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永定大街時,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車馬許久未能寸進,謝伽音乾脆帶著丫環嬤嬤下車行走。

永定大街上眾多百姓齊聚,還自發地分成兩列,留出夾道,似乎在歡迎什麼人。

風藤正想拉住一個大娘問怎麼回事,就聽到有人歡呼“南宮將軍打了勝仗班師回朝了,太好了!往後日子都能太平了!。”

突然,謝伽音的手被一隻力道極大的手一把抓住。

她被嚇得趕緊回頭,就見顧鳴喬一臉陰鷙地看著自已,劈頭蓋臉地低聲罵道:“你今日連給祖母請安都不去,就是為了早點出來佔個好位置迎接南宮皓月?謝氏,你還有沒點廉恥?”

顧鳴喬口中的南宮皓月是大盛國最出色的少年將軍,出身於大盛國唯一可以世襲三代的異姓王南宮家,到南宮皓月剛好是第三任。

謝伽音用力掙脫手腕後,才一臉冷漠又嫌棄地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永定大街的春風酒樓釀的般若酒是我父親最愛喝的,你不讓我來買酒孝敬父親,莫非想讓我空手回謝家?”

謝伽音自然不是特意來迎接南宮皓月的,也不是來給偏心眼的父親買酒的。但她不想在大街上跟顧鳴喬爭吵,就隨口編了個理由。

不過,她是真的很想再看一眼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模樣的南宮皓月。

前世,謝伽音被打斷雙腿,在永安侯府苟延殘喘時,不知為何被扣上反賊罪名,正四處躲藏的南宮皓月還讓人給自已帶話:“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假死脫身。”

可惜,那時的自已已經決定與顧鳴喬柳寒煙這對狗男女同歸於盡了。

“果真如此?”

顧鳴喬半信半疑地打量著謝伽音追問。他還沒等到謝伽音的回答,就聽到百姓熱烈的歡呼聲。

“南宮將軍!南宮將軍!南宮將軍!”

顧鳴喬和謝伽音幾乎同時朝永定門望去。

領頭的南宮皓月一身銀色鎧甲,騎著黑色戰馬,帶領親衛兵自永定城門口緩緩走來。。

隊伍越來越近,南宮皓月銀色頭盔下的五官也越發清晰,面板因飽受邊疆的風雪摧殘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堅毅英俊的面龐帶著淡淡的笑容,兩頰的酒窩極有親和力,似在感謝前來迎接自已的百姓。

他似乎察覺到了謝伽音的目光,黑亮如寒星的雙眸往謝伽音所在的方向望去,當他真的在人群中找到謝伽音時,面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既錯愕又驚喜。

四目相望,謝伽音大大方方地對他莞爾一笑。

南宮皓月感受到女子的大方坦蕩後,也笑著對梳著婦人髮髻的謝伽音微微點頭。

“多年不見,風采依舊。”

謝伽音心裡正對南宮皓月給出評價,突然發現顧鳴喬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已。

“謝氏,你果然不知廉恥!今日你休想我陪你回孃家,給你體面。哼!”顧鳴喬說完甩袖離去。

他是真的很生氣,自已的妻子,竟然對自已最不喜歡的男人餘情未了,還當著自已的面眉來眼去的。

而且這個最討厭的男人還活成了自已一直想要活成的樣子——年少有為,戰功顯赫,前途不可估量。

顧鳴喬覺得不管自已喜不喜歡謝伽音,只要她佔了妻子的位置就該為自已守貞,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

既然她不守婦道,那就不必給她體面了,今日就讓她一人回孃家被家人嫌棄和嘲笑去吧!

吃點苦頭以後就會老實了。

————

謝家花廳裡。

“父親!大哥!二哥!姨娘!三妹妹!”謝伽音對眾人一一問安。

謝景楓看著獨自回門的女兒不悅地點點頭,藉口有公務便走了。

“喲!大姐姐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永安侯府的小廝可是一早就來謝府通報,說今日你會和侯爺一同回來的呢!”

說話的是謝伽音的庶妹謝柔,生母秦姨娘是父親青梅竹馬的愛妾,自謝伽音的母親去世後,秦姨娘就成了父親的如夫人。

秦氏母女向來得寵,對謝伽音說話自然也不客氣。

謝伽音也毫不客氣地回懟:“沒能讓你看到侯爺,還讓你白打扮了一番,是我的不是,抱歉哈!”

謝柔一聽話裡有話的話,蹭地站起來,指著謝伽音的鼻子罵道:“謝伽音,你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會稀罕你那還沒成家就已有外室的夫君,我打扮的隆重些不過是為了不丟謝家臉面罷了。”

謝伽音打量著庶妹說道:“三妹妹這一身水紅色留仙裙,與手腕上的祖母綠翡翠手鐲格格不入,若非有心又怎會穿傳聞中顧鳴喬最愛的顏色,而不穿你平日最愛的橘黃呢?”

