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言被邱鑫的熱情唬了一下,教室裡五十個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好像他說有點什麼事,這群人就能給予他各式各樣的安慰,再誇張一點可能還會組團去討公道。

謝景言緩和了神情,對著大家說:“沒什麼事,彭老師給我道歉了。”

邱鑫帶頭喊了一句:“謝神牛波一!能讓彭韜道歉!”其他人也跟著起鬨,謝景言覺得自已有點像邪教的頭頭,做了一件壞事被吹捧了,大家起鬨完那一陣就安靜。

謝景言揚了揚自已手裡的試卷開口說:“老劉說讓我們先做試卷,他還得要一會。”

謝景言沒回來之前是班長楊雨在管紀律,放在講臺上的試卷還沒發下去,謝景言把試卷分成幾份,讓他們從第一排往後傳,他衝著楊雨點了點頭,楊雨拿著自已的東西回到了座位上,把講臺的位置留給了謝景言。

劉德發對他們班的物理訓練採用的都是競賽的強度,做題速度這塊是特意練過的,謝景言給的時間比平時長一些,一個假期過去多多少少都會生疏,由慢到快,大家越練越上手,有錯誤的題謝景言就在臺上講。

“這題要用的公式是,x=v0t+at²\/2,帶進去就行,要注意對條件的篩選......\"謝景言講題都是挑重點,不贅述,就像一個任教多年的老師,預判了大家的預判,總能精確的定位他們出錯的問題點。

整個一班臺上講臺下聽,很是和諧,從辦公室離開的蕭泊舟等人“路過”他們班時,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察覺到視線的謝景言掃了一眼,視線不帶一絲停留,繼續講題。

蕭泊舟轉身往十三班走去,已經看呆的郝仁杰在旁邊嘀咕:“學霸真的內向嗎?都能當老師給同學講題了,他們班還聽的這麼認真。”

蕭泊舟不知道在想什麼,完全沒有抓到重點:“確實內向,多乖啊,以後見到他不許說髒話。”

郝仁杰愣在原地“啊?”了一聲,不是,都高二了,真不至於連髒話都不能聽啊!蕭哥你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等他回神時蕭泊舟已經走遠了,他追了上去:“等等我,蕭哥,話說我們為什麼來一班門口啊?”

蕭泊舟隨意應付他:“路過。”

齊遠嘴角抽了抽,他們十三班和一班壓根不在一個樓層!

郝仁杰還想問,被齊遠捂住了嘴:“別問了,蕭哥的心思你別猜。”

謝景言走後辦公室發生的事他是不得而知的,但是當天他和蕭泊舟的名字一起出現在了高一學弟學妹們嘴裡,剛開學就撞到個大的,誰懂啊?

徐大梁可能是氣狠了,蕭泊舟他們走了好一會才把老師們放了回來,等到劉德發回教室的時候,謝景言已經帶著大家把試卷做了一半,徐大梁進來的時候全班都安靜了一瞬,這個年紀的孩子很敏銳,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個夾著尾巴,大氣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就撞上槍口。

謝景言瞭解劉德發,他從不會搞連坐這一招,也從不會把外來的情緒帶到班級上,所以謝景言依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拿起自已的試卷和筆,然後把寫著答案的那份遞了過去,隨後衝著老劉點了下頭,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

劉德發拿著試卷翻了翻,謝景言已經把講題的進度和錯誤率標好了,謝景言做事認真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居然連錯誤率都會標註,他想到剛剛辦公室裡的事,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傷心,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把試卷放下,一手掩著面,一手撐著講臺。

有了謝景言和劉德發之間的互動,班級裡的氣氛緩和了很多,於是看著表情抽搐的劉德發,邱鑫顫顫巍巍的舉起手:“老劉,你沒事吧。”

邱鑫的同桌季禮也跟著發聲:“老劉你這是笑還是哭啊,好嚇人!”

