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賭注

“什麼提議，小兄弟說來聽聽。”令狐沖搶先說道，完全不給田伯光反對的機會。剛才顧九歌雖說只出手三次，卻一次比一次驚人，三人中儼然他的實力最低。令狐沖只盼望能把局勢攪混，這樣他才能渾水摸魚。

田伯光眼見令狐沖已經答應，雖說知道他的目的不純，但自已若是推脫，必定為人所看不起。也只得改口道：“小子有什麼提議且說來聽聽，定要別出心裁，若是那些陳詞濫調，小心我先與你鬥上一場。”

顧九歌也不在意田伯光話語中的威脅，向儀琳抱了抱拳，全當是表達歉意。儀琳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彷彿受驚小鹿一般，趕緊雙手合十，宣了一聲阿彌陀佛。

顧九歌被她逗的失笑，險些演不下去，勉強鎮定心神，一字一頓道：“事情既然是儀琳小師傅引起，那我們不妨打一個賭，我們三人就在這回雁樓上鬥上一場，誰最後還能站著，就算勝者，這位儀琳小師傅嘛，自然屬於勝利的一方。另外江湖傳聞中田兄人品實在糟糕，為防你反悔，以後來找儀琳小師傅的麻煩，你還需拜小師傅為師，如若她以後遇到危險，你也須得全力營救。”

田伯光聽顧九歌說完賭鬥內容，怒極反笑，道：“既然你要我拜小尼姑為師，那我也要再加一個條件，你若答應，我們這便鬥上一場。”

顧九歌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疑惑道：“什麼條件，田大俠請說出來聽聽。”

田伯光伸出手指，指向顧九歌后方。曲非煙原本兩手托腮看得十分開心，見田伯光這一指正正指向她，被弄得一時摸不著頭腦。只聽田伯光朗聲道：“既然我輸了要拜這小尼姑為師，那你若是輸了，需得讓這小丫頭給我做三年丫鬟，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哐當”一股熱茶朝田伯光當面潑來，他臉色不變，一摸腰間，長刀已被握在手中。破空聲傳來，長刀被田伯光在面前舞出道道殘影，茶水竟然一滴不漏全被擋在身前。

顧九歌眼見田伯光一臉雲淡風輕的收刀入鞘，心中已經動怒，也不再與他客氣，冷冷道：“田兄，你的條件果真如此。”

田伯光被顧九歌語氣中的寒意所激，此時雖日正當空，不免還是心中一冷。料想對方應當內功深厚，才讓他心有所感，也不知對方如何修煉，小小年紀便已經如此了得。可隨即心想此刻露怯，難免被儀琳看他不起，硬著頭皮道：“果真如此。”

眼見田伯光依然堅持，儀琳忙站起身，擋在曲非煙身前，勉力壓下心中的驚慌，眼中已然波光盈盈，只是在眾人面前，不敢哭出聲來。但她維護曲非煙的架勢，卻做不得假，也不知她這柔弱性子，要提起多大的勇氣。儀琳見眾人齊齊向她看來，澀聲道：“此番事端皆因貧尼而起，懇請各位就此罷手。令狐師兄，你已為儀琳做了許多，請就此住手，現下劉正風劉師叔召開金盆洗手大會，各派師伯師叔齊聚，你身受重傷，請快快去醫治吧。”

顧九歌看她完全不把自已看在眼裡，心想她估計也把自已歸入田伯光之流，那可真是大大冤枉他了。不過想到待會自已勝出，不知她會作何反應，想想就極其有趣，所以也不解釋。

曲非煙在後面心頭火起，眼睜睜看著田伯光和顧九歌把自已當成一件獎品，但苦於被儀琳護在身後，一時發作不得。正欲不管不顧，推開儀琳大鬧這勞什子賭局，卻聽顧長歌又朗聲道：“田兄勿怪，這位姑娘乃是在下至愛親朋，卻是不可隨意侮辱。你若執意如此，那在下也不管什麼賭局，今日我倆只能有一人走出這回雁樓。不如這樣，在下若是輸了，區區賤命以後就供田兄驅策，田兄意下如何。”

輕輕放下手中長刀，田伯光拿眼打量儀琳，見她眼中多是鄙夷不屑，好似朝自已看一眼也覺汙了她的雙眼。不知怎的，本來反對的話到了口邊，卻被吞了回去，不耐道：“好好好，依你依你。”

令狐沖見兩人商議停當，心中一動道：“小兄弟，你卻是真想追求儀琳師妹？那不若你我二人聯手，先讓田兄出局，事後我再俯首認輸。以後你盡展所長，儀琳師妹倘若願意為你還俗，卻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令狐沖也有自已的盤算，今日上樓就見到小二對顧九歌和曲非煙畢恭畢敬，想來兩人在這衡山城中不是無名之輩。近日金盆洗手大會雖然人多眼雜，卻都是正道人士，料想顧九歌雖不是什麼好人，卻絕不會欺男霸女。當下第一等重要的，便是先打發走田伯光，其他容後再想法子周旋。

顧九歌向令狐沖投去一個微笑，正當令狐沖以為他會答應，卻不想顧九歌輕笑道：“那可不行，令狐兄，做人最要緊是守信，說了是三人各自為戰，就是各自為戰，我可不能與你聯手。既然大家商議停當，儀琳小師傅，就請你和舍妹移步下樓。田兄，令狐兄，快請各自亮出兵器吧。”

“令狐師兄，請你放棄比鬥，儀琳甘願跟田施主離開。”儀琳聽得他們商議完畢，可令狐沖之前已受了重傷，要是再傷上加傷，恐怕有性命之憂。當下不顧自身安危，向令狐沖和田伯光懇求道。

曲非煙見儀琳再三無視顧九歌，雖知道對方只是誤會顧九歌是垂涎她的美色，故而不願提及，心中卻也不痛快。現今三人約定已成，她們兩人在這裡也只會礙手礙腳。曲非煙伸手拉住儀琳手臂，把她往樓下帶去，將要下樓時，回頭向顧九歌嬌聲道：“顧大哥，看我不對劉家姐姐告你的黑狀，如果你動作稍慢，不消一時三刻，劉家姐姐就會知道你和一個淫賊，一個病鬼搶女人。”話裡一點不為顧九歌擔憂，卻似深怕顧九歌不被田伯光和令狐沖針對。

聽著曲非煙和儀琳走出酒樓，顧九歌滿頭黑線，心想這丫頭當真狠心，這不是把自已往死裡逼嗎！不過眼下礙事的人都已經離開，整棟回雁樓只剩自已三人，終於可以放開手腳活動一二。不久前九陰真經圓滿，自已也只是在救助曲洋和曲非煙時施展一二。九陽神功今日方才圓滿，自已還不知道陰陽合一後，功法威力到底達到何等地步。

顧九歌擔憂曲非煙在劉菁面前搬弄是非，也不再拖延，向兩人一抱拳，道：“兩位，在下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