來人斥問:“走這麼急,是要趕去‘投胎’嗎?”

婕丫頭一面咒罵,一面抬頭看向與她撞在一起的‘禍端’。來人原來是門前侍童玉祿,年小頑皮,該無惡意,心思至此,婕丫頭的火氣頓時消退了不少,隨即一抹笑意漫上了眉梢。

“是小祿子你呀。怎不見你在前門侍候,來後庭亂闖為何?難道學會了偷懶不成。” 婕丫頭伸出手拉起年少的男孩,逗趣道,“這次是撞了我,如若是小姐,看你怎能擔待得起。”

“姐姐就別苛責小祿子了,小祿子可是特地來後庭找姐姐的……門前出了些狀況,還要姐姐過去看看。”玉祿快言,神色略顯焦急。

“不知門前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需勞煩你祿‘大門人’急匆匆地跑來尋我?”見玉祿因奔跑而透紅的雙頰,婕丫頭不猶笑出聲音。

“姐姐還要取笑。”玉祿嘟起嘴,自個生起氣來,“要不是門外有位公子說要找珞兒小姐,我才不會到姐姐這自討無趣。”

很明顯,玉祿的脾氣是裝出來的。可是,看著卻酸溜溜,要哭出來的模樣,著實賺去了婕丫頭不少的憐惜。

“不笑了,不笑了。你怎麼還真生氣了,姐姐只是與你開開玩笑,不能當真的。” 瞧著玉祿一副被她傷害的表情,婕丫頭終於停下了自已的笑聲,安慰道,“是位公子嗎?我這就隨你去看看。”

玉祿一見婕丫頭轉了態度,‘正經’了起來,便立刻脫下‘偽裝’的殼子,露出一副‘討’打的笑容。

婕丫頭看在眼裡,這才察覺到被這小孩騙了。舉起手欲責罰玉祿,卻撲了個空,玉祿早已逃出了折廊,消失的不見了蹤跡。

* * * * * *

宅門再次開啟時。

婕丫頭探頭向外瞧看——不假,門外確有一位儀表堂堂的公子恭敬的站在門前,安靜的候著。

“是雲公子嗎?公子是來找我家小姐的?”婕丫頭先是將夜筠霆打量了一番,然後發出連續問話。

“在下雲雨廷。”禮貌的回道,“請問你家小姐可在?”

一副冰肌玉骨映在婕丫頭眼裡,夜筠霆這副好皮囊確實讓這小丫頭慌亂神。

“你找我家小姐?來找我家小姐做什麼?我家小姐大門不出的,怎會與公子相識?”婕丫頭回過神,適才的迷惘終被意識衝散。

在夜筠霆面前站定,雙眉輕輕收緊,一臉質疑的看著夜筠霆。

與大小姐是舊識?

怎麼會?

她跟隨夫人多年,是見過世面的丫頭,一看便知,眼前的公子不是皇貴,便是高權之子。

怎可能與家中深入淺出的大小姐認識。

該不會又是哪家富貴公子,得知了小姐的住處,刻意過來獻殷勤,以求珞兒小姐一面傾心的機會。真是令人髮指的行為。

“這,在下卻是你家小姐的舊識。”夜筠霆被婕丫頭連番的追問,問懵住了,語速吞吐起來。又想,此次突然造訪本就是自已欠考慮的決定,就算此次無法與嚴綾珞一見,到最後……他又何來資格,去抱怨誰的不是。

“只是我家小姐早已歇了,實在不方便留客公子。”細瞧夜筠霆,好似有些眼熟,卻也記不得在哪見過,“如果公子沒有緊急事情必須見我家小姐,那就請公子天明再過來吧。”

一聽便是搪塞的藉口,很明顯,夜筠霆被拒絕了。

“這?多謝姑娘,在下告辭。”被逐客後,夜筠霆仍有不捨之意,徘徊大宅門口,久久未離。

一聲不送婕丫頭將門緊閉,回頭點住玉祿的額頭,輕聲一笑:“我回房照看小姐了,再來這等閒雜人,找個理由打發了就是,別來騷擾小姐靜養。”

婕丫頭特意吩咐道,再有不知趣的過來,趕出去就好,沒什麼好客氣的。

如若哪天她發現夜筠霆就是那日救人之人。她又會如何呢?

