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籠裡的沙子散落一地,慢慢的滲進地裡,跟之前的黑沙一樣,變成了地面的一部分。

“沒結束沒關係,這樣活挺累挺,誰有刀啊身上,我給那玩意兒現場表演個抹脖兒,大變死人。”段臨這輩子虧都沒在嘴上吃。

不是人人都有樂極生悲的命,但也能造出苦中作樂的梗,也算是在鬼門關來回探了一步,變得聽天由命了些。

“姐,想死簡單啊,站那黑球底下,指不定就掉下來了。”經歷生死後,黃毛也隨性了。

頭頂的黑球忽然發出鏈條斷裂的聲音,黑球筆直的砸向地面,揚起了旁邊的塵土。

所有人看向黃毛,大眼瞪小眼,懷疑黃毛這嘴也是開了刃。

“姐,我說這是巧合,你是不是不信。”黃毛也發現人和人之間的空氣好像凝固了。

“信,你這欠兒登,一百內的加減法只能靠手指算,這事要你幹成了,只能說明剛吃了五斤大爛蒜,嘴是真臭。”段臨手撐起身體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

秦凡盯著巖壁上流沙落完的沙漏,正在慢慢旋轉,重新開始計時。

“不好,這巖壁上又出現了黑針。”陳染指向前面的巖壁。

彭勇看到了落下來的半球體“球正好砸到了正方形的凸起,應該啟動了滿牆都是針的模式。”

秦凡站了起來,走向了半球體。

“來,一起使勁推推看。”秦凡招呼著段臨。

“剛才你倆一起吊一根杆上啦?”段臨手上使勁,嘴也不停。

“嗯,情況危急,不得已。”秦凡一臉的問號。

“沒事,你不用跟我解釋。”段臨轉身嘗試著用背推。

“好,推不動。”秦凡走向了碎了一地的玻璃。

地上除了碎渣,還有六塊一模一樣的玻璃塊,尖角的扇形,但又有弧度。

“應該是個盾牌。”彭勇對這個東西有些熟悉。

“現在要解決出血的問題,再不止血,沒等針刺下來,人都失血休克了。”白醫將白大褂脫下,撕開當做布條,讓所有人簡單的包紮傷口。

段臨和黃毛將一塊盾牌搬到了牆角,這好能卡在牆角的位置,防止針刺過來。

“你看,這樣子就能擋住刺過來的針了。”黃毛指著盾牌對秦凡說。

“可這就四個牆角,又要怎麼分配。”陳染上前問了一句。

所有人看著彼此,也不太好說先到先得,但或許內心是這麼想的。

秦凡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有哪些問題沒搞明白。

第一,沙子為什麼融進地面。

第二,這麼重的球從高處掉了下來,地上連凹陷都沒有。

第三,這牢籠玻璃碎掉後留下的六個盾牌,確定能守住這麼多的開刃飛針嗎?

第四才是關鍵,盾勝,唯翁也。翁是什麼意思,老者?

秦凡還在思考,四面牆和盾牌已經被紛紛佔領了。只剩自已和彭勇還有段臨。

人性使然,無可厚非,相信人性的前後一致性。

“怎麼辦,你倆不打算搶一個盾牌?”段臨疑惑。

秦凡沒理段臨,心想:但凡這樣的方式能活,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盾牌都不可能碰到。

突然兩個轉盤動了,回縮排了地面,玻璃碎片也化成了黑沙,滲進了地裡。

整個地面極其平坦且乾淨。這是[唯翁也]的提示嗎?

沙漏裡的流沙已經流下一半了。

“呯~”一聲玻璃砸地的聲音。

“牆後面也有黑針。”喬娜被身後的針刺到,疼痛著大喊。

“不對,黑針已經開始變成長矛了。”白醫指著前方的巖壁。

秦凡走向段臨,伸出了一隻手比作矛,刺向段臨“如果你要用手擋,你怎麼擋。”

段臨用手臂擋住了秦凡的攻擊,藉著力往後退一小步,然後轉個身,不費力就化解了。

“順勢而為,借力而退,原來如此。”秦凡將兩塊盾牌拼在了一起,連線之間出現了黑沙,然後融合在了一起。

秦凡又跑到半球體旁,將拼好的大盾牌正好卡在半球體的邊緣。

“各位……”

秦凡還沒說話,所有人都開始走進了半球體裡面。

眾人合力將最後一塊玻璃拼了上去,外觀上一看,這就是一個不倒翁。

原來地面的乾淨也是為了老翁不倒,半球體里正好六個把手圍成了一圈。

這些合理的細節,也讓所有人明白,這是魔匠的答案。

“可要抓緊了,各位,現在就重要的是不倒。”彭勇雙手緊握把手。

外面的巖壁上,已經沒有黑針了,密密麻麻的全是長矛,黑沙開始脫落開刃。

所有人的傷口還沒徹底止血,沒進去多久,老翁裡面就充滿著鐵血的味道。

秦凡看著喬娜,看起來也非常虛弱,一旦抓不緊把手,老翁倒下,那就成了活靶子了。

“各位,拔河拔過嗎?將腳相互交叉掛著,一起使勁,就有借力的支點。”秦凡用腳勾住了白醫的腳。

眾人見狀也學了起來。

秦凡抬頭看向沙漏,剩大概20秒的時間。

巖壁上的長矛已經開出金色的刃,部分槍尖也開始蛻變出金剛石的色彩。

所有人屏住呼吸,安靜的聽到了彼此的心跳。

“嗖~”第一支長矛射中了老翁,長矛沒有改變方向,扎進了地裡,而老翁開始晃動起來。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長矛開始射了出去。

球內聽到的聲音如同開了迴響,讓耳朵極其難受。

“張開嘴巴,發出低頻聲音。”秦凡大聲的喊。

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裡,骨傳導的聲音能夠緩解外圍聲音帶來的刺激,否則輕者耳鳴眩暈,重者可能直接失聰。

“呃~~”

所有人都學著秦凡開始發出低頻的哼鳴。

“不要看外面,也不要閉眼睛,盯著球底部的中心,中心跑哪眼睛看哪,儘可能不要晃動身體”秦凡提醒著所有人,自已也開始出現了眩暈的症狀。

秦凡心裡太清楚,只要一個人沒控制好,滑了出去,老翁的底部就會失衡,倒下的老翁就只能是任人魚肉了。

球內的迴響和晃動都遠超所有人的預期,只能緊握手把,這也讓原本受傷的手掌,傷口再次破裂,鮮血再次溢位半凝固的血痂。

巖壁上的黑沙已經全部聚整合了長矛,在短短的十幾秒鐘,五面的長矛猶如故事裡的萬箭齊發,連蒼蠅也絲毫找不到可藏的縫隙,若人在必將滿目瘡痍。

最後一支長矛,帶著七彩光芒的利刃,正中的刺向了凸起的開關,而這堅如磐石的地面,在這一刻徹底被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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