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到這話,胸口才沒那麼悶痛。恨不得立刻給孫子納個十房八房的美妾,生一堆大胖小子,圍著自已叫曾祖母。

可她還是心口不一道:“伽音說的是!不過妾室生再多都是庶子,老婆子我盼望的是你生的嫡子。”

想到今日的鬧劇,老太太猜想謝伽音心中與自已的孫子必定生了嫌隙,為穩住謝伽音和她身後的嫁妝。

她儘量慈愛地看著謝伽音道:“當初你嫁入侯府不到一年,鳴喬就出去剿匪,操持侯府整整三年,辛苦你了。”

然後眼神犀利,語氣威嚴地對顧鳴喬命令道:“明天,你多帶些禮物陪伽音回一趟謝家,好好表現,不許有半點差池。”

即便老太太不提,謝伽音也是要回一趟謝家的。

但眼下還有一事要推動結果,謝伽音大方道謝:“謝老太太體恤!不知祖母打算怎麼處置陷害我這個主母的柳姨娘?”

“主母”二字,謝伽音咬字極重,意在提醒老太太處罰輕了,自已可不樂意。

顧鳴喬聽到謝伽音不懷好意的詢問,立即不悅道:“謝氏,過敏受罪的是煙兒,且她已經這般難堪了,你又何必斤斤計較,抓著這點小事不放?”

“妾室誣陷主母下毒,這在侯爺看來竟是小事。侯爺如此是非不分,不知輕重,身為勳貴子弟的規矩和教養都丟在西北了嗎?”

被謝伽音如此毫不留情地駁斥和嘲諷,顧鳴喬氣得臉色又紅又白。

他知道自已和柳寒煙確實不佔理,又說不過性情大變的謝伽音,想到明日回門一事,靈機一動:“謝氏,如果你想明天我陪你回謝家,再給你體面的話,就別再咬著煙兒不放。”

“不勞煩侯爺相陪,我自已回去即可。”謝伽音語氣堅定地回道。

“好了!”老太太怕孫子和孫媳婦又吵起來,立馬出聲止住,宣判處置結果。

“柳寒煙陷害侯府主母,按家法該杖三十,貶為賤妾並罰俸和禁足一年,至於為爭寵給侯爺胡亂用藥,害得侯爺······“說到這,老太太的聲音變得狠厲起來:”按侯府規矩打死都不為過。”

“祖母,煙兒單純柔善,且用藥一事孫兒也是知曉的,那按規矩,祖母是不是要連我一起打死?”

顧鳴喬即便因自已往後會子嗣艱難一事,對柳寒煙有芥蒂,可他還是很愛柳寒煙的,不可能看著她被打死。

“侯爺的意思是即便你往後再也生不出孩子,也絕不怪柳姨娘了?”謝伽音挑眉問道。

“我······”

這個問題顧鳴喬答不上來。

謝家音冷笑道:“侯爺不追究是侯爺的事,但柳姨娘陷害我一事,我必要個公正的處置結果。否則,我便將此事捅出去。”

此事若真傳播開來,那些好八卦之人必定會好奇這個柳姨娘是何方人物?

柳姨娘是罪臣之女,家中獲罪後被充入教坊司為官妓,後被顧鳴喬花重金贖出,養在外宅多年,顧鳴喬未成婚就先有外室的事估計就又要被人記起了。

納妓為妾,還寵妾滅妻這樣的醜聞對於仕途剛起步的顧鳴喬可大不利。

“你,你簡直小肚雞腸,歹毒善妒。”顧鳴喬罵道。

但他也沒有再出言維護柳寒煙,畢竟跟毀了仕途比,讓愛妾吃點苦更划算。

老太太知道,今日之事也只能這麼處置了,立即下令:“來人,上刑具。”

“啪!啪!啪!”

很快柳寒煙就被打得血肉模糊。

聽著柳寒煙痛苦的慘叫聲,謝伽音感覺自已心裡的怨憤之氣少了一絲。

前世老太太的人在沈嬤嬤的房間搜到玫瑰花粉後,自已也被打了三十大板,沈嬤嬤被老太太勒令要麼發賣要麼送官查辦。

自已不得已將沈嬤嬤發賣了,然後託人給自已的表妹送信,再偷偷把沈嬤嬤買下,玫瑰花粉一事才算了結。

“夜深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想在謝家多呆一會,就不去給老太太請安了。想必老太也是能諒解的。”

老太太以為她是因自已的孫子太過維護妾室才不高興,沒多想便同意了。

————

息音居里。

“夫人!我真的沒有偷東西。這匣子珠寶我也不知道是誰放我房間的。”白薇還在狡辯,想臨死掙扎一下。

謝伽音面無表地冷冷道:“是嗎?若真有人要誣陷你,在你房間放玫瑰花粉豈不是更好,既能除掉你,又能坐實我因善妒而傷害妾室和庶子的罪名。”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謝伽音不想再跟一個前世今生都背叛自已的叛徒多言,立即吩咐道:“知風,知雨你們把白薇給綁緊,看好了,明日一早把她發賣到北地挖煤。”

“是!”

知風知雨動作利索地把人綁好,就帶下去了。

“夫人,把安神湯喝了就睡吧!”

沈嬤嬤把安神湯遞給謝伽音,她知道自家夫人今天受委屈了,沒有多言。

同時也為白薇吃裡扒外的事有些難過,自問待她向來親近友善,想不到她竟把玫瑰花粉偷偷放到自已的房間。

自已一把年紀了,丈夫已逝,只有個遠嫁的女兒。真沾上這事被趕出去,就晚景淒涼了。

謝伽音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安慰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沈嬤嬤你也別太難過了。

說到這,謝伽音微微停頓,又道:“白薇是秦姨娘安插在我身邊的人,秦姨娘當年間接害死我娘,又霸佔著我娘許多嫁妝,自然盼望著所有能繼承那份嫁妝的人都死了才好。

沒準,我大哥身邊也有秦姨娘安排的人,明日還得靠你這雙眼睛幫我多觀察觀察呢!”

————

次日清晨,謝伽音一早就上了回謝家的馬車。

馬車駛出兩條街後,顧鳴喬竟然騎著快馬追了上來。

“夫人,侯爺追上來了。”風藤發現顧鳴喬後輕聲跟夫人說道。

“不要管他,裝作不知道便好。”

謝伽音想了想,又吩咐車伕道:“先去城東的珍饈閣給大哥買盒桃酥,再到城南的翰墨樓買文房四寶,然後再到城西的尚品茶莊看看有沒南方來的新茶。”

顧鳴喬被謝伽音帶著兜圈子,在謝伽音的吩咐下,誰都不和顧鳴喬說話,讓他感到十分尷尬和沒臉面。

謝伽音知道顧鳴喬最恨被人幹晾著了,就等著他知難而退。

因為在謝伽音心中 ,顧鳴喬這個害死謝家滿門的人不配踏入謝家。

而顧鳴喬是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可想到昨夜祖母對自已的叮囑:“笙兒快九歲了,若想讓他進謝家學堂讀書,你明日就好好表現。”

所以他不得不忍氣吞聲地繼續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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