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料之外的屠殺
玄葉郡黑色山脈。
剩下的三個人全部抓著自已的兵器站了起來了，手背上的青筋鼓起，眼神之中充滿了驚訝與戒備。
很顯然，沒有人想到陳默會暴起殺人。
包括陳默自已。
神主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心中也是很亂，亂完之後，卻有時有一點很奇怪的欣慰。
陳默有一點心理問題，但是有也並不全是壞事。
陳默剛剛穿越過來，幾乎就是應接不暇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耗費其他的腦力與體力去處理，但是陳默都把這些問題處理的很好——好到神主都以為這個人是萬能的。
這樣反而顯得他更像個人，會惱怒，會生氣，會犯錯。
陳默的動作僵住了，慢慢的用抓著骨刀的手去擦了一下自已臉上的鮮血。
父母一直是他的禁忌。這對於其他人來說，代表著愛和溫柔，可對於他來說，這就是別人嘲笑他的資本。
提到這個名詞的時候，陳默的心就像是泡在了腐蝕性液體裡，他無數次的懷疑著自已的出生是一個錯誤。
不然父母怎麼會離他而去？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已經可以笑著與其他人談論起這類話題，將所有的苦澀都轉化為以句句略顯幽默的自嘲。
直到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陳默那超人的理智壓制住了自已的情感，沒有人可以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之中安然自若。
這一方小小營地的四個人就這麼僵持著，陳默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怔怔的站在那裡，直到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傳了出來。
那個嬰兒喊的很用力，這個小臉都紅了起來，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
陳默回了神，眼神複雜的看著那個嬰兒。
第一次殺人，感覺並不是那麼的好受。
“你要習慣這一切，但不能把這些當成習以為常。接下來你還會殺很多人的。”
神主語氣鄭重的說道。
“當你在這個世界擁有了足夠的羈絆，當有其他的人想對你珍視的事物揮起刀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會變得理所應當。”
那名女子終於打破了這裡死亡一般的寂靜，她將哭鬧的嬰兒放置在採來的乾淨葉子上，然後連忙從火堆上取下了那隻小鐵碗，用瓷勺將其慢慢的吹涼。
她的動作很不熟練，還好幾次燙到了自已，眼角有一點溼潤。
其他人就靜靜的看著她把碗裡的粥吹涼，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米油喂進了嬰兒的小嘴裡。
嬰兒那沒牙的小嘴吧唧吧唧著，哭鬧聲小了不少。
陳默看著，語速很慢的問道：
“生活是因為你要加熱米粥？”
女子專心致志地喂著那嬰兒，頭也不抬的點了點頭。
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那一個嬰兒，即使這一方小小的營地之中，還有著濃厚的血腥味沒有散去，即使剛剛殺了人的陳默就站在他的旁邊。
“為什麼不餵奶？”
陳默再次問道。
“因為我不是她的母親，我還才17歲，自然不會有奶。”
女孩的臉這次紅了一下，就這樣一瞬間好像才證明了這是一個17歲的女孩子。她抬起頭來看了陳默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小心的喂著米粥。
挺好的，嬰兒全部都吃了，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又開始有了光澤。
陳默脫力的坐在了地上，手掌再也抓不住自已打磨的那把骨刀。
其他的人也坐了下去，可能是覺得他沒有威脅了，又開始修煉或者調息。
“你剛才殺的那個人，不要對他有心理負擔。他就是一個該死的蠢貨，他就像是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的小家族家主一樣，你能想到的齷齪事，他一般都幹過。”
陳默沒有想到女孩給他來了這樣一句話，就撐著坐了起來，臉上有點不自然。
“如果殺一個人都要像你這樣的話，那就太平不少了，因為大家都忙著思考呢。”
陳默被這一句話噎了半死，其他的幾個人卻都笑了起來，氣氛也神奇的鬆懈下來。
“我還得感謝你殺了他呢，他之前想強姦我，但是幸好那兩位大哥阻止了，不然……”
女子神情淡漠的說著，就好像這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並沒有什麼值得說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特別是我們邊境苦寒之地，誰手上沒有兩條人命？我們也早就想殺他了，但畢竟是一起逃過了一場屠殺，動他多少有點背後捅刀子的意思，所以就一直沒有動手，拖到了現在。”
陳默沒有被怎麼寬慰到，他敏銳地捕捉到陌生男子話中的意思。
這是一個你砍我，我砍你的世界，自已不應該再抱有這樣無用的情緒。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屠殺？”
陳默將那把骨刀撿了起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來問道。
那三個人的臉色都變化了，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就像是把冰水從天靈蓋倒下去一樣。
“我們原本是小葉村的村民，前兩天一直生活的好好。就是在前天，突然就有幾個高手跑來了我們村子，以暴力手段把所有人全部聚集在一起，然後讓我們繳納高額的保護稅。領頭的那個人說那是玄葉郡所下的命令每個人都必須交，什麼魔獸就快來了，只要我們交錢，就保我們一條命。”
另外一個人接上了話頭，只是說話還有點磕磕絆絆的，很不流暢。
“一塊中品靈石！小葉村有多少人交得起這個錢？整個村子加在一起，可能就吃一塊中品靈石而且他們的行跡非常可疑說的話，口音也並不像是玄葉郡的本地人。”
“大家自然是不肯交的。駐軍的那個連長聽說那個事情就跑出來說，他們並沒有接受到上級命令，有這麼一個什麼奇怪的稅，得等他們去玄葉郡問清楚。”
“然後他們就把小葉村幾乎所有的人全部殺得乾乾淨淨，甚至連嬰兒都沒有放過，雞和狗都被他們全部殺掉了！我們就是運氣比較好，剛好有事出去了，躲過了他們的第一波屠殺，這才逃出來！”
男子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顫抖，眼神迷離渙散，嘴唇發白，心跳加快。陳默覺得這句話是可信的。
這些話說的有點太駭人聽聞了，突然就來了這麼一些人，一句話說的不對，就開始把全村都屠得乾乾淨淨的……
“第一波屠殺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第二波？”
“在發現我們跑掉之後，他們之中的強者馬上就追出來了，我們原來有20多個人跑出來了，被殺的只剩下四個……三個了，那個人運氣不太好，之前就直接死在了屠殺之中。”
那個人自然指的是剛才被陳默殺掉的那個男子。
“怪不得你們放著大路不走，竟然選擇了危險重重的黑色山脈……”
陳默點點頭，右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已的下巴，這是他思考的一貫性動作。
“他們竟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小六子才三歲呀，他們竟然也……這個小傢伙就是小葉村幾乎唯一的血脈了。”
陳默，這才發現抱著嬰兒的女子，低低的哭了起來，一股哀傷的感覺慢慢的彌散開來。
陳默猛的站起來，臉上帶著兇狠的神色。
“我現在護送你們回玄葉郡郡城，然後去找人調查一下小葉村，現在馬上走。”
三個人愣了一下，竟然是齊齊的搖頭
“你去那就是在送死！那邊可足足有著10多個煉氣境的強者，還有幾個是煉氣境七八層的。除非有築基期的強者，不然以你的實力，一去就很可能回不來了！”
修煉一途越往上越難，整個玄葉郡所擁有的築基期加起來可能不超過15個。
可是陳默很可能就能搖過來一個！
“你們不要管我，我先把你們護送進城！”
四個人重新向著玄葉郡出發了，這一次嬰兒睡得很熟，一點額外的聲音都沒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