“小祿子知道了,請姐姐放心。”玉祿知道自已有些多事,卻還要多嘴,他的話就是不吐不快,深知一講出來必定會被婕丫頭責罵,“不過,如果是這位公子上門提親,我想……小姐她沒準會應了。”

“不許亂講話。”急忙捂住玉祿的嘴,看看四周輕‘噓’一聲,“做下人的守本分就好,主子的事不該問的就不問,不該猜的也別猜。要知道禍從口出。”

玉祿明白了婕丫頭的意思,趕緊雙手捂嘴,不敢再提及半句。

* * * * * *

夜筠霆踱步徘徊於‘雪湖小築’牆外,仍不死心,思索:‘既然來了,便不想失落而歸……如若沒能與她相見一面,今夜回府必然難以安眠。’

左思右想,夜筠霆掏空心思開始想起辦法來。

一更響鑼起。

夜筠霆逐漸憑添出了睏意,無法支撐的身體依靠在牆上,合上雙眼,稍作養神。誰知雙目剛一合攏,夜筠霆便不自覺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力道不間斷地拍打在夜筠霆的身上,恍惚間,還有個聲音斷斷續續傳入他的耳中:“公子,公子怎在這裡睡了?”

夜筠霆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所喚醒,微眯著眼睛,感覺到一道微弱的燈光,正在他的眼前晃動。

一驚,夜筠霆完全清醒的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身邊多了一位花白鬍須手持燈籠的長者。

由身著打扮可以斷定,老者應該就是這城裡守夜的‘守更人’。

就在夜筠霆深思之時。

老人提起的燈籠越發貼近夜筠霆身邊,想是要仔細看清他的相貌,以確認是否是這一帶行走,他所熟識的人。

“等人,在下是在這裡等一位朋友。”夜筠霆的目光散亂帶著尷尬,言語少之又少,怕多說了露出馬腳。

“已是三更天,公子要等的人,應該不會來了吧?”更夫善言勸說夜筠霆,好心的要送他入客棧休息。

“多謝老人家!在下家就住在本城中,無須勞煩老人家領路,讓您費心了。”望向身後青磚牆壁,從夜筠霆喉中傳出隱隱的嘆息聲。

‘難道他真的連一丁點兒機會都沒有嗎?’

夜筠霆的心思,沒想到卻被那老人看的清楚,老人輕笑直言,勸夜筠霆不要傻傻守著‘宅門’。

並且告知夜筠霆,這府上的小姐多病體虛是很少出門的,就算他苦等到最後,換回的也只是一場‘虛空’罷了:“公子,不要枉下功夫。老夫勸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為什麼?”夜筠霆疑惑,問之。

“年年都有不少身居高位的富貴公子,慕名上門提親,卻都被拒於門外,沒有一個人能踏入那個門檻。以老夫所想,這元帥家的小姐定是不喜權貴之人。”

細細打量夜筠霆一番。

不論是氣質,還是言談舉止,都能看出眼前這公子是出身名門大戶的人,那位小姐又怎會看在眼中,給他機會。

“多謝老人家提點。不過,此來只是為見故人一面,見到了在下自然就會離開,並沒有老人家所想那麼複雜。” 夜筠霆為了解到一些嚴綾珞的喜好而開心,暗笑心中,未有外顯。

“老夫言盡於此……是去是留,公子就自已斟酌吧。”更夫搖頭心中思想:‘到是個痴情的種子,真希望那小姐會為他而動容。’

……

更夫離開後,夜筠霆已全無睡意,靠在牆邊,獨自守侯天明的來臨。

* * * * * *

‘更露重,

冷風靜,

寒雲繾綣遮月明,

愁夜無眠輕撫琴,

孤絃音,

知已世難尋,

獨守庭竹伴弦吟,

一曲撥動與誰聽。

無眠苦,

多惆悵,

孤風難散月彷徨,

絃斷無聲心自傷,

述情緣,

天註定苦難逆轉,

玲瓏雙響合鳴聲,

心繫君身不敢傾。’

忽然間,由牆內傳出一曲悲涼聲,琴音浮動,卻沒有破壞掉此夜的寧靜與平和。

回望,夜筠霆尋琴聲源頭轉身面向高牆,確定了這聲音應該是從那座離牆最近,名為‘聽琴’的閣中傳出的。

不覺之中,夜筠霆輕身一躍已站上了高牆,雖然感覺到行為的不妥,卻沒能控制住自已的行為。

翻牆進入院中,夜筠霆緩緩放輕步子向‘聽琴’靠近。隨後,在離門最近的一扇窗前站定,未站多久,夜筠霆腰間的半塊玲瓏石突然響起了鳴音。與此同時,房中的琴聲也隨鳴音而停。緊接著,便有一溫潤女聲從‘聽琴’內傳了出來。

“是誰在外面?雲公子嗎?”

