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雨成媒,佳偶融為對。

小望言無盡,姻緣由天定。

* * * * * *

“送王爺從正門離去,不得失禮。”遣身邊丫頭送夜筠霆出宅。

“在下先行告辭,他日再來拜訪。”夜筠霆依依不捨的起身,單手托起‘號角’置於懷中,在丫頭的引領下退出了聽琴閣。

閣門口,夜筠霆稍作停留,回望,閣內的燭火依舊閃爍著,無法多留片刻,令他心中平添出一絲落寞。

閣內小窗不知何時被嵌出一條縫隙,嚴綾珞透過小小的縫隙偷摸的看著夜筠霆,倒映在碧波中他那落寞的身影,令她揪心不已。

‘不是已決定了,今生不與他人許終身,只守家人過此殘生……又為何他一出現,決心便被動搖,失去了初衷。’細細想來,為他悸動?應不是在今日。

嚴綾珞低下頭,摘下腰帶上那半塊玲瓏石,握在掌心中,陷入深思,‘可能,那日初見以後,她的心便不曾有過平靜。’

可是,就她這樣的身子,怎可去拖累他人。

......

回到王府已近天明,庭內的燈火尚亮著,院牆內卻異常的寂靜。

夜筠霆一回到‘玉書樓’,便將那把被稱為‘號角’的名琴架於書案上,坐在椅間,掌心伏上琴絃,久久不動,發著呆。

‘她真的就這樣‘放手’,沒有絲毫的挽留意願。難道自已想錯了,讓她討厭了不成?如若不是……那她適才的舉動,又該用何種理由才能解釋的通。’夜筠霆開始苦惱,抓狂的坐立不安。指尖撥動弦絲,琴聲纏繞如麻,就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混濁。

‘等天亮後,是否應該再走一趟‘雪湖小築’,把自已的心意告訴她,不讓自已留下遺憾呢?可是,如果真這樣去做……又會不會太過唐突,而嚇到她呢?’

“錚。”突然,從手下傳出一聲輕響,夜筠霆低頭,原來是絃線從一側斷開而發出的聲。同時,斷絃割破了他指尖的皮肉,滴下血,滲入了琴身,木紋間顯現出一圈圈帶暈的痕跡。

壓止血流,夜筠霆抬頭向窗外望。

此時天已小白,一種沉悶的感覺驀然直升心頭。起身出樓,跨身上馬,匆匆由王府後門離開,直奔‘雪湖小築’而去。

……

‘雪湖小築’宅門緊閉,宅內一片昏暗,沒了煙火氣。

將韁繩拴在階下石柱上。

‘小築’門前抬手叩門,卻不聞宅內有人應允。

就在此時,身後一聲音傳入夜筠霆耳中。

“公子又來了。”聲音有些熟悉,回過頭向身後尋去,果然是認識的,說話之人便是昨夜守更的老人。

“敢問老人家,此宅中人何處?”走下門臺,在老漢身前停住腳步,謙謙有禮道。

“公子是要問這家小姐的去向?”見夜筠霆點頭,老漢繼續道明,“那小姐五更便帶著所有下人離開了,現宅中已空無一人,那一行人走時挺匆忙的,像是有急事要辦。”

熄滅燈籠,該是回家的時辰了。

老漢面容疲態,卻還是好心的回答著夜筠霆的詢問。

得知嚴綾珞去向,夜筠霆欠身禮謝過老漢。而後,抬頭回望身後那座淒冷的‘庭臺樓閣’。

夜筠霆失落的搖頭:“五更出門?原來自已的出現是如此令她厭倦。”

仰天長笑,夜筠霆思人淒冷。

他堂堂一個王爺,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也會為情而痴,被情所困到忘記自我的境界。

夜筠霆腦中再次浮現出嚴綾珞的身影,如此清晰的記憶,怎樣做他才可以忘記?

* * * * * *

嚴綾珞回府時,月痕已淺天還未明。輕步走入房中,不想驚擾家人。

關門閉窗,嚴綾珞坐上睡床邊緣,手中緊握住半塊‘玲瓏石’,陷入無盡的冥思苦想中。

……

第二天清晨,嚴綾珞第一時間走進爹孃房中請安。

“不是要在別院多安養一些時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一路顛簸,來來回回的,你這身子怎能負擔得起。”

慕雪嫣剛剛梳洗完畢,婕丫頭正為她綰髻,還不能轉身行動,只能用鏡映出身後人兒。一副額眉緊湊,眸珠渾濁,心亂定神的模樣。

“孃親,珞兒想去‘水雲庵’小住幾日。”

“去吧,到那裡靜養也好。還是讓婕丫頭陪你,這樣娘才可以放心。”

