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言帶著烤冷麵回到家的時候,謝承還沒回來,他和蘇妤就著盒子吃完了自已的份,蘇妤把剩下的一份倒到盤子裡收好。

謝景言和蘇妤說了一聲就回到了房間,接下來的考試任務很繁重,一共要考三天,九個科目,還沒完全意義上的進行文理分班,所以考試時一科也不落下,理科的還好,謝景言在未來也是和理科打交道,再加上之前翻閱了課本,現在倒是沒什麼問題。

文科的內容對謝景言就有些困難了,他嘆了口氣,翻開了課本,他後來讀的書很雜,歷史這樣的學科複習起來並不費力,看到關鍵詞就能想起來一些要點,好在老師們給文科的時間很充足,前兩天考的是理科。

晚上十點,謝景言的房門被敲響,他放下書對著門口說:“請進。”

謝家有個特點,謝承是老師,每天在學校裡和學生家長打交道,無論遇到哪種型別的家庭矛盾,都會拿回來偷偷和蘇妤說,蘇妤一邊聽一邊反省自已有沒有做同樣的事,再後來就帶著謝景言一起分析討論,一家人每次八卦聽的就和開會一樣,得益於此,謝家家風開明,謝景言在家裡得到了最大的尊重和空間自由。

謝承端著一杯牛奶探進來半個身子:“學著呢?”書桌安置在靠門這邊,一個大功率的檯燈正在書桌上發光發熱,即使這個位置背光也絲毫不影響謝景言,此時他一手掀著書頁,一手隨意搭在桌上,側著頭看謝承。

謝承往裡邁了一步,把牛奶放在謝景言的左邊:“別看到太晚,把牛奶喝了早點睡。”謝景言端著杯子一口氣喝完,謝承明白這是還要再看看書的意思,謝承端著空杯子離開,完成了今天的投餵工作。

喝牛奶的這個習慣是謝景言在老人家那邊的時候養成的,小孩子的標配,小時候謝景言挑嘴,不愛喝純牛奶,家裡買的基本上是甜款,後來長到十幾歲他又不愛喝甜的了,又換回了純牛奶。

要是平時不急,他會抱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這個時候謝承就不會等在門口,要是任務重時間緊,他一口氣悶了,謝承就會等著回收杯子,這是他們父子的默契。

謝景言小時候睡的早,每次謝承放學回來就只能偷偷摸到謝景言房間看他,再後來謝景言能熬一些的時候,謝承就負責每晚的牛奶投餵工作,父子倆抓著這個時間交流一波,一來二去,謝景言的童年雖然沒有多少是謝承真正參與的,但是謝承又無處不在。

謝景言睡下的時候是十一點半,他一閉眼滿腦子都是“夏、商、西周......凡爾賽-華盛頓體系。”一晚上他跟著秦始皇逛完法國逛英國。

第二天謝景言醒的時候頭還“嗡嗡”作響,耳邊還回蕩著秦始皇的追問:“謝夫子,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啊?”

謝景言眼裡的光都滅了,這就是他一晚上瘋狂往腦子裡塞歷史知識的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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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同學考試前會天天唸叨:“又要考試了,完了完了。”考完後會大喊:“天殺的!我不會做!!!”

考試的時候反而像沒事人一樣,反而沒人喊了,一個個乖乖坐在座位上,翻著書,也不知道看進去多少。

第一門考語文,學委宋喻拿著列印出來的一張古詩詞填空遊走在教室裡,這裡逮一個提問,那裡抓一個背誦,答出來的就擺擺手,一副“灑灑水啦”的表情,答不出來的眉頭一皺,把書翻的嘩嘩響,又重新去記。

這個活動原本只是宋喻和熟悉的人進行的,後來因為這個提問受益的人宣稱自已也要參加,久而久之這個活動就變成了全班性活動,為了提問宋喻硬生生把語文成績提上去一節。

劉德發來了教室三次,三次大家都安靜的坐著,表現得十分平靜,和其他吱哇亂叫的班一比較,劉德發都不禁感嘆:“你們真是佛了。”

謝景言沒有把答案寫在試卷上的習慣,結果在考完後被圍攻了,一群人圍著他問:“這個題選什麼啊?”“那這個呢?”

