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死亡行者
主教親自主持了葬禮。
海莉娜是教會超凡小隊的隊長，她的葬禮極其盛大，死亡的神徽銘刻在她的棺材上，鮮花布滿了儀式。
教堂裡演奏著安魂的曲子，傳說這來自於死亡之神的創作，擁有安撫死者、告慰生者的效用。
此時此刻，是對這位隊長最大的敬意。
葬禮上，主教的脊背，似乎比之前要更加佝僂了些。
主教一生從未娶妻，也沒有任何子嗣，對於他來說，海莉娜，就好像女兒一般。
讀完了悼詞，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靈體被毀滅的人還能去神國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沒有靈魂，何談前往神國？
各大教會都將毀滅靈魂的能力視為禁術，正是因為被毀滅的靈魂是不可能前往輪迴，更不可能前往神國的。
但維薩·莫耶……
儘管外界有不少毀滅靈體的手段，但他的手段，太特殊了。
就好像……教會里禁書記載的那種……
莫斯特收斂了思緒，莊重地宣佈了葬禮的結束。
現場傳來一片哭聲。
海莉娜兢兢業業，十幾年來一直竭力解決超凡事件，拯救了不少生靈，在鄰里間很有聲望。
主教走下主持臺，心中疲累無比，海莉娜的事件，讓他更加意識到了時間的流逝。
歲月無情啊……那個跟在他身邊的小女孩，什麼時候也能犧牲自已的生命了？
愷維看著大姐頭的棺槨被抬進教會的墓地，心中還是隱隱難以置信，海莉娜在他的超凡之路上幫了他那麼多，怎麼就……怎麼就隕落了呢？！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小時候，他得知了父母死亡的訊息……
愷維悄悄蹲下來，不斷擦著湧流而出的淚水。
……
“死亡行者，是吾主親自傳下來的職業之一。”莫斯特看著愷維微紅的眼睛，緩緩說道。
“所謂職業，職業中含有諸多能力，一份魔藥，就能將許多種能力一同容納其中，這般的神奇都是來源於神靈的賜予。”
“其他教會也有各自的職業，職業所包含的能力配合能夠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死亡行者是吾主精挑細選而出的能力搭配，還被吾主賦予了一種特殊的效果——”
“那就是，死亡繼承！”
“在死亡行者的前一任擁有者死去之後，能將這份職業傳承下去，如今，我將它交給你。”主教的手中懸著一顆核心，“希望你能夠繼承海莉娜的意志，繼續為教會、也為吾主奮戰下去！”
愷維莊重地接過核心：“我向您，也向海莉娜大姐頭髮誓！我一定繼承她的遺願，永遠忠於教會，忠於神靈！”
主教欣慰地點了點頭：“過去吧，很快就好。”
房間裡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儀式臺。
愷維站定，看著主教用靈力啟用了儀式。
那枚核心旋轉著浮在愷維頭頂，淡漠的黑色光芒溢位，緩緩融入儀式。
海莉娜的印記被剝離，取而代之的是愷維的印記。
死亡行者的力量湧入他的身體，不斷撕扯、改變他的血肉，這樣的變化極其痛苦，但他卻硬生生忍住了，沒有叫出一聲。
大約十分鐘過去，儀式終於結束了。
愷維睜開眼睛，恍若新生。
“恭喜你，”主教看著同樣受他栽培的少年，“新的死亡行者，恭喜你。”
死亡行者的能力包括死亡之鐮、亡靈夥伴、危險直感、死亡先知、操控亡靈、安魂曲與終末之力。
甚至，在獲得死亡行者的能力之後，他的階位上升了一階，直接達到了二階。
這就是職業的力量嗎？！
“聽說死亡行者在繼承時，能夠得到一部分前人的力量，”主教看著氣勢上升的少年，“能夠直接達到二階，說明你繼承了她不少力量。”
“如果你能達到中階或者更高，還能拿到更多關於死亡行者的能力。”主教感慨道，“作為吾主傳下來的職業之一，你要好好利用它的力量。”
愷維鄭重地再向主教行了一禮，在成長的路上，莫斯特主教一直幫助他、指引他，於公於私，他都值得自已行此一禮。
大姐頭，未來，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少年的眼中燃燒著怒火，維薩·莫耶是高階超凡者，他也要儘快達到高階！！！
他走出房間，驚訝地發現凱蘭等在外面。
“走吧，”凱蘭看著他，“我們一起開個會。”
會議室中，氣氛有些沉悶。
上一次開會時，大姐頭還坐在主位，如今轉瞬已成舊人，大家看著那個位置，不住地發呆。
