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已是怎麼離開的,只記得有幾個老師過來拉我。腦中一片空白,就好像電視裡主角喝太多酒導致的斷片。

第二天上午,上課鈴響了很久,也沒老師進來,過了一會,老班走進來喊我出去。快上課了怎麼還喊我,這不是耽誤我學習嗎?

我心裡有些不情願,因為這節是生物課,我還是很喜歡這課的,雖然換了老師,但是不影響我喜歡這門課。

老師帶我來到辦公室,有兩個穿警服的人在坐著。

他們見我來了,都換上一副笑容,安慰我不要害怕緊張之類的。然後簡單問了一些問題,我一一回答了。他們笑著讓我回去了。

老班也是難得的露出溫和的表情,讓我不要想太多,好好學習。

我獨自回到班上,忍受著同學們的注目禮,來到自已位子上坐下。老師還是沒來,我繼續發呆。周邊的同學開始嘰嘰喳喳說著話。前排的物理課代表乾脆整個身子轉過來趴在我的桌子上問:“剛剛老班找你幹啥?”

“讓我好好學習。”

“其他的呢?聽說警察都來了!沒問你話?”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能問我什麼?”

我歪著頭看向窗戶,眼角瞥到陸雲一臉關切的看著我。

我收回視線,衝她笑笑。突然想起那個短髮女孩,帶著耳釘,一臉的燦爛笑容。忍不住鼻子有些發酸,我忍住了。現在流淚,在他人眼中不過是矯情,我不想毀了這份情感。

終於捱到下課,大家第一次猶豫著沒有離開。教室外也靜悄悄的,沒有學生走動。我想去上廁所,只好做了領頭羊,第一個衝出教室,很快身後桌子凳子移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很意外的,我再次選到了那個畫著紅色小人的坑位,長長的頭髮,尖尖的高跟鞋。突然我發現,這張小人的手腕上也畫著細細的一根鐲子,像一根紅線一樣。在鐲子上也著重畫出了一小坨紅線糾結在一起的裝飾物,像一朵小花。

我愣住了,兩棟樓裡都有這樣一個小人畫,這代表著什麼?

我跑到前面那棟教學樓一樓廁所,一個個檢查起來,結果只有那一個位置畫了紅衣小人,其他的可能由於門板丟失,或是木板上漆的掉落,導致就算曾經有過,現在也沒有了。

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提示嗎?

我站在廁所中央,突然發現,再也沒有那樣一個女孩過來笑我,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眼淚順著臉頰不斷地掉落。

再也聽不到她問我在廁所找什麼,再也看不見她的笑容,再也……我才發現,我沒有她的任何聯絡方式,我連她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自殺!

流言在學生中傳的飛快,有人說她是因為這次月考沒考好,所以自殺。有人說是因為失戀,所以自殺。還有人說是因為她精神狀態不好,所以迷迷糊糊掉下去的。

那天之所以她能上天台,是因為五樓漏水,上面有人在補樓頂,所以那扇門沒關好。此後,教學樓通向天台的門被一把大鎖封上,並且學校各處,各個班級都裝上了攝像頭。

擦乾淨眼淚,我走出一樓廁所。

路過公告欄,裡面已經貼上了新的榜單,一個個名字印的十分清晰,我想起了——楊悅芹,她的姐姐。我想,也許她知道些什麼。

跟老班打聽到她家住址後,我跟老媽要了點錢,在一個週六的早上,買了幾斤蘋果就上門了。那是一個破舊的老小區,沒有電梯,只有水泥樓梯,扶手生著紅鏽,佈滿灰塵。

我爬上四樓,敲了幾下門,沒人應答,又敲了幾下,裡面傳來踢踢踏踏拖鞋走動的聲音。我有些緊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腰桿站直了。

門開了一個小縫,探出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她眼睛有些紅腫,眼袋很大,臉上生著不少黑色暗褐色的斑點。我說明來意,稱自已是楊舟芹的同學,所以想來看看她。

女人開始一臉戒備,見我態度誠懇,終於松下盔甲,讓我進門了。

屋內是水泥地,沒有裝修,一個小男孩在沙發上玩耍。見我拎著水果連忙跑過來搶。女人輕輕拍了一下男孩,滿臉歉意。我笑笑,安慰著她,順手從袋子裡拿出兩隻蘋果遞給男孩,將剩下的放在桌子上。

女人給我倒了杯茶,我彎著腰接過,讓她趕緊坐下。我聽著她訴說著自已的苦難,幾年前丈夫去世,剩下兩個孩子,好不容易大女兒即將進入大學,結果又出了這事。

她哭了,用手袖擦著淚水。我剛準備掏出手帕紙,卻發現又忘記帶了。想起那天楊舟芹惡作劇嚇唬我,遞給我的手帕紙,心裡也忍不住傷心起來,眼睛模糊,蓄滿淚水。我們兩個就這麼哭了一會,反倒是她先停了,從桌子上掏出一疊衛生紙遞給我擦眼淚。