謝景言被圍困的實在沒辦法,只好現場填答了一遍,好在語文的選擇題不多,寫起來不麻煩。

至於後來的科目,他都學聰明瞭,考完試就把答案搬一遍,順便還能檢查一遍,一舉兩得,考試的時間過的很快。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後,謝景言把寫了答案的試卷往桌上一放,然後把凳子往後靠,生怕他們衝過來的時候誤傷自已,邱鑫和季禮就坐在謝景言前排,每次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往後躲,季禮悄悄碰了碰邱鑫的胳膊:“你有沒有覺得,學霸這學期好像親民了很多?”

邱鑫端著一個保溫杯正在探水的溫度,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燙的他“嗷”一聲蹦了起來,看呆了旁邊的季禮,邱鑫吐著舌頭降溫一邊打量著謝景言,謝景言整個人往後靠,手裡沒拿書也沒拿筆,就這樣看著他們班那群人鬧。

邱鑫收回舌頭:“你別說,還真是,一般這種情況學霸會自已端著一本書在旁邊看。”

季禮搖頭:“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為了給你們對答案,居然專門把答案往試卷謄了一遍。”

邱鑫睜大了眼睛,一臉“你怎麼這麼聰明”的表情看著季禮,這是謝景言自已都沒發現的改變,有的人說要按部就班,卻已經改了一波又一波,可能是從他那天站上主席臺開始,他在一班同學心裡就不再是之前那般不可接近了。

大家鬧哄哄的,都沒有離校的意思,直到劉德發進教室趕人:“你們快回家吧,我們老師去批試卷,明天你們就能和新鮮出爐的試卷見面啦!”班裡安靜了一秒,又恢復鬧哄哄的樣子。

謝景言撈起書包準備離開,邱鑫對著季禮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站在謝景言身邊,一邊跟著謝景言往外走。

邱鑫開口問:“學霸,明天校霸就要來咱們班了,你有什麼感想嗎?”

有點話趕話不知道說什麼但是硬扯話題的感覺。

謝景言認真的想了想:“沒什麼感覺。”才怪,他其實還是挺期待的。

季禮也開口接上話口:“不知道誰會和校霸做同桌,雖然校霸長的確實帥氣,但是小命更重要一點。”

謝景言聽到這話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淡淡的“嗯”了一聲,季禮撓了撓頭,邱鑫跟著撓了撓,兩人隔空對視一眼,很識趣的向謝景言道別。

季禮望著謝景言的背影覺得自已和邱鑫好像有點病,他說:“所以你就上去問這個?”

邱鑫說不上來,也忘了一開始衝上去的原因,只是支支吾吾的說:“我只是感覺,學霸好像一直是一個人,我打算溫暖一下同學。”

季禮一言難盡的拍了拍邱鑫的肩:“明天成績出來的時候,你就知道該誰溫暖同學了。”

邱鑫閉上眼,整個人往牆上一靠,一副絕望透頂的樣子,季禮搖了搖頭,沒再理他。

謝景言走出去沒幾步就停在了走廊窗邊,他的眼神穿過透明的玻璃,落在了操場上,太陽落下的晚,這個時間陽光還灑在操場上,映照著少年們矯健的身影,這群人中蕭泊舟格外顯眼,他身著一件簡約的白色短袖T恤,顯得清爽而帥氣。

此刻,他正手持籃球,靈活地穿梭於人群之間,他帶著球后退幾步,退至三分線外,猛地一躍而起,手中的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無誤地落入籃筐之中。

這完美的一投,贏得了周圍其他少年們的陣陣歡呼聲,他們興奮地朝蕭泊舟飛奔而來,與他擊掌慶祝,還有幾個激動的少年不小心在蕭泊舟潔白的短袖上留下了幾個黑色的手印,蕭泊舟眉頭一皺,揮了揮手,趕走圍繞在身邊的人,被驅趕的少年不僅不怕,臉上的笑容還擴大了。

-

開學考的試卷是不細講的,有問題的可以去問老師,但是老師不會拿出時間在課堂上講,開學第一週的最後一天,班裡基本上就是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發發課本,換換班等,而新的分班情況在昨天晚上已經發在了班群裡。

各科科代表抱著課本走進班級,班裡很安靜,雖然不講試卷,但是成績總是出的,而出成績這天不能觸老師的黴頭,是當代學生存活的一大準則之一,而且因為換走了一部分同學,新同學顯得很拘謹。

邱鑫一邊理著課本,一邊回頭去看後桌的位置,謝景言不在,課本被隨意放置,整個桌子顯得很雜亂,邱鑫一咬牙,乾脆把自已的課本交給季禮去收拾,自已溜到後排幫謝景言理書,就好像昨天的事是一個開端,季禮也沒有覺得他的腦洞奇怪,兩個人打著配合“溫暖”同學。

“班上靜悄悄,準是同學在作妖,我看看怎麼今天這麼安靜。”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劉德發站在門口看了一圈:“嚯,居然沒作妖,不容易啊。”

他這一來,班上的氣氛緩和了很多,新同學對劉德發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天操場上大喊:“你要對我的寶貝學生做什麼?”的樣子,現在更新了印象,是一個好相處的護犢子老師。

原班的同學則笑著應道:“哎哎,老劉你這樣說還以為我們班平時有多能鬧騰,風評被害啊!”

