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高雲淡,秋風送爽。

曲城之外,拓拔宏帶著北狄士兵退出三城,北地士兵不費吹灰之力再次奪回失地。

此時此刻,兩軍隔著護城河遙遙相對。

“希望你們能遵守約定,儘快組建商隊,否則……”拓拔宏看了看身側的秦霄,帶著威脅和警示意味的說道,但實際上,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不會殺秦霄的,這個人,既讓他惺惺相惜,也讓他自愧不如。

秦霄帶給他深深的震撼,是這個人,破了他北狄的野獸大軍;也是這個人,在北地大軍落敗時,力挽狂瀾;還是這個人,在他萬念俱灰時告訴他戰爭並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

偏偏這個人,還是北地大將軍秦琳之子。

就在昨日,秦霄說動秦琳組建商隊,促進兩地之間商業往來,但具體實施起來,一點也不簡單,若要讓拓跋宏信任,能夠順利退出三城,必須得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人擔任人質,而秦霄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一開始,秦琳對於秦霄當人質是絕不同意的,北狄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尤其濃重,對外人一向殘忍毒辣,他就這一個兒子,怎會放心?

但是秦霄告訴秦琳石碑林的事,已經踏入仙途的他是絕不會放過這樣機會的,何況,有了同宋思傾聯盟的那個身份,他若入宗門,必定危機重重。

“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諾言,在北狄期間,好好保護我兒周全,否則,我秦琳就算拼盡一切,也要將你北狄連根拔起。”秦琳絲毫沒有被拓跋宏的話嚇到,反而他鄭重的提醒道。

兩人作為兩軍首領,此時針鋒相對,誰也不肯相讓。

看著兩軍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秦霄只得當一回和事佬。

“父親放心,拓拔兄心不藏私,肯讓我進入族中秘地,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說著,秦霄轉而看向拓跋宏,“拓拔兄,我父親不會拿自已兒子開玩笑的,還請拓拔兄耐心些。”

看到兩軍對峙的氣氛終於有所緩解,秦霄終於舒了口氣。

“全軍聽令,開拔。”拓拔宏一聲令下,北狄大軍開始返程。

曲城下,秦琳看著秦霄遠去的身影,久久沒有說話。

“大哥,少主謀計過人,日後成就絕不在你我之下,大哥應該欣慰才對。”周進不知不覺間已經換了稱呼。

“我老陳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大將軍算一個,軍師算一個,但到今日,我是真服了少主了,三言兩語,便能智破北狄野獸大軍。”陳瓊由衷讚歎道。

“是呀,少主不僅智計無雙,而且膽識過人,要是沒有他,我們哥四個算是栽了。”蘇城守將說道。

聽著幾人的言語,秦琳心中的失落感漸漸消失,“雄鷹自有凌雲意,何須束線事事休?”他心間唸叨著,恍然明悟。

……

北狄大軍一路向北,一路上,草原茫茫無際,策馬其中,讓人心曠神怡。

漸漸的,肥美的青草開始變得枯黃,肥沃的土地也變得乾裂起來,看著拓跋宏臉上焦慮的模樣,秦霄明白北狄駐地快到了。

當天邊的幕布完全縫合,寒涼之意席捲而來。就在這時,征戰的北狄兵終於看見前方大盛的火光,也在這一刻,眾人心間又重新燃起希望。

沙場征戰帶來的創傷頃刻間痊癒,他們明白他們的家人還在等著他們,那一個個蒙古包中寄託的是他們北狄人的思念。

“是大軍,大軍回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瞬間從蒙古包中鑽出不少女人,歡呼聲響徹起來,剎那間,熊熊篝火燃起。

篝火旁聚滿跳舞的人影,這一刻,大軍中那壓抑的情緒瞬間瓦解,篝火旁跳舞的人影越來越多,那圈子也越來越大,他們慶祝著新生,也用著獨特的方式為勇士祭奠。

中間處,一座最為龐大的蒙古包,外圍有著士兵守衛森嚴。

大帳中,拓拔宏跪著將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如實相告,上位的老者詳細聽著。

“父親,是我愧對北狄,此番征戰,大敗而歸。”拓拔宏說完之後慚愧的將頭抵在地上。

“宏兒不必苛責,北地向來名將盛出,不然我北狄也不會征戰百年,未得寸功。況且此番征戰,若能順利讓兩地通商,我北狄便能從此擺脫戰火,從此再無人戰死,百姓都能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拓拔雲昆將拓拔宏扶起,他打量著同拓跋宏一同進帳的秦霄說道。

“父王,那秦兄進石碑林的事?”拓拔宏恭敬問道。

拓拔雲昆搖了搖頭,“就在昨日,前後四人進入石碑內部,可直到現在一點訊息都沒有。”他凝視著秦霄,神情複雜的說道,“貴使身份尊貴,還請不要行此危險之事,否則北狄恐怕百口莫辯。”

“北狄王放心,裡面若真有危險,我會毫不猶豫的退出,絕不給貴國添麻煩。”秦霄和顏悅色的說道。

“既如此,那就讓小兒陪同前往,小兒算是北狄人中天賦最為出眾之人,對石碑內情況也較為熟悉。”北狄王說道。

秦霄點頭如雲,算是同意這個提議。

就在這時,王帳當中有一十五歲少年跑了進來,“父王,聽說宏哥哥回來了,今晚我要他陪我睡。”

拓拔宏看著搖晃著胖悠悠身體進來的小胖子,臉色瞬間陰沉,連忙拒絕道,“拓拔小雨,十五歲的人了,也該獨立了,今晚哥哥還有要事,不能跟你睡。”