“不好意思啊,連個像樣的餐巾紙都沒有。”她滿臉歉意。

“我家也用這個的。”我隨口說著謊。

男孩啃著蘋果,發出清脆的聲音。女人連忙起身搶過來,怒吼道:“沒洗就吃,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又突然止住,對我抱歉的笑笑,去廚房洗乾淨了遞給男孩。

她帶著我走進楊舟芹的房間,一張小小的桌子,上面貼滿了各種日本動畫的貼紙。左邊放著一個小鏡子,下面擺著一隻紫色的化妝盒。女人開啟那個化妝盒朝我說道:“這孩子沒什麼愛好,就喜歡鼓搗這些東西。”

裡面是一些耳釘,還有髮夾,旁邊一個格子裡放著一隻精緻的女士手錶。

見時機差不多了,我開口問道:“我聽楊舟芹說,她還有個堂姐叫楊悅芹,她現在上大學去了嗎?”

一聽到我問楊悅芹,女人變了臉色,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悅芹那孩子啊,高三那年考試沒考好,自殺了。”

“這手錶還是她堂姐送她的,唉,誰知道姐妹倆都……”說著又落下淚來。

等離開她家,已經接近中午。雖然她極力挽留吃午飯,我依然拒絕了。難得的週末,我必須把這件事弄清楚。

姐妹倆都在高三出了事,這難道是巧合?還是詛咒?

我跟楊舟芹的媽媽找了個藉口,要到了楊悅芹家的地址。繞了幾個衚衕,問了好幾個人,終於找到了。

院子裡只有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她耳朵有些背,怎麼也聽不明白我的意思。

在我放大音量,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氣吼出我的來意後,她點點頭,大聲說著:“天晴啊,今天天氣是不錯。”

旁邊一個年輕的婦女走出來說道:“你想找楊悅芹的父母啊?他們都不在家。這家人真狠心啊,以前逼著女兒唸書,把女兒逼死了,現在又都跑了,就剩下這個麼老人家,真是造孽啊。”

我扶著那個老奶奶進屋坐下,再次大聲問著楊悅芹的房間,這下老奶奶總算聽清楚了,她帶著我走到樓上的屋子,吱呀一聲,門開了,光線從窗戶裡照進屋子,在床腳的位置投下一小片光斑。

恍惚間,我好像看見一個身形瘦削的女孩,滿頭黑髮散亂著,被綁在床上。再一眨眼睛,床上空無一人,連被褥都沒有,只剩下空床板。

老人走過去,開啟桌子的抽屜,拿出一張相框來,指著上面的女孩笑道:“我孫女,可厲害了,能上清華呢!”

接過相框,上面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穿著校服,在學校門前笑得十分開朗。

老奶奶在床板上坐下,盯著那片光斑,彷彿被時間定住,陷入無窮的回憶中。

我看見那抽屜裡面還有一些書籍,見老奶奶神情憂傷,也不忍打斷她,只好擅自將那些東西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是一些課堂筆記,還有課本。

一共七八本筆記,結果有四本都是生物有關的,錯題本,筆記本,重要知識點等等。我有些驚訝,難道這個姐姐生物很差,所以要這麼認真學習這門?

又翻開其他幾本筆記,筆跡清秀,記得很工整。我有些自愧不如,將本子合上。突然一隻信封從筆記本中滑出,掉在地板上,是隻四四方方的小信封,上面還畫著一隻太陽花。

我看了看手裡的本子,發現封面位置開裂了,那信封似乎一直被膠水粘在本子的封面裡頭。

心臟突突直跳,我有種偷窺他人隱私的罪惡感。

小心翼翼地開啟信封,裡面是一封情書,整篇下來,沒有看見人名,只是那字裡行間都在訴說著無盡的愛意。從字跡上看,應該是楊悅芹寫給別人的。

但是為什麼藏在筆記本里呢?

難道是被拒絕了?

我偷偷將信封揣進懷裡,將一切恢復原樣後,在老奶奶耳邊大聲說:“奶奶,我們下去吧!”

老奶奶這才回過神來,他茫然地看著我,又看看床鋪,落下淚來:“他們打她,說她犯賤,打得可慘了,我拉不住,哎,不然也不會死的。”

扶著老奶奶下樓後,我跟她揮手告別,轉身走了。然後又忍不住回頭看她,只見這個滿頭白髮,面容滄桑的老人微微佝僂著背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像是一尊雕塑。

忍不住鼻頭一酸,我趕忙擦掉眼淚離開了。

學校裡有關楊舟芹談戀愛的傳聞甚囂塵上,有人說看見她跟一個男的一起散步,有人說她經常上課在紙上寫著‘什麼狗屁愛情’之類的話語,甚至有人說晚上看見她跟一個男的拉拉扯扯。

學校也重視起來,在各個班級進行教育,禁止大家早戀。

我知道,這不過是轉移視線的一種手段。為了將過錯推到學生身上而採取的一種卑劣的方法。

我決定去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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