原來那日夜筠霆送出的那半塊玲瓏石,嚴綾珞一直帶在身上,如此接近,本就是一體的靈石,必然會雙雙出聲,呼喚彼此。

“小姐還記得在下?”夜筠霆只是隔窗與嚴綾珞對答,從未想過要進入‘聽琴閣’中,逾越禮法。

“當然。”隔著窗,夜筠霆幻想著嚴綾珞此時的笑容,應猶如春色桃花般,不染俗世。

“在下尋琴聲而來,驚擾到小姐,望小姐莫怪。”夜筠霆猶豫著,不知是離開妥當,還是隨心留下才好。

為此,夜筠霆苦惱萬分。

“原來公子同是知音人,‘知音’久尋難求。夜深寒重公子先進偏廳稍作修整,避一避這寒風。”嚴綾珞的聲音動聽的猶如鶯啼一般,夜筠霆聽入耳中,心中滿載的依戀,相思情漸漸蔓延、茁壯。

“小姐抬愛,在下尊小姐好意便是。”話落,夜筠霆推門邁入閣中,徑直走進偏廳,向兩廳間隔斷的垂簾方向,欠身一禮。

帳蔓給兩人隔開了各自的空間,聞聲卻不見其容的苦澀,令夜筠霆苦不堪言。

“如有怠慢之處,還請公子見諒。”紗後,映出一女子的模糊倩影,嚴綾珞柔軟婀娜身姿,無時無刻牽動著夜筠霆的心。

“小姐多慮。”未坐多久,一杯熱茶便穩穩地擺到了夜筠霆的面前。

而那守更丫頭呢?

送過茶後,便退出了閣門,再沒進來。

“外面天寒地凍,公子還是先喝些熱茶暖暖身子吧。”嚴綾珞一番‘客套’盛情難卻,夜筠霆將熱茶端起,一飲而盡。

緊接著,夜筠霆、嚴綾珞兩人便開始對談古今的琴曲、琴詞,樂此不疲。

岳飛《小重山》中的‘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李白《月夜聽盧子順彈琴》中的‘鍾期久已沒,世上無知音。’都成了他們交談的話題。

……

“那日在府上,看見小姐房內擺的那把琴,在下若沒有猜錯,它應該就是楚莊王的——”

夜筠霆突然問道,話中卻出現了明顯的破綻,最終被察覺,便停了口。

“小女子是否應該改口稱呼公子……”隔著帳蔓,嚴綾珞的目光緊鎖上夜筠霆,她的話夾雜著少許笑意。

原來,嚴綾珞早已知曉了夜筠霆的身份,只是不想點破而已。

“小姐是如何知曉在下真實身份?”夜筠霆緊緊盯住帳蔓後虛瘦的身影,不覺有些驚訝。

“珞兒就此謝過表哥二次活命之恩。”帳蔓後,嚴綾珞起身,右手覆在左手外,微屈膝向夜筠霆以萬福禮道。

夜筠霆搖頭:‘活命?第一次他懂得。可是,那第二次的相救……難道她知道,那截下她馬車的人也是他。’

“今早帳內聽出了表哥的聲音,但由於珞兒身體不適,所以匆匆離去。不能當面答謝,還請表哥不要怪罪。”

原來,她還記得他……甚至他的聲音她也記得。嚴綾珞的掛記,著實令夜筠霆心中頓時暖了起來。

“快快請起,表妹是有福氣的人,自然有天來眷顧。在下只是略盡綿力,表妹無須多掛心中,以免操勞傷神。”夜筠霆一臉疼惜,生怕心上之人勞心。

‘他的身份,她是何時發現的?’夜筠霆帶著好奇,深思著。

“那日表哥告知珞兒,名為‘雨廷’?當時就有些好奇,有這等才情的人,珞兒應該該早有耳聞。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聽聞城中,擁有此等人存在。離開庵堂回到家中後,珞兒靜心想了整夜,最終得到了答案。原來不是珞兒孤陋寡聞,而是表哥在刻意隱瞞自已的身份。”嚴綾珞說的頭頭是道,言語銜接的沒有任何紕漏,“‘雨’、‘廷’合為‘霆’,既然已經猜出了這個‘霆’字,猜出表哥的身份就不難了。”

原來如此,這嚴綾珞不愧是一代才女,看來他早在她面前洩露了身份。

夜筠霆心中疑團被解,還差最後的迷團,他的思緒便可以完全明朗。

迷團?

該是怎樣的迷團,才能困惑住這個——被稱做一代才子的男人?

