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桿靠繩子連線半球體,秦凡將一隻手拽住拉桿,用力下拉,發現半球體紋絲不動。

“這個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麼重。”白醫也使勁晃動著拉桿。

“會不會左右來回的晃動,讓沙子流的慢一些,這樣他們頂住轉盤就不會太吃力。”陳染盯著流沙,雙手上下比劃著。

“沙子?”秦凡有些疑慮,他之前也以為拉桿能控沙子,可現在看它就是掛件。

“不對,我們才是沙子。”秦凡很篤定自已的說法。

白醫和喬娜滿臉疑惑看向秦凡,兩個大活人,怎麼就成沙子了呢?

“這個拉桿連線的繩子正好綁在半球體上,只要將重量分攤到半球體上,整個牢籠的重量也會變的輕些。”秦凡用腳掃平拉桿下方的沙子,方便起跳。

“也就是我們要懸掛在這兩根拉桿上。”白醫看著手掌的貫穿傷,只是簡單的布條綁住傷口,血還沒止住“真的九死一生了嗎?”

牢籠前,長矛已經將黑沙全部脫落,礦石般的結構格外透亮,而槍尖開始脫落,露出白銀的顏色。

“真的…有點…撐不太住了…”喬娜聲音很微弱,每個字都是氣聲,只有對面的彭勇聽得到。

彭勇手邊的轉盤上,全是血液,只要手稍有移動。血液滲進手裡,就再也抓不住轉盤了。

“這木面啥玩意兒,癩蛤蟆上腳背,不純純膈應人嗎?還不如直接幹一仗,我這大姑娘家的,真吃不住勁兒了。”段臨生氣著吐槽起來。

發條聲忽然響起,段臨和黃毛轉盤的卡扣脫離了,牢籠震了一下。

長矛也停止了脫落,黑沙開始聚集。

“快,上去。”牢籠裡秦凡將陳染托起。

陳染雙手緊緊抓住了拉桿,剛上去,手上傷口的疼痛就已經讓她有些顫抖。

白醫蹲下,抓了兩把沙子,塞進了白大褂的口袋,也跳起抓住了拉桿。

秦凡看了一眼巖壁上的沙漏,僅剩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了,縱身一躍,抓住了和陳染同一支拉桿。

頓時,段臨和黃毛的轉盤迴轉停了下來,牢籠也停止了下降,可段臨需要一個爆發力,將轉盤拉回去。

“秦凡,能不能整出個辦……”段臨看向了牢籠,看見同一支桿上懸掛著的兩人“你大爺的……”

段臨手臂青筋暴起,將轉盤拉了回去。

“咔”

卡扣合上了。

“姐,你這哪裡來的力氣?”黃毛說出的每個字都在發力。

“別叨逼叨了,平時只喝粥啊,你給點勁兒,”段臨臉上的血跡已經流到了下巴。

長矛的黑沙再次褪去,整個槍柲也開始呈現明亮的白銀色。

牢籠裡的沙子落下,蓋住了一層層的血跡,可新的血滴又打在沙子上,結成了一片片血花。

陳染右手上的血流進了衣領,染紅了裡面的襯衫,手指開始有些鬆動。

“我有些堅持不住了。”陳染用微弱的氣聲對秦凡說。

秦凡將腳伸到陳染腳下,托起陳染的腳“用點力踩上去,再堅持一下。”

有了一個支點後,陳染雙手再次緊緊的抓住拉桿。

這時候有個人落了下去,對於轉盤的人來說就是最後的那根稻草了。

“啊~”喬娜開始放聲嘶吼,充滿著絕望的刺耳。

每個人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像一根橡皮筋一樣,被這嘶吼的聲音反覆拉扯,稍有動搖,立刻斷裂。

長矛的外表徹底變成了白銀的樣子,槍尖的白銀開始脫落,黃閃閃的內裡裸露了出來,折射出金光。

“盡力了。”

嘶吼的聲音瞬間消失,喬娜膝蓋著地,整個人跪在地上,可雙手還是搭在轉盤上。

“好遺憾,我要死了。”喬娜對著彭勇搖了搖頭,汗水還在滴落,唇色泛白。

“還不到死的時候呢。”彭勇咬緊牙口,嘴巴里鼓著一口氣,脖子和臉部泛起怒色。

彭勇看到牢籠裡三人掛上欄杆那刻,將力氣收了一些,身上的疼痛也慢慢的被身體感知和適應,這一刻的爆發亦或是最後的放手一搏了。

秦凡看了沙漏,還剩差不多20秒的時間,可每一秒卻又都如此的漫長。

又看了一眼長矛,全身遍佈閃閃金光,下一刻,槍尖發散出七彩光色。

能夠擊穿這個盾的矛,終於開出了真正的刃,自然界裡最堅硬的物質,金剛石。

秦凡看了一眼自已的傷口,確認了自已的體力,又看了看牢籠外的人,默唸道:

“二十秒,會把我自已弄得很狼狽,但確實沒有餘地了,得先通了這關魔匠再說。”

秦凡把腳收了回來,陳染雙手滑落,掉了下去。

秦凡轉身抓住拉桿的兩端,收起雙腿,兩腳一踢,將身體旋轉180度,雙腳踏在牢籠頂部,像只蝙蝠倒掛著。

雙腿開始緩緩發力,手上的青筋也逐漸隆起,緩解了彭勇轉盤的重量。

“你先休息10秒,10秒後再跳上來。”秦凡看著倒在沙子上的陳染說道。

“1、2、3……”陳染開始喘著氣在數。

白醫看到秦凡後,自知自已學不來,雙手引體向上,將一隻手臂掛在拉桿上,另一隻手頂住牢籠頂部,雖效果甚微,但哪一片湖又不是一滴滴水組成呢?

陳染奮力一跳,掛上了拉桿,同時意味著還有10秒的時間。

長矛槍尖徹底變成了鑽石的模樣,槍柲也正在蛻變。

“千萬,不能死在這裡。”秦凡內心強烈的吶喊,再次發力,哪怕腿部的傷口裂開,血流不止。

所有人似乎聽見了這聲吶喊,都在用盡身體最後一絲力量對抗這個牢籠。

嘶吼頓時響徹整個空間。

長矛徹底蛻變成了金剛石的構造,彩光照亮了每個角落。

在沙漏落完那一刻,槍柲後退,像是弓弩搭了弦,箭在弦上,勢如破竹。

“咻~”的一聲,箭疾破長空,聞聲不及物,目及皆無物,唯有殘光留。

槍尖擊中牢籠,玻璃裂痕從槍尖處迅速擴散至整個牢籠,瞬間破裂。

破碎那一刻,整個長矛插進地面,融合到了地裡。

所有人都被聲波震倒在地,過了好久,遲遲起不來身。

……

“我們,是得救了嗎?”白醫搖晃著身子,將身上的沙子抖了下去。

聽到聲音,所有人緩緩的挪動身體,每一處用不對勁,都別有一番疼痛。

“還沒結束。”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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