謝景言是跟在劉德發身後進來的,劉德發站在門口一通輸出,謝景言就站在門外沒進去,他身邊站著的是從十三班來的同學,本來應該是五人,但是礙於最讓人頭疼的問題學生已經被內定到他們班,也就只讓他們班進了蕭泊舟三人。

邱鑫理著書揚聲問:“老劉,學霸去讀文科了?”

劉德發眼睛一瞪,滿臉寫著你在說什麼屁話,手指著講臺:“怎麼可能,不要胡說,謝景言要是去文科班我能哭死在這。”

邱鑫哽了一下:“那他咋沒來啊。”

劉德發經人提醒才想起來被自已堵在門外的幾人,幾步走上前,讓出空間:“在呢,在呢,被我給擋住了。”

班上又是一陣鬨笑,謝景言手裡抱著試卷,木著臉站在一旁,蕭泊舟湊過去問:“學霸,你坐哪?”

謝景言揚了一下腦袋:“這一排倒數第二桌。”語氣算不上好,他光知道蕭泊舟成績差,沒想過會差成這樣,他甚至連試卷都沒寫完,原本還想根據這份試卷定補習的內容,現在一看全白搭,虧自已大早上跑到辦公室撈試卷。

蕭泊舟疑惑的看了一眼謝景言,謝景言心裡再怎麼想也不會表現在臉上,蕭泊舟愣是沒看出所以然,只是下意識覺得此刻謝景言心情不好,他又一想,自已才剛來,謝景言生氣肯定不會和自已有關係,於是大搖大擺的走到那個空位坐下,謝景言眉頭一蹙,很快又鬆開,他把試卷往講臺上一放,跟著走了下去。

謝景言先對著正在幫他收拾課本的邱鑫道了謝,邱鑫嘴上連連說著:“沒關係,舉手之勞。”這一類的話,回到了座位。

只是他還沒坐下,就聽見謝景言語氣涼涼的說:“誰讓你坐這了。”語氣是邱鑫從未聽過的衝,邱鑫身體一僵,壞了,學霸你怎麼是這個語氣!!!季禮也緩緩站了起來,時刻準備著拉架不讓謝景言被打,只是他們沒想到,蕭泊舟無辜的攤開手,然後抱著書包乖乖站了起來。

一米八幾的男生雙手抱著書包乖乖站在一旁,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攻擊性,謝景言疑惑的看著前排警惕站著的兩人:“怎麼了?”

季禮乾笑兩聲,拉了一把邱鑫,兩人坐下,又一起衝著謝景言乾笑幾聲:“哈...哈哈,沒事沒事。”

蕭泊舟見縫插針,立馬委屈的開口:“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所以不想和我這個學渣坐一起。”

邱鑫和季禮像見鬼了一樣,兩人睜大了眼睛,齊齊轉過身去,怕被滅口 ,誰都沒說校霸是這樣子的啊。

謝景言已經習慣了 ,上輩子他們在一起以後,蕭泊舟就是這樣,只要惹他不開心就會裝可憐,自已剛開始還會心軟,後來看習慣了心冷的像石頭。

謝景言抿了抿唇,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渾身散發著不爽但是沒辦法說的氣息,最後只能擺擺手,讓蕭泊舟坐下。

齊遠和郝仁杰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兩人眼巴巴目送蕭泊舟離開,劉德發顯然沒注意到門口還站著兩個人,等大家把課本發完,這倆人就很突兀的站在一旁,劉德發疑惑:“你們站在這幹嘛?”

郝仁杰覺得莫名其妙:“老師你沒給我們安排座位。”

劉德發眉頭一皺,覺得更莫名其妙了:“咱班空位就那麼幾個,蕭泊舟都自已找地方坐了,你們倆怎麼不動?”

兩人的視線又齊刷刷的看向蕭泊舟,目光中帶著控訴:老大你怎麼光自已坐!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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