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金屬摩擦的聲音後,電梯門終於被撬開了。
丟下撬棍,朝啟山白伸出沾滿血液的右手,江漁焦急道:“快。”
看著江漁焦急的眼神,啟山白也沒有再猶豫,握住對方的手爬了上去。
就在啟山白爬上四樓的下一秒,電梯一墜到底,發出巨大的聲響。
看著下面的電梯箱,啟山白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緩了口氣後,江漁緊緊抱住啟山白:“你以後不準亂跑了,出了事兒我怎麼辦。”
抱住江漁,啟山白一言不發,享受劫後餘生的幸福。
還沒等他享受多久,趙敢的出現打破了平靜。
“救命啊啊啊——”趙敢肩上扛著雙柺,朝二人跑來,身後跟著幾隻喪屍。
“幾隻喪屍就把你嚇成這樣,真沒出息。”江漁小聲嘟囔著,抄起撬棍,衝上前將幾隻喪屍的腦袋敲個稀碎。
注意到趙敢身上的雙柺,啟山白開口問:“你這哪來的?”
“撿的,樓上好像是骨科。”
這時處理完喪屍的江漁走了過來:“都解決了,趕緊回去吧。”
啟山白想去樓下勸勸那個護士,看看能不能帶上她;但綜合考量,對方給自已一方管的可能最大。
將藥房門撬開,幾人拿了些止痛的藥物就離開了。
路過便利店時,啟山白突然想到了什麼從中拿了兩瓶上好的白酒。
回到營地,第一件事就是將江漁手上的傷口處理好。
醫院的藥房裡找不到消毒劑,幾人只好回家處理。
第二件事就是去檢視李愛軍的情況。
既然都接納他了,就該給予成員應有的照顧。
笑嘻嘻地接過雙柺,李愛軍扶著皮卡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
“謝謝啊。”看來他對雙柺很是滿意,露出爽朗的笑容。
搬來一箱罐頭充當板凳,啟山白拍了拍箱子示意李愛軍坐下。
雖然不明所以,但李愛軍還是乖乖照做。
大概是心有靈犀,江漁一眼就看出啟山白的心思;又搬來一箱飲料將李愛軍的瘸腿放上去。
察覺到不對,李愛軍一臉警惕地問:“這是做什麼?”
“看你的腿。”啟山白說著,解開腿上的紗布。
血肉模糊的傷腿映入眼簾,與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淡淡腐臭味,一道已經有些腐爛的傷口從腳後跟蔓延到小腿,密集的彈丸傷口讓人無從下手。
面色凝重地打量著傷腿,啟山白半天憋出一句:“你這腿,得鋸。”
“二選一——拖著這條爛腿生活或者把它鋸了。”江漁道。
“沒,第三個選擇嗎?”李愛軍聲音顫抖地問。
搖搖頭,二人都表示沒有。
這時趙敢也過來湊熱鬧,再看了一眼李愛軍的傷腿後也得出同樣的結論,面露難色道:“要是以前,去大醫院看看應該有救。但現在,我勸你還是鋸了吧。”
甚至一旁的海河也“汪”了一聲表示贊同。
這一下直接把李愛軍給整害怕了:“那,那鋸了我會不會死啊;失血過多什麼的……”
“你這腿沒救了啊。”啟山白指了指李愛軍腿上的劃痕,“整個小腿都要爛了,回頭可能會生蛆,露出骨頭什麼的。”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這一問倒把啟山白問住了,他不是醫生,對這方面的知識很淺薄。
一旁的江漁開口了:“你可曾聽過,中世紀的截肢手術……”
在附近的小賣鋪裡找了個搪瓷臉盆,將僅有的木材放入其中,用紙板引燃;鐵鍬在裡面燒熱。
看著眼前的一切,李愛軍心中不由得生出恐懼:“這,真的靠譜嗎?”
擺擺手,江漁道:“可以不做,但得剜了你腳上和腿上的爛肉;這樣除了能保證你的腿坑坑窪窪,別的什麼也保證不了。”
“那把我腿鋸了能保證什麼?”
“保證你日後不受彈丸的疼痛騷擾?”江漁也不太確定,“你現在拒絕還來得及。”
靜靜地看著江漁手中的鋸子,李愛軍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把自已當猴耍。
可如果不答應對方會不會也把自已攆出去?自已拖著條爛腿根本活不下去。
橫豎都是個死,不如賭一把。
至於江漁這邊,二人根本沒有草菅人命的想法,對李愛軍的話只是建議而已,卻在無形中威脅了對方。
“手術”前江漁面色凝重又問了一次李愛軍:“你真的要鋸嗎?”
咬著牙點頭,李愛軍表示肯定。
一杯一杯地給李愛軍倒著白酒,在對方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後,啟山白眼疾手快地將一塊手帕塞進李愛軍嘴裡。
江漁拿著已經消毒過的鋸子,慢慢放到李愛軍膝蓋處。
他自已都有點後悔提出這場“手術”。
“那個,其實也沒到這種地步吧……”江漁有些怯場。
“快鋸!”啟山白催促道。
將繩子紮緊在膝蓋上方,江漁開始動作;鋸子來回,李愛軍膝蓋處血肉橫飛。
咬著牙,江漁奮力操控著鋸子。
整條腿落地,趙敢見此趕緊遞上燒紅的鏟子。
“滋啦——”皮肉烤制的聲音傳來,烤肉味開始瀰漫。
在場的除了啟山白沒一個人燃起食慾的。
此時的李愛軍已被疼醒,咬著手帕嗚咽著。
撒上碘伏纏上繃帶,這場簡易的手術已經結束。
掏出手帕,啟山白給李愛軍灌了不少水:“【手術】成功了……大概吧。”
給江漁遞了瓶水,啟山打趣道:“第一次當主刀醫生的感覺怎麼樣。”
“不好,我再也不幹了。”
稍作休息後,啟山白又回到李愛軍身邊;朝江漁揮揮手,示意他過來幫忙。
二人將李愛軍抬到帳篷裡。
“啪嗒”在江漁走出帳篷時,一顆水珠落在他鼻尖。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又一顆水珠砸了下來。
一顆兩顆……江漁意識到要下雨了,趕忙從車上拿出篷布,想要蓋住物資。
雨勢來得又急又快,等他們做好這一切時,兩個人都溼透了。
換了身衣服,啟山看著外面的雨打趣:“這雨下得可真大啊,是不是在為李愛軍那條腿哀悼。”
穿上短袖,江漁道:“咱們該把營地好好整整,起碼有個放物資的地方。”
“帳篷也不能這麼用了。”
“上次李愛軍看了遍車子,有不少零件要收集。”
二人對視一眼,互通心意。
“明天去收集物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