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隊長的最後之戰
危險！！！
“咦，沒想到居然有人能發現我啊……”一個男人從陰影中浮現，臉上掛著病態的笑容，“在波隆這樣的城市，你很好……”
“你是！！！”愷維震驚，他今天早上才在新聞上看見他！！！
維薩·莫耶！！！
那個逃走的重犯！！！
認出對方後，愷維沒有一絲猶豫，直接發動了自已的全部能力朝後跑去。
他根本不是高階超凡者的對手！！！
血色的光芒一閃，愷維直接進入了殺戮狀態，靈力凝聚成血色的長槍，帶著勢不可擋的聲威，向身後擲去！
“難道你不知道，”男人從陰影中從容地踏出，“對於高階來說，你的力量，真的太幼稚了！”
幾乎是隨手，他握住長槍的槍尖，輕輕用力就將整柄槍捏碎了。
“怎麼可能！”這是愷維第一次感受到高階的力量，簡直完全不可匹敵！！！
現在，他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
快逃！！！
對生命的渴望最大程度地啟用了他的潛力，他幾步就跑到中廳，正欲開口，突然就摔在了地上。
幾根黑色的觸手纏繞在他的腿上，刺破了他的褲子，正貪婪地吮吸他的鮮血。
“啊啊啊！！！”被吸食鮮血的痛苦放大到極致，他忍不住痛撥出聲，雙手緊緊扒在地面上，指甲都斷裂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被朝後拖去，留下一道漫長的血痕。
又是數十條觸手席捲而來，牢牢纏住了他的四肢。
“枯萎！！！”危急關頭，他再顧不得其他什麼，全力催動起能力，但他很快就絕望地發現，枯萎能造成的傷害，只不過是讓觸手微乎其微地停頓一瞬，然後就更用力地吸食他的血液。
就在他被拖入陰影的下一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大姐頭！！！”愷維拼盡最後的力氣，朝著大姐頭大喊道。
海莉娜見到這樣的場面也很是震驚，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維薩·莫耶？！”
“嘖嘖嘖，有時候太出名也不是件好事啊……”維薩·莫耶從她身後的一間艙室走出來，將她堵在了這裡。
愷維立時反應過來，維薩·莫耶的目的就是把海莉娜一起堵在這裡！！！
所以他才會像玩一樣，只是讓幾條黑觸手纏住他！！！
悔恨的淚水泌出，他仰頭看著大姐頭，泣不成聲。
“別哭！”海莉娜用鐮刃斬斷黑觸手，“我已經向教會求援了，支援很快就到！”
愷維抹了把眼淚，爬了起來。
維薩·莫耶還是那副樣子：“大姐頭？海莉娜，看來你混得不錯啊，居然還能當上別人的大姐頭了？”
“哈哈哈當年的愛哭鬼，現在居然也成為隊長了啊！”
大姐頭是愛哭鬼？？？
愷維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但她的臉色始終沉沉的，彷彿醞釀著風暴。
“維薩……”海莉娜揉著這幾個字，反覆地在唇邊碾著，“我還以為，當初的教訓已經足夠了！”
“怎麼會呢？”男人的嘴角帶上一抹溫柔的笑意，“我們可是情人啊……”
“你身上的傷，還是我一點一點造成的呢～”
大姐頭身上的傷……
愷維震驚無比，他只知道海莉娜是受了傷，實力才從四階掉落到三階的，但是……
“維薩！！！”海莉娜咬著牙，眼中噴薄出怒火。
“好吧……好吧……”他笑得依然很噁心，“該結束了，不是嗎？”
陰影中探出層層疊疊的觸手，觸手上睜開了一個個眼睛。
或是好奇，或是厭惡，或是憤怒……
無數的情緒順著觸手席捲而來，維薩·莫耶紳士地伸手行禮：“請享受吧，二位。”
淡得幾近透明的絲線在他手指上舞動，遁入空氣消失不見。
海莉娜如臨大敵，她急促地喘著氣：“退後！！！”
“大姐頭……”
“你現在在這裡只會妨礙我！”海莉娜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快離開這裡，接下來的戰鬥，不是你可以參與的。”
那眼神太複雜，愷維辨別不清。
“相信我，我有辦法脫身！！！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離開這裡，有多遠跑多遠！”
滿腔的擔心只能被嚥下，愷維重重點了點頭，轉身飛速地離開。
海莉娜目送愷維的身影離去，終於捨得把注意力轉過來面對著維薩。
