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可以無視老闆炯炯的目光,可坐於他對面的九鳳也緊緊盯著他吃東西,他可有些不自在,將裝著酥餅的碗往九鳳跟前推了推,問:“不餓嗎?”

九鳳指著酥餅上的一坨黑褐色:“烤焦了。”

相柳說:“那就吃另一個。”

九鳳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點頭笑了,又道:“可是這酥餅外層太硬,我只喜歡吃裡面軟的部分,會不會太浪費糧食?”

相柳說:“會。”

“那該如何是好?”

“下次別點。”相柳回答。

九鳳又笑了,拿起酥餅後將烤焦的部分掰掉,吃了一大口,越嚼越香。

此時,小童端上一大盤烤肉,九鳳望向相柳,見他盯著烤得焦黃的肉若有所思,九鳳為他夾了一片較瘦的靠近脖頸的肉,打斷了他的思緒。

當他抬眼看向九鳳時,九鳳也正笑吟吟看他:“可是想起了什麼?”

相柳問:“我是不是曾經和你……”

“不是我。”九鳳回答,幾許落寞湧上心頭,“看來你很快會想起從前的事。這是好事。”

相柳擱下竹筷,問:“是否我記起了從前,便知你因何相救?”

九鳳笑答:“那倒不會。”

相柳不再理他,她倒是單手托腮繼續笑著望向他。

而後,一串嘚嘚的馬蹄聲傳來,黑衣的白盞騎在一匹黢黑的駿馬上,身後跟著數十名隨從。

白盞走近後勒住韁繩,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九兒。”白盞喊得倒是親暱。

“唔。”九鳳轉頭,見到一別百年的舊人,只平靜道:“如此聲勢浩大,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白盞將軍。闊別多年,將軍風采依舊嘛。”

白盞不理她的揶揄,躍下馬來,站於兩人跟前後立刻俯下身子握住九鳳的小臂:“我一聽說你回來就立即趕往王宮,奈何你卻避而不見。”

九鳳沒理他,只看向相柳,相柳的目光則落在九鳳被握住的小臂上。九鳳立刻抬手掙脫開,單手撐著長凳一側,偏過頭去看向大街:“悅祀王姬來了。”

白盞頭也沒回,慌張解釋:“當初你一走了之,我們都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九鳳只對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微笑,那女子走近後對九鳳行頷首禮:“長姐。”

此話一出,悅祀臉上帶著幾分不悅,白盞也有些尷尬,相柳則忍俊不禁,誰曾想面容只如民間雙十女子的九鳳會被中年婦人稱為“長姐”,而她頂著一張年輕的的臉還老氣橫秋地點了點頭。

“都坐。”九鳳見悅祀緊緊盯著白盞,眉目盡帶怨色,笑著招呼他倆。

因著九鳳與相柳是對坐,悅祀與白盞也只能分開對坐。

九鳳向左看看,瞧見悅祀雖面帶笑容眼中皆是怒色。九鳳向右看看,瞧見白盞正上下打量著她,猝不及防間四目相對,她連忙將目光移向相柳,見他正看戲一般戲謔地瞧她。

“你們?”九鳳剛問。

悅祀搶著回答:“長姐離開後一年,父王將我許配給將軍,如今我倆育有三子。”

九鳳道:“恭喜。”

“這位是?”白盞看一眼相柳後,問九鳳。

“柳公子。”九鳳介紹,“我這些年遊歷四海八荒,見到不少高人俊傑,柳公子雖不是其中能力最為出眾的,卻令我很是仰慕。”

白盞朝相柳拱手,嘴角卻有一絲譏誚浮現,九鳳立即站起身:“我們還有別的事。就不與你夫妻二人敘舊了。”

說罷招手叫老闆來收錢,白盞道:“九兒剛回來,這頓理應我請。”

九鳳笑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九鳳與相柳走出食肆後聽見裡面有桌椅翻動之聲,黑衣侍衛們站得筆直如箭在弦。九鳳笑道:“看來他夫妻二人感情不夠和諧嘛。”

相柳看她一眼後微微一笑。

九鳳真誠道:“對不住啊。”

相柳回答:“你可以利用我來氣他。沒事。”

九鳳不好意思道:“我與他毫不相干,甚至是為了躲一躲才沒有立即回棲梧。起先說你不是能力最出眾的,是我口無遮攔,對不住。”

相柳不以為意,卻問:“誰是你心中能力最出眾的?”

九鳳脫口而出:“自然是東華。”

“與東荒那位你想見的人相較呢?”

“還是東華。”九鳳不假思索。

“那麼你更加仰慕於誰?”相柳的眼神裡透露出一點狡詐,平靜俊美的面容下帶著一絲捉弄人的笑意。

九鳳明豔的俏臉上雖泛上紅暈,笑聲卻燦爛爽朗:“當然是你啊。”

相柳輕聲笑著,低低責道:“信口胡謅。”

他們並肩走在朱雀街,穿過一條巷子便是棲梧,忽聞一陣呼天搶地的哭喊聲,兩人對視一瞬後跟在眾街坊身後進了一宅院內。

尖叫聲此起彼伏,誤入院中的孩童被他母親以顫抖的雙手捂住眼睛。九鳳湊過去,見是一名中年男子跪伏在一具女屍的跟前,涕泗橫流、渾身顫抖,而那具女屍缺失了頭部,脖頸處血肉模糊。

九鳳正盯著這血腥的場景若有所思,忽聞院外金戈鐵騎聲,白盞帶著一隊人闊步進入,街坊們連忙四散避開。

男子雙手染血跪著往白盞黑色的袍角處移動,哭訴:“我女人被白熊怪所殺,請將軍千萬要為民除害啊。”

街坊們交頭接耳議論開,有幾個不敢逗留匆匆溜走,更多的是義憤填膺地吼著要捉拿白熊怪。

白盞走到九鳳身邊,指著血淋淋的現場道:“白熊怪手段異常兇狠,專門獵殺女流,殿下才剛回來就別去涉險了。”

九鳳問:“將軍只聽片面之詞就確信是白熊怪傷人?”

白盞讓隨從仔細收集證據,當他再回頭時,只看見一白一彩兩個身影走過敞開的木門,然後消失不見。

綵衣的九鳳看向白衣相柳:“屺和國選址有利有弊,地勢上雖能避戰事,天道地脈上卻是妖怪的庇護之所,特別是西邊遂蹠山上的煙靄和湯泉,可以療愈傷害,不如明日我們同去遊覽一番?”

相柳揚眉問:“只是去遊遂蹠山?”

九鳳莞爾一笑:“順便去會一會白熊妖怪,可好?”

相柳未置可否,指一指面前一座宅子的牌匾問:“你很喜歡梧桐?”

“我小的時候住在一棵好大的梧桐樹上,後來去水澤宮學本領,數夜不能安睡,差點熬死,直到父神將天櫃山的那棵梧桐樹移植到水澤宮後院,才倖免於難。他們笑我固執,可我有何辦法,就是睡不著嘛。”

相柳輕聲笑時,九鳳也笑,問:“你雖也喜歡樹,倒是隨意而棲,沒有那麼多的計較吧?”

相柳與她並肩走入敞亮的院子,答道:“誰都想有一處長久且安穩的居所。”

九鳳怔忪,腦海裡浮現海底那顆巨大而雪白的貝殼。相柳停下來等了一會兒,她才回過神與他一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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