“父王,那要不你陪我睡。”拓拔小雨請求的看向拓拔雲昆。

“小雨,父王公務繁忙,你還是自已睡啊。”拓拔雲昆瞬間臉色難看起來。

拓拔小雨氣的直跺腳,“哥哥,父王,我不跟你們玩了,你們竟然嫌棄我,我怎麼了,不就打呼嚕?最多我等你們睡著……”

拓拔宏和拓拔雲昆的眼裡忽然有了殺氣,“小雨,乖,自已睡覺去。”

看著兩人眼中的殺氣,拓拔小雨哼了一聲,飛快的跑出蒙古包,“臭哥哥,臭父王,還嫌棄我打呼嚕、放屁,我不愛你們了。”

……

深夜時分,更深露重。

石碑林中,枯黃的竹子搖搖欲墜,古老的石碑深沉如水。

拓拔雲昆再次將血滴在石碑上,臨行前,他再一次叮囑道,“進入裡面,貴使一定要緊跟上小兒,切記如遇危險須得儘快退出,萬萬不可逞能。”

秦霄連連點頭。

當兩人穿過石碑之後,眼前突然變得明亮起來,溪流潺潺,草原青青,就連空氣都是那麼的清香宜人。

“秦兄,這片草原是先祖所創,穿過草原,會有一條狹窄古路。”拓跋宏嚮導一般解說道。

剎那間,風雲變幻,在這片青青草地上,突然有著妖獸疾馳而來,空中巨大的翼鳥遮天蔽日,地上體格龐大的兇獸嗷叫著向拓跋宏和秦霄衝來。

拓拔宏從小在草原長大,見過的野獸如雲,可眼前這龐大的兇獸,他卻聞所未聞。

就在這時,秦霄眼睛一亮,根據他在仙人洞府中看過的奇潭和志怪,他已經能夠輕鬆辨認出眼前那翼鳥乃是妖獸靈鷲,地面上行走的棕魔狼、天煞牛、驅風虎……

“拓拔兄,之前這裡便有這麼多妖獸?”秦霄此時已經生出逃離之意。

“以前進入這裡還好好的呀,這些野獸到底是什麼?這麼多年我完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拓拔宏一把拉住秦霄,“秦兄快走,他們攻過來了。”

面對此種危險,兩人只得暫避鋒芒,腳尖一踏,快速向著入口處狂飆而去。

然而就在快要到達入口時,秦霄的心中突然產生疑惑,“靈鷲鳥生於奇山,棕魔狼居於密林,驅風虎活躍於沼澤……不可能,這些霸主級別的妖獸絕不可能和平共處。”

想到這裡,秦霄突然掙開了拓跋宏的手,面對鋪天蓋地的獸群,他不退反進。

“秦兄,危險,快回來。”拓跋宏呼喊著,然而下一刻,那些妖獸群從秦霄身上穿過,秦霄竟然毫髮無損。

突然之間,妖獸群化作飛灰幻滅,只剩下廣袤的草原一眼望不到邊。

在草原上行走很久之後,光線瞬間灰暗下來,一條佈滿蛛絲的狹窄古路在兩側燭火的照耀下出現在兩人身前,一陣寒意席捲而來。

拓跋宏看著這條古路,眼中有了光澤,他開心的說道。“秦兄,我們之前感悟,就是走的這條路,這條路的盡頭有一片圓形八卦廣場,族人就是在那片場地上感悟的。”

兩人沿著古路向前,詭異的是,在這片小道上,偶爾可以看見被蛛網倒吊著的屍體,屍體之上一片乾癟,佈滿密密麻麻的小孔,很明顯,這些人似乎是被什麼蟲子吸乾而死。

“這石碑內部果然出了問題,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我還記得,他們是三年前進入裡面的宗門外事弟子,可憐他們這一去,竟然反倒成了妖邪的祭品。”拓跋宏唏噓嘆道。

對於這些外事弟子的遭遇,秦霄不置可否,他早便知道仙門比及人間只會更險惡。

兩人沉住氣,繼續往前,終於看到一個圓形廣場,廣場四周分列太極、兩儀、四象、八卦,在八卦廣場前面又是一條狹窄古路,只不過在八卦廣場後邊立了一塊石牌,上書,“北狄族人不得入內。”

“秦兄,我也是踏入仙途才知道,此八卦廣場實則是一座小型聚靈陣,其上留有先祖一絲殘念,在此靜修,不僅可以吐納靈氣,也可以感悟先祖煉體和御獸的意境。”說著,拓拔宏盤膝坐在八卦廣場上。

秦霄壓制住心中高興,照貓畫虎,盤膝而坐,這世間煉體功法本就稀少,若是在此地能有所感悟,以後必能受用無窮。

當秦霄盤膝而坐時,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壯闊的身影,“霸王煉體訣,一力破萬法。”隨著一道聲音在秦霄腦海響徹,腦海中開始閃過一些畫面,都是那人進行煉體修煉的種種畫面。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突生,秦霄突然發現體內靈氣開始不受控制的從體內竄出,然後向著廣場下面灌溉而去。

“拓拔兄,這怎麼回事?不是聚靈陣?”秦霄猛然間驚醒過來,但是在下面龐大的吸力之下,他竟不能挪動分毫。

此時,拓跋宏也剛從那種狀態中驚醒,他的臉上寫滿震驚,“之前的確是聚靈陣?怎麼現在反而成了散靈陣?”

桀桀,突然有一道笑聲從八卦廣場下面傳出,就在這時,吸扯之力又增加數倍不止,彷彿想要將兩人榨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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