“那麼，終於可以好好打一架了嗎？”維薩彎下身子，彷彿回到了，那個激情四溢的夜晚。
他意味深長地笑：“這一次，你終於能夠保護好你身後的人了……恭喜你……”
……
愷維拼命地奔跑著，一路向上，一步幾個臺階，上氣不接下氣地衝上中層。
曼頓第一個注意到他，被他身上的血跡和傷勢驚了一下：“怎麼了嗎？”
“大，大姐頭被襲擊了！！！”愷維急得差點咬到舌頭，“是維薩·莫耶！！！”
“維薩·莫耶？？？”從另一個艙室走出來的凱蘭聽聞此言，震驚出聲。
“那我們快下去支援大姐頭！”
“等等！”霍格拉住想要往下衝的幾人，你們沒聽見嗎？那可是維薩·莫耶！”
他強硬地堵在朝下的通道口：“大姐頭既然讓愷維先上來，說明她有能力暫時擋住對方，我們現在下去，只會讓她分心！”
凱蘭強壓怒火：“你也知道他是高階！大姐頭就算沒受傷前也只是中階，你讓她一個人……”
正說著，窗外陡然黑了下來。
外面的聲音也在一瞬間消失，寧靜的黑暗統治了整艘船，隔絕了外界。
“是主教！”凱蘭驚喜地出聲，“主教帶著聖物親自出手了！”
他推開霍格，朝下跑去。
“主教！主教……”凱蘭的步伐越來越慢，他的眼睛似乎盯著地面，又似乎在亂瞟。
主教戴著黑色的王冠，滿臉沉痛。
“主教？大姐頭怎麼樣了？！”愷維幾步跳了下來，主教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同樣複雜地看不出情緒。
“主教？”
主教讓開了路，沒有言語。
凱蘭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愷維的視線越過凱蘭，他不明白，為什麼凱蘭……
……
一具白骨，靜靜地躺在地上，彷彿一直待在這裡沒有離開，乾淨得好像從沒有被世俗汙染。
空氣中，似乎還能嗅見大海的氣息。
那是一具屬於女人的骸骨。
血肉四濺。
愷維眼前一黑，瞬間倒了下去。
……
“維薩·莫耶在命運的安排下來到了波隆。”
“他的出逃得到了神靈的幫助，他對此心知肚明……”
“無論如何，海莉娜總是個禍患，畢竟他們當了那麼多年的情人，維薩總該會擔心對方會不會預測到他的想法。”
“維薩·莫耶調開了官方的力量，將暗中信仰疾疫之源的艾德·溫芙殺死了。”
“沒有什麼其他原因，只是因為他恰好感覺他很不順眼。”
“果不其然，海莉娜來了，而在之後的歷程中，她會‘恰好’落入維薩·莫耶精心佈置的陷阱。”
“可能是因為她傷口加重了，讓她沒能順利使用身上的那件神秘物。”
“維薩·莫耶放過了愷維，因為在他眼中愷維實在弱的可憐，而他也樂得讓海莉娜全力對他出手。”
“很可惜，主教收到求援訊息後就立刻帶著聖物前來，但由於聖物‘恰好’突然有些失控，他耽誤了一些時間。”
“藉助這個時間差，維薩·莫耶成功逃脫了聖物的感知範圍。”
“也許他自已也沒有想到，居然能成功離開，但就是這麼‘恰好’。”
……
海莉娜死了。
大姐頭死了……
當愷維終於清醒過來，他已經來到醫院，潔白的顏色彷彿最純淨的曠野，他深吸了一口氣，卻被灌了一嘴消毒水的氣味。
過度失血造成的疲倦還沒有完全散去。
他的腦子裡很亂，好像想了很多，但又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終，只剩下那淒涼的兩句話，不斷地嚎叫。
主教坐在他的旁邊，沉默著看著窗外。
純白的窗簾被風吹起，掀起了外面的人聲鼎沸。
“海莉娜早前寫了一封遺書。”莫斯特主教突然說道，“裡面有些內容，是給你的……”
“……遺書？”愷維張開嘴，聲音嘶啞無比。
莫斯特主教給他倒了杯水：“是的，在看到維薩·莫耶出逃後，她就寫好了……”
他沉默了一會，有些年老的身軀微不可見地晃了晃：“她……決定將她的能力，留給你……”
“她的超凡之核上，有著死亡行者的烙印，如今，按照她的遺囑，也是因為我們的信任，等你好了之後，我會將這份力量，交由你掌管。”
說到這裡，主教的眼神漸漸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關於她的事情，我很遺憾。”
似乎在很久之前，他也對海莉娜說過這樣的話，那一天之後，那個愛哭的女孩就再也不見了。
他步履蹣跚地退出病房，不出意外地聽見了房間壓抑的低泣。
好熟悉呀，這樣的場景，簡直和當時一模一樣。
主教依舊穿著那身黑袍，眼中卻不覺落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