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胥餘雞湯3
屬實是太美味了。
驚為天人般的感覺。
雲昭儀從沒喝過這樣的雞湯。
香醇，清甜，濃郁。
好像天上神仙才能喝的瓊漿玉液那樣。
讓人驚歎世上竟有如此美味。
“若喝不下，就別勉強自個兒。”
見雲昭儀僵在原地，皇上以為她又噁心得受不了了。
他奪過她的湯盅放下，寬慰道。
“朕不殺那廚婢便是了。”
雲昭儀正品著美味呢，忽然被皇上拿走，她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
顧不上跟皇上說話，她迫不及待還想再嚐嚐。
甚至，她鬼使神差地夾起一塊雞肉，放進了嘴裡。
輕輕咀嚼，鮮嫩香甜，肉質細膩。
完全沒有她以往吃雞肉的那般噁心。
唐僧肉也不過如此吧。
雲昭儀沉浸且陶醉。
殿內所有伺候的宮人都不敢相信地望著雲昭儀。
有她忠心耿耿的自已人，也有別宮安插在她這兒的眼線。
此時，心思各異的大夥兒都露出一模一樣的震驚來。
雲昭儀意識到周圍人的神情，回過神來，把自已都嚇了一跳。
她咀嚼吞嚥後，不可思議地撫腮。
她……竟然能吃下一整塊雞肉了？！
翠果更是眼睛瞪得比牛大。
她差點失態，要不是皇上還在，她都要抱著自家主子好好問問。
那可是雞肉！
自家主子最討厭的雞肉！
皇上沉穩莊嚴的表情也多了一絲難以遮掩的詫異。
他拉起雲昭儀的手，頗為感慨。
“前些日子你見著肉便吐，真叫朕擔心。沒想到這胥餘雞湯，真有奇效。”
說罷，皇上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想到剛剛自已還對裴萱要打要殺的。
最後輕哼一聲，“太醫院那些廢物，還不如一個廚婢有用。”
“如今總算好了，多吃些，吃得白白胖胖，給朕生一個大胖小子！”
雲昭儀羞答答地抿起唇角，又小口喝著胥餘雞湯。
實在美味，怎麼喝都不膩。
要不是顧及皇上在身邊，她都覺得這樣喝不過癮，想端起來一飲而盡了。
不知不覺間，雲昭儀喝了一整碗雞湯，還吃了好幾塊雞肉以及胥餘肉。
她吃得有些撐了，臉色也肉眼可見好起來。
皇上高興，問道：“還喝嗎？”
雲昭儀低著頭，輕聲回：“皇上，臣妾再喝一小碗就喝飽了。”
皇上大笑。
“喝！儘管喝！”
他命翠果再給她家主子盛一碗。
見雲昭儀吃得這麼香，他也有些好奇。
不過他有御膳房呈上來的晚膳，一個個都是他挑選過的廚子，手藝令他滿意。
而且雲昭儀面前的胥餘雞湯並不多，她好不容易碰上能吃得下的，他實在不好意思去喝她的湯。
雲昭儀卻很有眼力見兒。
她向來是皇上的解語花，當即就捧著還沒喝的那碗胥餘雞湯放在皇上面前。
“皇上，你也嚐嚐吧。”
“不用，這湯剩得不多了，你愛喝便多喝些。”皇上擺擺手，不去看那碗湯。
“臣妾只要一小碗就夠了，剩下這些，臣妾也喝不完了。”雲昭儀乾脆端起那湯，溫聲細語，“臣妾喂皇上吃？”
這下，皇上更沒法拒絕了。
他嚐了嚐。
眼睛亮起來，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美味得多。
他沒想到，胥餘搭配雞肉居然能夠這樣清甜爽口，且一點兒都不膩。
難怪雲昭儀這麼愛喝。
他也喜歡得緊。
這一喝，就停不下來。
剩下的那些胥餘雞湯，皇上一個人就全部給喝光了。
等他喝完才發現，雲昭儀要喝的一小碗都沒留。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住雲昭儀的手。
“你愛喝這胥餘雞湯，下回讓膳房給你多做點。”
雲昭儀莞爾，“是，臣妾知道皇上心疼臣妾。”
她親暱地靠在皇上肩膀上，替裴萱討賞。
“皇上，這胥餘雞湯如此美味，那……”
“賞！”皇上抬抬手，知道她想說什麼，立刻說道。
“若這胥餘雞湯是那裴萱想出來的，她的確是個有天賦的，朕定要好好賞她！”
雲昭儀用帕子擦著嘴，補充道。
“皇上，方才要不是那傳膳太監說，我都不知道裴萱為了讓臣妾吃上這盅胥餘雞湯，賭上了她的腦袋。她敢以性命擔保，可見是個忠心之人，您得多賞她一些，可不能像從前那樣隨便幾樣寶貝就打發了。”
皇上一聽，輕笑道。
“你說得不錯，這廚婢朕似乎也聽皇后提起過。她敢用腦袋逼膳房其他人，把自已性命拋在腦後，著實有情有義。這樣的人在宮中少見，朕聽你的，多賞她一些。”
……
湯茶局中，人心惶惶。
都在等著傳旨太監過來，好砍下懸在裴萱脖子上的那一刀。
有人同情裴萱，有人說她活該。
也有人擔心自已被牽連。
雖然裴萱說出了什麼事她一人承擔，可龍顏大怒，殃及池魚，可是她一個小小廚婢說能承擔就承擔得了的？
湯茶局乃至整個膳房，都如同夏日暴風雨來臨前，靜得可怕，烏沉沉的。
“來了！皇上身邊的秦大總管來了！”
“是秦大總管？！”
“裴萱，你這回面子大呀，來傳旨送你走的，竟然是秦大總管。”
秦大總管秦拭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宦官之首，宮中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存在。
皇上是萬萬歲，那秦拭便是九千歲，權力極大。
誰都沒想到，他會來走這一遭傳旨。
明黃的聖旨出現，所有人都跪著接旨。
就裴萱杵在那裡，她沒跪。
秦拭長眸微眯，瞥著她似笑非笑問：
“以為自已要死了，所以什麼都不在乎了，是嗎？”
聞光耀忙解釋。
“秦大總管，她腦袋不太靈光，這會兒怕是嚇傻了，您別跟她計較。皇上真的要殺她嗎？昭儀娘娘是不是幫忙求情了？”
秦拭勾勾嘴角，沒回答，攤開聖旨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觀膳房湯茶局之內，廚婢裴萱，天賦異稟，不辭勞苦，情義深重，忠心可鑑，朕甚嘉之。
特賜升其為助廚，賞黃金百兩，良田百畝，以表朕之嘉許，望其精進技藝，再添新功，欽此！
話音落下，膳房靜得一根繡花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人都懵了。
不是說要砍頭嗎？
怎麼還黃金百兩良田百畝？
甚至連跳兩級升成助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