謝柔自然不知道顧鳴喬不是喜歡水紅色,而是喜歡看柳寒煙穿水紅色舞裙跳舞給他看而已。

“我穿什麼衣服,關你何事?”謝柔並不喜歡顧鳴喬,可她樂意吸引顧鳴喬的目光,讓謝伽音難堪。

謝伽音不作答,只定定地看著庶妹手上那個與自已手腕上一模一樣的祖母綠手鐲。

那是母親的遺物,一個給了自已,一個本是打算留給將來的兒媳的。

秦姨娘注意到謝伽音隱隱有怒氣,忙上前將女兒護在身後,柔聲道:“這鐲子是老爺做主給了你三妹的,老爺說要一碗水端平,你有一個,你妹妹自然也得有。”

謝柔還想再說些什麼,被秦姨娘用眼神制止後帶走了。

“呵!父親慷他人之慨時倒是大方。”

謝伽音目送著秦姨娘母女的背影,想到前世,謝柔不久後將會在一個賞花宴上因這手鐲鬧出烏龍,心裡有了奪回那個手鐲的計劃。

“伽音,那都是些身外之物,別太在意。咱們兄妹倆好久沒見了,陪我好好說說話吧!”

聽到大哥的聲音,謝伽音這才回過神。

看著眼前清秀俊雅,神態飛揚,健康完好的大哥,不由得哭出聲來。

前世,大哥被顧鳴喬柳寒煙那對狗男女設計,瞎眼瘸腿後,整個人變得陰鬱低沉。

後來還被秦姨娘和父親以分家的名義趕了出去,他怕拖累自已,從未來找過自已,哪怕自已主動去找他,大哥也不願相見。

直到後來,謝家被誣陷謀逆,大哥為了把唯一的女兒託付給自已才來找自已。可惜自已藏謝家遺孤的地方還是被顧寒笙那個白眼狼找到了,所有孩子全都被燒死了。

謝伽玉以為自已的妹妹是在夫家受委屈了,著急問道:“伽音,可是那顧鳴喬欺負你了?你跟大哥說,大哥一定······”

“我哭不是因為他。我······”

“夫人!”沈嬤嬤打斷了謝伽音的話,並示意她看門外。

謝伽音這才注意到門外有個正在修剪花草的家丁,心想那必定是秦姨娘的耳目了。

她對大哥使了個眼色:“大哥,我們到你的書房去說吧!”

謝伽玉立即會意:“好!”

————

謝伽玉的書房裡。

“伽音,我已經把所有人都支開了,不用擔心會被人聽了去,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跟大哥講!”

謝伽音看著大哥一臉擔憂的神色,輕聲道:“大哥,我就直說了。顧鳴喬不是個好東西,顧家人也只想要我的嫁妝和我能為顧鳴喬前途打點交際的能力,榨乾價值後,等著我的便只有死。

所以我遲早會跟顧鳴喬和離,我提前跟你說一聲,讓你心裡有個數。”

謝伽玉聽著自已妹妹的話,思考許久才開口:“你想好了?”

“想好了!”謝伽音語氣非常堅定。

謝伽玉放在書案上的雙手緊握成拳,嘆了一口氣:“可惜,我至今尚未入仕,在這個家沒有話語權。若我當初能做主,定不會同意這門趁火打劫的親事。”

五年前,謝伽音跟著秦姨娘去參加父親同僚夫人的生日宴,宴席快散時與庶妹爭執了幾句,庶妹撒謊說大姐姐提前回去了,父親便帶著秦姨娘母女先走了。

謝伽音和風藤等了許久不見馬車,就決定走路回家。

誰知?走了沒幾步巷子裡就竄出一群流氓,要對謝伽音主僕行不軌。

謝伽音在掙扎中用金簪誤殺了一個撕扯自已衣服的流氓,徹底惹怒了這群人,他們開始亮出匕首,在謝伽音主僕快絕望時,南宮皓月正好路過救了她們。

因為出了人命,此事必須見官。

謝伽音因此名聲受損,秦姨娘藉機發作,父親被秦姨娘說服,要麼送謝伽音去尼姑庵,要麼趕緊挑個門戶低的人家嫁出去,

當時,永安侯府不顧非議上門求親,顧家的圖媳婦嫁妝的目的很明顯,顧鳴喬早已有外室一事也明說了。但謝景楓覺得這不算什麼,高高興興地把女兒嫁出去了。

想到這,謝伽音忍不住罵了一聲:“這群狗東西。”

她平復情緒後又跟大哥說了白薇的事,要給大哥留下暗衛,希望護他安全度過這段時間,避開前世的謀殺。

可謝伽玉哪裡肯要?

“伽音,你比我更需要人保護。你若出事,我也無法專心科考。人你還是帶回去吧!”

謝伽音見大哥執意不肯收下暗衛,想著離大哥前世出事的時間還有兩個多月,那幾天自已再派人暗中保護大哥也行。

這麼想著,謝伽音便放心地離開了。

剛踏進侯府大門,便有小丫鬟慌慌張張前來稟告:“夫人,你快些回息音居看看吧!侯爺,侯爺快把人給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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