“在下還有一問。”

夜筠霆想要知道的,便是嚴綾珞房中那把琴的出處:‘那琴?應該就是傳說被毀的‘繞樑’吧。’

夜筠霆還未開口詢問,帳中人便猜透了他的心思,嚴綾珞輕笑:“表哥真是慧眼,知道那琴就是‘繞樑’?”嚴綾珞好像可以看穿夜筠霆心思一般。

她所說的,便是他想問的。

“真的是它?”惻過身夜筠霆看向帳蔓,目光專注起來。

* * * * * *

相傳,“繞樑”是一位叫華元的人獻給楚莊王的禮物。楚莊王自從得到“繞樑”以後,便整日彈琴作樂,陶醉在琴樂之中。一次,他竟連續七天不上朝,將國家大事棄之不顧。王妃樊姬焦慮,勸楚莊王……楚莊王聞言警醒,但又無法抗拒“繞樑”的誘惑,於是命人用鐵如意將琴碎為數段。從此,名琴“繞樑”絕響。

“是爹爹尋了很久,才在一個古物商人那尋得的。聽那古物商人說,‘繞樑’其實並沒有被毀掉。”嚴綾珞喉嚨有些緊,輕咳幾聲感覺好了一些後,才繼續講了下去,“就在鐵如意馬上碰及‘繞樑’時,樊姬出面救下了它,隨後便命親信將琴送出了王宮,藏在隱秘之所。”

“樊姬一念,救下的不只是一把琴,而是曠世的天籟。看來,她應該也是個愛琴之人。”夜筠霆先是感嘆,隨後又問,“那被毀的琴?”

“是贗品。”話落,嚴綾珞纖纖玉指放回弦上,食指輕輕撥動,琴聲如泉湧般流出帳外。

音色和諧,同樣的聲音,相較來時所聽,多出了少許的歡快,暗藏於‘音韻’中。

“表哥。”琴聲已停,音色淳厚,能使聽聲之人眼角在不覺間泛出點點淚‘痕’。

可是,曲末未聞餘音浮動。

夜筠霆聽後便可斷定,此曲絕不會是‘繞樑’所奏。

“表妹手中的這把琴是?”

難道這琴是‘四琴’之首的——?

“齊桓公的‘號角’,表哥喜歡它的音色。”喚回門外丫頭,命她將琴抱給夜筠霆身前低臺上。

夜筠霆的手指觸及琴絃,一曲新詞瞬間響貫滿庭,聲聲入耳。同時,也牽動了嚴綾珞心絃。

‘寒風夜你獨自回憶,

那次的相遇已無法遺忘,

隨絃動走到你窗旁,

站在窗外

感受到你無助的彷徨。

雲追月我暗自惆悵,

那次的對望令終身難忘,

琴聲起借涼風伴唱,

指間曲樂

傾訴著你孤獨的哀傷。

單行的影,

等待你敞開心扉,

收容我對你的執著,

* * * * * *

夜筠霆手下撥動出的曲,蘊含著他內心對嚴綾珞暗藏已久的情愫。

而夜筠霆的這份愛意,嚴綾珞已從他的曲中讀懂。她的心隨之陷入迷惘中,彷徨不安。

‘真不該讓他進來。’嚴綾珞本還平靜如水的心,此時卻不由自主的,為眼前這個男人泛起了層層浪花。

想著,嚴綾珞蒼白的面頰,瞬間鑽出深重的紅潮。

……

“真是一把好琴。”一曲結束夜筠霆不停讚歎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正目不轉睛的專注在琴身上。

“看錶哥如此喜愛它,珞兒就將此琴饋贈給表哥。”嚴綾珞也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為什麼看著他,心跳就會漏掉拍數,呼吸也變的困難起來。

“君子不奪人所愛,表妹如此重禮,我絕不能收。”夜筠霆連忙起身謝絕,他只是想留個理由再來見她。

可是,她卻沒給他回絕的機會。

“都是愛琴的人,表哥就不要推搪了。若不然,表哥也可以將它當作‘玲瓏’的回贈。”

想了半晌,嚴綾珞終於想到了一個還算是‘理由’的理由出來。

夜筠霆見不能再推辭,只好欣然接受了嚴綾珞的心意。

……

丫頭聽命走出帳蔓,從櫃中取出一塊三尺見方乳白色絲光緞,將琴細心包裹好後,再次交回夜筠霆手上。

“天色不早,表哥還是回府吧,以免府上擔憂。”

嚴綾珞無法正視自已內心真正的感覺,害怕抑制不住心中‘悸動’的蔓延。

混亂的思緒,嚴綾珞不能再多留夜筠霆半刻,只好狠下心來,對他下出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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