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伯光五指翻飛,長刀在他手中宛若游龍,刀光忽上忽下間,已是一刀斬中令狐沖左臂。許是他敬佩令狐沖為人,手上並不如何使力,刀刃只在面板上劃過,帶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顧九歌眼看兩人出招越來越急,令狐沖施展渾身解數,也只能盡力護持周身,實在是他的武功較之田伯光遜色不止一籌。相持片刻,令狐沖又添了不少傷勢,卻一處致命傷也沒有。田伯光瞧出他打定主意是要拖住自已,好讓儀琳能得以逃脫,頓時相讓之心也就減了不少。

令狐沖從桌上一躍而過,抓起椅子朝緊隨其後的田伯光擲去。刀光一閃間,椅子在空中被刀氣砍成碎片,木屑紛飛中,長刀已到令狐沖面門。田伯光身法之快,實屬令狐沖生平僅見,眼看就要命喪當場,他腰往後一彎,措不及防腳下一軟跌倒在地,雖然看上去狼狽,總算是脫離了生死危機。

令狐沖知道不是對手,乾脆呈一個大字躺在地上,也不起身,讓田伯光接下來的招式卻是怎麼也砍不下去。面對他這賴皮打法,既不殺他又要贏得賭鬥,實在是困難異常。田伯光驀地發一聲喊,餘音嫋嫋,其中多少有些委屈,好似說好非他不嫁的女子第二天就嫁與他人。

“嗆啷啷”顧九歌原本看兩人交手正到精彩處,心想自已若是田伯光,又該怎麼破令狐沖這烏龜打法。冷不防刀光迎風向自已上中下三路一同砍來,上取咽喉,中刺丹田,下砍腳腕,三路只消一路中刀,即使不立即死去,日後難免淪為廢人。

顧九歌嘴上仍是在笑,揶揄道:“田兄好狠心,卻是獨對令狐兄刀刀留情,倘若讓那武林同道瞧見,只怕以後大家都能放心不少。你道怎的回事,都言那採花大盜田伯光變了性子,竟是喜歡上令狐兄這樣的英武少年。”

口中雖與田伯光調笑,顧九歌手上速度一點不慢,伸出勻稱的五指,使出一招手揮五絃,手指攜帶護體真氣,次次擊中斬來的刀尖。每每手指與刀尖相碰,顧九歌就往前進一步,田伯光裹挾在刀上傳來的勁力,則被他以飛絮勁洩往空中。

田伯光原本打算先料理這多事的小子,再去與令狐沖做個了斷。誰知剛一交手就陷入被動,原是看對方年紀尚小,想來就算從孃胎中就開始習練武藝,又有多大本事,故而不以為意。之前對方几次出手雖然厲害,暗想多半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萬沒想到,眼下自已每對上一招,刀上就傳來千斤巨力,讓體內真氣潰散,血氣翻湧不斷。可恨自已每退一步,對方便向前一步,現下身後傳來冰涼的觸感,田伯光知道已經背靠牆壁,退無可退。

顧九歌眼看田伯光將要被打出這回雁樓,那樣可真是大為無趣,假作內力不濟,腳下一個踉蹌,手中的攻勢自然為之一散。口上嘴硬道:“田兄可還服氣,不若你就此認輸速速退去,拜儀琳小師傅為師之事權當是個玩笑,怎樣?如若不然,咱們再鬥上一鬥。”聽上去像是一個年輕人還在逞強,只是給人一種外強中乾的印象。

呼呼急喘幾口粗氣,聽出顧九歌色厲內荏,田伯光又恢復滿臉笑容,只是笑的比之前更是張狂。暗暗道:“好小子,把你田爺爺嚇得夠嗆,你只需再來上那麼兩三指,你田爺爺就必敗無疑。我就說這小子就算在孃胎裡就開始練功,也不至於無懈可擊,果然開始用的是威力強大,卻極度損耗內力的絕技,用不了幾招,現在內力不濟的弊端就顯露了出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田伯光也不知道顧九歌是否留有後手,但他心中舍不下儀琳,每每想到小尼姑那美豔不通世事的容貌,他的心就躁動不已。田伯光轉頭去瞧令狐沖,見得對方已施施然坐在椅子上,正在大口喝酒,見自已朝他望去,還舉起酒碗示意,那混不吝的模樣讓田伯光火冒三丈。但想到剛才顧九歌表現出的威勢,還是好聲好氣道:“令狐兄弟,看來我倆竹籃打水一場空,小尼姑要便宜這位小兄弟了。不若你我聯手,先逼這小子出了回雁樓,我們在杯酒言歡,怎樣?”

令狐沖又喝下一碗酒,其時他臉色潮紅,面上卻毫無血色,完全靠酒水麻痺神經才堅持不倒。他稍一起身,血水立時從全身各處開始滴落,不甚明亮的眸子從兩人身上掃過,向顧九歌投來一個善意的微笑。

顧九歌見令狐沖已連說話的力氣也無,朗聲道:“田兄哪裡話,在下一看就是名門大派的傳人,儀琳小師傅若是肯下嫁於我,那自當是珠聯璧合。你倘若勝了,就算儀琳小師傅礙於承諾,真就跟你走了,那她也再難為正道所容。她的師姐妹,師叔伯,甚至定逸師太,也是要除她而後快的。”

把手中長刀收入鞘中,田伯光自嘲的笑笑,盯著顧九歌看了半晌,頹敗的走到令狐沖身旁坐下,端起酒壺就猛灌幾口。

顧九歌也來到兩人身旁坐下,鄭重道:“看來田兄這是動了真心,但強扭的瓜雖然解渴,卻是酸澀無比。”

三人方才還生死相鬥,此時坐在一起喝酒,氣氛倒也融洽。

眼看田伯光一壺酒下肚尤嫌不夠,顧九歌伸手搶過令狐沖的酒碗遞將過去。隨口道:“令狐兄,在下有一句良言勸告,不知當講不當講。”

令狐沖被他奪走酒碗心有不忿,沒好氣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顧九歌也不覺得被對方冒犯,悠然道:“悠悠眾生,因果迴圈,大道至簡。世間盡是不如意事,越是執著,便越是苦。不如安下心來,看該看的風景,做該做的事情,愛值得被愛的人。言盡於此,望你以後遇事三思而後行。”

眼見令狐沖和田伯光皆一臉驚疑轉向他,顧九歌也懶得解釋。一指按在玉枕穴點倒令狐沖,再揮手一掌打在田伯光小腹。

田伯光的身體重重撞在牆壁上,剛一落地便吐出一口鮮血。眼見令狐沖倒在桌上毫無知覺,口中驚愕道:“你……你的實力怎會如此……如此厲害。”

不得不說,被一個高手如此誇讚,顧九歌心中十分得意。他伸手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隨手扔在桌上,用來抵付酒樓被他們破壞的損失。

走到樓梯口,顧九歌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捂住小腹,準備跳窗逃走的田伯光。語重心長道:“今日不殺田兄,是覺得田兄身上多少還有一些俠義在。但有一事希望田兄能答應在下,日後不可再姦淫婦女。”

田伯光眼見形勢比人強,憤憤道:“答應小兄弟就是。”話音未落,身子已跳出窗外。畢竟眼下衡山城正道宗門齊聚,他身受重傷,自是不敢久留。

顧九歌靜靜看著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一字一頓道:“希望你信守承諾,不然發現我送你的大禮,你對人生會感到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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