髮髻綰好,慕雪嫣移步坐在嚴綾珞身旁的墩椅上。細瞧女兒一臉難色,應該是心有困惑所致,頓生憐愛,卻深隱在心中未現於言談神色間。

“謝娘成全,珞兒先回房整理行裝,明日一早便動身離府。珞兒不在時,還請孃親自個多多保重身體。”

話落,嚴綾珞便忍不住,撲入身邊親孃懷中,默然流涕,有困惑擾心,更有對孃親不捨的濃情。

少時,抬頭,偷偷拭乾淚痕,起身與慕雪嫣道別後,便匆匆離開了。

……

“珞兒心中有事不說,做孃的也不好多問什麼。此一行雖不是兇險之旅,可是她身體一向不好,顛簸山路多行,自然不易消受,婕丫頭。”

“婕兒在。”

“這一路上,你定要替我細心照看好她,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閃失。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珞兒並不是第一次出門。可是,此次……不知為何?慕雪嫣的心,總是忐忑難安,雪嫣最怕會有兇險發生在這女兒的身上。

婕丫頭點頭應許,雪嫣方才安心。因為在她心中婕丫頭是個可託、可信的貼心人,有她在她便不會再有顧慮。

慕雪嫣做出向外擺的手勢,示意婕丫頭不必再在留身邊侍候。

婕丫頭退離夫人臥房,直奔‘雪鳶閣’方向走去。

* * * * * *

(嚴綾珞房中)

“姐。”嚴子曦霸氣十足的闖入嚴綾珞房中,不說來由,一臉怒氣吼聲響震滿閣。

“怎麼不和我先商量一下再決定?難道我不是你妹妹嗎?”

“需要商量什麼?府上有大事情要商量的嗎?” 嚴綾珞用寵溺的目光看向那暴跳的身影,想笑,卻強逼自已忍耐,著實有些辛苦。

……

片刻的肅靜,嚴子曦見嚴綾珞並沒有給她確實的答覆,心中帶上少許的怒氣,逼問道:“聽娘說,你要搬去‘水雲庵’住段日子。”

嚴子曦的來意再明白不過,情緒雖波動起伏的,顯現出憤憤難平的不滿之‘音’。可是,卻因為害怕嚴綾珞病情反覆,只好強壓住自已暴跳的脾氣,不在嚴綾珞面前露出過格的舉動。

“是。只是小住幾日,很快就會回來。”聽妹妹言語一番,嚴綾珞知她心想,淡淡回聲而笑——嚴子曦這脾氣……哎!確實令她頭痛。

“要帶婕丫頭去?”衝動漸漸取代理智,嚴子曦咄咄逼問不聽解釋。

“是,這樣做有何不妥?”看著眼前這丫頭,雖是同齡,卻是孩子品性,若要離開視線,不免擔心她那毛躁的性格又會惹出什麼禍端來。

“為何不讓我陪你同去?姐姐從來不考慮曦兒的心情。”嚴子曦倒不是非去不可,只不過婕丫頭都能去得。她可是她的親妹妹,難道就這麼不能令她信賴嗎?

“那裡……你不太適合。”

論理,嚴子曦那丫頭‘活潑’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水雲庵’是何處?可是太后生前親點下的‘皇禪’。

若真的帶她去了?萬一她在庵內惹出亂子,輕則,變為一樁被傳唱民間的‘笑談’;重了,便是觸動‘皇嚴’的大罪。

到那時候,不單保不住她的性命,就連爹爹也可能會被牽連。

她,嚴綾珞,是心思細膩的人,怎會允許此等事情發生在自已身邊。

“藉口,誰知道你去那幹什麼?以後再不理你了。”嚴子曦臉色難看,解釋不聽,便匆匆跑出嚴綾珞房門,消失在寬庭中。

拋開身後嚴綾珞重重的嘆息聲,嚴子曦沒有回頭。

第二天清晨,天還很暗時。

嚴綾珞所坐的轎子,清早從元帥府正門抬了出去,走在轎旁的便是丫頭玉婕。

此次出行雖不兇險,但是婕丫頭卻是帶著夫人的重託同往,因此一路她一直侍候嚴綾珞左右,提高著警惕不敢有片刻的怠慢。

* * * * * *

天黑漆漆,四周景象不清。

就在嚴綾珞的轎子,被抬出元帥府門的同時,一個黑色的影子也從元帥府後門溜了出去,而後鬼鬼祟祟緊跟在嚴綾珞的轎後——離的不遠,卻也沒有靠近、傷害的意思。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是個瘋子!不!我是神!

愛吃飯的尹雲

未封

枇澈

燕青回憶錄

武小十

人生記事本

老誠

夢裡繁花相遇

zi梓辰

酆都城篆

神鬼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