“上面來了檔案，”凱蘭站起身，對著大家說道，“決定任命我為新的隊長，任命斯萊為新的副隊長。”
說完，他就走到海莉娜常坐的主位，坐了進去。
斯萊雖然升了職，卻也沒有看出多開心。
凱蘭見大家這個樣子，知道是心中消沉：“大姐頭是為了我們死的，是為了波隆的數百萬民眾死的！”他說得沉重無比，“我希望大家能夠繼承起她的遺志，而不是自怨自艾，我相信這也不是她會想看見的！！！”
大家的精神勉強回升了一些，但還是難掩低沉。
愷維見狀，也不勉強：“這樣，我們放一天假吧，一天之後，大家都要回到之前的工作狀態！”
“散會！”
霍格率先走了出去，然後是曼頓……愷維看了斯萊和凱蘭一眼，也走了出去。
小隊遭受了沉重的打擊，愷維也無心工作，恰好大後天就又到了週六，趁著還有點時間，他要趁早記住更多日記。
他一定要變強！！！
手機上，突然收到了凱蘭的訊息。
“剛剛大姐頭拜託查的資訊出來了。”愷維有些驚訝，他都快忘記這件事情了。
“俄蒂斯號貨輪，在悼念紀末期的某一年消失，從此再也沒有訊息，有傳言被某位冒險家購買後出海尋找傳說中海盜皇的寶藏了。”
“普登，俄蒂斯號船長，在傳言裡，他跟著那位冒險家出海，再也沒有回來。”
“聽說是當年發生了一場大火，將許多檔案燒得乾乾淨淨，所以資訊很少。”
愷維沉默了一會，海盜皇的寶藏？！
日記！！！
他立刻聯想起日記，也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係。
俄蒂斯號貨輪……難道是因為他沾染了日記的氣息，又因為處於貨輪之上，滿足了某個條件，才遇見了普登船長？！
所以，他那時說的乘客，不是“他”，而是“她”？？？
他們前去尋找海盜皇的寶藏，卻觸發了什麼禁忌，所以天空之神不再眷顧他們了？
愷維越想，越感到心驚膽顫，如果當時他留在甲板上，會不會發生什麼……
幸好！
看來那一頁日記裡蘊藏的秘密比他想象得還要大，如果未來真出現什麼危險，他至少也要知道是為什麼！
想到這裡，他不再慢悠悠地走著，而是用提升過的體質全速跑回家。
教堂離家的距離並不遠，他甚至沒有感到有多少疲累就回到了家。
少年盯著桌上的日記，自上次發現它的不一般後他就將它鎖進了有重重儀式封印的保險箱。
可這是？連裝都不裝了？？？
不管如何，愷維幾步坐在了餐桌前，翻開了日記。
在二階超凡者靈力的不斷輸送下，字跡很快又朝下浮現。
“船長倒是奇怪，居然信仰天空之神，雖然祂的確也有相應的權柄，但信仰風暴之神明顯更好吧？”
“算了，這也不關我的事情。”
“剛剛說到哪了？哦對，海盜皇的陵墓，我已經讓水手們幫助我解開了一部分機關。”
“可惜了，機關之後的密室大部分東西都在時光的力量下腐蝕了。”
“不過有些壁畫倒是有意思……遠古時風暴之神全稱居然是風暴與天災之神？”
“而之所以這位海盜皇不信仰祂，是因為祂信仰的是潮汐女神？！”
“等等，先別說這潮汐女神我聽都沒聽過，到了‘神’的階位之後哪還有分性別？！”
“真是太有意思了！”
愷維朝下看去，卻發現接下來的畫風驟然一轉，記載了一堆她自已畫的畫作和無意義的日常，最多隻能看出那時生活的水平是真的不太高，即使是很厲害的超凡者，居然也要為難吃的食物發愁。
愷維看得頭昏腦脹，靈力幾近耗幹都沒能再找到有用的東西，看著記了好幾頁的筆記，他簡直稱得上欲哭無淚。
“欸，等等！”愷維靈光一閃，反正聚會要的也只是日記，又沒說是有用的日記！
那剛好，他不就能變廢為寶了嗎？！
這一想，他一下就舒暢多了，靈力耗盡的疲倦都淡了不少。
當然，他也還是很好奇日記裡說的潮汐女神是誰，現存的歷史從來沒有提到過這位神祇，更別說祂居然還冠以“女神”的稱號。
對於正神來說，性別完全沒有意義，這樣的行為只會讓人懷疑祂真實的情況。
該不會是從神假扮的吧？
從神碰瓷真神，然後被風暴之神制裁了？
愷維缺失了許多關鍵資訊，稱得上完全沒有頭緒。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之後總會搞懂的！
愷維躺在床上，窗外的月亮高高懸在夜空，群星的光芒爭不過，只好淪為星星點點的陪襯。很難想象，這樣安詳的權柄，居然在一位公認的邪神手中。
雖然愷維信仰的是死亡，但他由衷地希望，至少今晚，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能擁有一個美好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