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連軸轉,江寧真覺得自已有些吃不消。
第四天,她裝病,在酒店躺了一天。
後來,聽說溫可言帶著唐桉去C市玩的時候,簡直後悔死了。
她這是什麼運氣,天生就是牛馬命。
在唐桉的房間等了足足兩個鐘頭,她才聽到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
這是喝醉了?
他不是有鑰匙嗎?
她踩著拖鞋疾步走到門口,拉開門的時候,看見他肩膀底下還壓著一個小人兒。
來不及憤怒,那小可愛已經將人轉移到江寧身上。
重,他是故意的。
江寧憋紅了臉。
小可愛是她見過的,好像是何之銘身邊的人,怎麼也來C市了,是世界這麼小,還是C市也別有洞天。
“您是?”陳念臉色一片紅潤,顯然是出了力的語氣裡帶有一絲驚訝。
江寧皮笑肉不笑地回應,“秘書。”
“啊,和我一樣。”
連江寧都搞不懂,這是什麼潛臺詞。
可這女人看著清純可人,透著一股害羞勁。
何之銘身邊竟然放這樣的人在身邊,也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組合。
“何總要我送唐總回來的。”
江寧思緒有些飄忽,哦了一聲,直覺告訴她,這女人身上的特殊味道,絕不是簡單的香水味。
看衣服,裙子有些微皺,動作之間,也是可以理解。
可這女人眼神裡還帶著殘存的魅。
江寧伸手去接。
陳念退後一步,說,“何總交代了,一定要我親自送進去照顧。”
確實是交代了,陳念怕出現上回那樣的事,她怕何之銘,再也找不到那麼可怕的一個人,像一個魔鬼一樣。
陳念再傻,也知道“照顧”是什麼意思。
更不用說江寧這樣八百個心眼的人,心裡早就按耐不住了。
唐桉似醉非醉地靠在陳念身上,燈光下膚色透明地白,跟蠶食月光的惡魔一樣。
他湊近陳唸的耳,輕語,“扶我進去。”
江寧知道他沒醉,醉了,根本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他偏偏裝作醉醺醺靠在陳念身上,盯著陳唸的側臉。
陳念勉強撐著,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窘迫地看自已的白色球鞋。
江寧有些搞不懂,明明前幾天同她溫存的人,怎麼現在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同別的女人攪和在了一起。
“唐總,明天上午九點的機票。”
“所以呢?”他問,“有什麼影響嗎?”
江寧呆滯地看著他們相擁著進了房間。
房門關上的一刻,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已了。
她也搞不懂,自已究竟在追尋什麼。
好像什麼都抓不住。
她蹲在門口,抱著自已的雙膝,嘴裡念著,我不是一隻可憐的小狗。
事實上,她是,她就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於她都是煎熬。
【江寧,過來抱抱我。】
【寧寧,我想你了。】
【老婆,我愛你。】
記憶裡那個少年唐桉好像永不褪色,他藏在時光裡,那麼美好,美好到,今時今日一想到,都會隱隱作痛,她怎麼會弄丟那麼美好的人。
為什麼偏偏命運要捉弄她,給她開了那麼大一個玩笑。
她是不是什麼黴運體質,她身邊的人都遭遇了不幸。
可她又想,她偏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的眼皮打著架,卻不肯垂下來,就這麼硬扛了一晚——
清晨,門從裡面被拉開的時候,江寧終於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顯得十分狼狽。
陳念身上套著一件長袖白色男士襯衣,腰間繫著黑色的西裝外套,裙子被扯破了。
江寧拍了拍屁股,站起來,“看來昨晚戰況很激烈啊。”
陳念沒作聲,要走,江寧不讓。
“就這麼走,不合適吧。”
陳念疑惑地看著江寧,江寧看著她一副被蹂躪過的模樣,體貼提醒,“下次做這種事,出門之前照照鏡子,口紅都花掉了。”
“還有,女人不要做被男人送來送去的商品,如果非要傍,就傍近的,捨近求遠,不是得不償失嗎?”
陳念被一番話,弄的滿臉通紅。
“江小姐一大早晨這麼有興致,教訓我的人。”
江寧回懟,“哪敢。”
陳念見唐桉出來,彷彿見了救星,這位江小姐,實在是太難纏了,這差事不好做。
“唐先生,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江寧還想伸手,被唐桉一把握住,帶到房間裡面。
她不依不饒,他沉聲道,“別鬧。”
“我鬧?你知不知道你像什麼,就像一隻發情的狗,到處發情。”江寧哭訴,“你不是同我說——”
唐桉冷靜地看著她的表情一點一點失控,說,“我同你說什麼了,沒人教過江小姐,床上的話最當不得真。”
江寧抽泣了一下,眼淚剛落下,就用手揩掉。
“唐桉,王八蛋。”
“混蛋,狗屎,豬——”
唐桉的臉色沉下去,“不許罵髒話。”
江寧哼唧了一聲,恨恨道,“我就要罵,我就要罵。”
他伸手去捂她的嘴,被她呸了一口,“髒死了,髒死了。”
“沒有你髒。”
江寧忽然失去了動作,也不吵也不鬧,跟個乖巧娃娃一樣。
她呆呆地站了很久,聽見他叫她“江寧”的時候,突然推開他,向門外跑去,被一雙長臂撈了回來。
“我錯了。”
江寧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是不是很在意那件事?”
他沒說話。
江寧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我——”
他打斷了她的話,“我已經不在乎了。”
江寧苦澀地笑笑,想了很久,問,“唐桉,你可不可以再等等我?”
他鬆了手,冷淡道,“等你什麼,等你玩夠,江寧,你以為你是誰,我也有我的生活,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