劉德發緊急做了一下表情管理,試圖做出一副沉重的表情,但是沒有成功,他那個嘴角,不聽話,就是往上翹,劉德發也放棄了,他乾脆往講臺上一坐,視線掃過坐在下面的同學,清了清嗓子:“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作為一班樂觀派代表,邱鑫在大家還在糾結的時候就開了口:“先聽好訊息!”他這一嗓子出來,其他人也懶得糾結了,附和著說要聽好訊息。

劉德發徹底咧開了嘴角,不帶絲毫的掩飾:“好訊息就是從我們這個年紀開始,之後高二就不進行二次打亂式分班,只進行文理的分班,意思就是,選了理科的同學,就可以留在我們班!選了文科的倒是會分批散步到各個文科班級。”

他們班有至少四分之三的人是要選理科的,原本還在擔心離別,擔心換了班級老師不適應,最重要的是別班也沒有他們班班主任這種開明的,這下聽到這個訊息都炸開了鍋,關係好的已經在隔空喊話表達自已的歡喜了。

德中錄取的時候會調查學生的志願,想學習文科還是理科,想學習理科的會被安排到理科老師當班主任的班級,能打好理科基礎,他們班就是這樣,除了少部分覺得自已真的不適合學理科的準備轉去文科以外,這一訊息對大家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訊息了,而原本想去文科的也開始糾結起真的要不要走。

劉德發也沒阻止,臉上喜氣洋洋的,任由大家開心了幾分鐘後,才出聲繼續說:“壞訊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壞訊息,十三班的蕭泊舟還有今天上臺的那兩個同學被直分到我們班了,叫齊遠和郝仁杰。”

劉德發把這話說出來後又覺得不妥,他繼續補充:“其實真算不上什麼壞訊息,只是我聽說蕭泊舟脾氣有點怪,我擔心到時候我們班同學會觸到他的黴頭,你們記得不要去招惹他們就行。”

劉德發是打心裡覺得擔心,其實不管是什麼樣的學生進他這個班級都不算什麼,他從不會帶頭歧視成績差的同學,只是擔心蕭泊舟這種,不講道理講拳頭的,他怕他們班這群孩子一不留神就被揍了,劉德發一擔心,就皺著眉開始思考。

班裡的人四處張望,對於這個訊息很震驚,然後就變成了混雜著驚喜和擔心的情緒,蕭泊舟雖然成績和脾氣不好,但是長的帥啊,學校論壇裡每天都有對方的帥照流出,說起帥照就有人想到今天的論壇還沒逛,悄悄點開以後發現今日份的帥照帥氣多了一倍。

邱鑫看著論壇裡的照片,抬頭看看謝景言又低頭看看圖片,反覆幾次後,謝景言也沒辦法再裝作不知情,只能在算完這個題後放下了筆,然後在邱鑫再一次抬頭的抓了個正著,謝景言問:“怎麼了?”

邱鑫壓著聲音回他:“學霸你和校霸熟嗎?”

謝景言幾十年的人生裡,校霸這個稱呼很少出現,邱鑫乍一說他沒反應過來,邱鑫看著謝景言的表情,卡殼了一下:“就是蕭泊舟。”

謝景言淡定的就像真的不熟一樣:“不熟,早上剛知道這號人。”

邱鑫看著論壇裡的照片,第一張是謝景言和蕭泊舟並肩站在早餐攤前,他動手滑了一下,後一張照片是謝景言離開,蕭泊舟回頭目送他的樣子,邱鑫又看了看下面嗷嗷叫著嗑到了的發言,已經99+了,無一例外都在嗑,邱鑫被評論區洗腦,也覺得或許可以嗑一嗑,他開始期待蕭泊舟來他們班了。

在謝景言和劉德發的共同努力下,他們在上午完成了老劉準備的試卷,下午的時間就留給了其他科目的老師,第一天是不上晚自習的,他們開學考的考場用的是高一的教室,也不用搬桌子,謝景言早上來的時候背了滿滿一書包,晚上回去的時候就背了一個空包回去,連班級都不用換了,他這東西搬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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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妤女士給他發了微信,說想要一份他們學校門口的烤冷麵,潛水的謝承也冒出來說想要一份烤冷麵,謝景言被他們說的也想來一份了,他們家的畫風一如既往的新奇,開學第一天開始投餵父母,謝景言在記憶裡翻了翻,他記得大概位置,具體的得去找找,他單肩挎著包,邁著步子慢悠悠的晃到那個方向走去。

張記早餐鋪,就在那排商鋪的中間,謝景言琢磨著早餐鋪三個字走了過去,他大概掃了一眼,小店鋪面積不大,裡頭就擺著三張桌子,這會每張桌子都已經被人佔領了。

謝景言乾脆站在外面和忙碌的老闆點了餐,並不打算往裡走,老闆看出了他的意思,朗聲說:“同學,往裡坐,你們今天剛開學,來吃烤冷麵的人可多了,你站的話得站好一會。”

一道目光落在謝景言身上,謝景言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圈店內的人,又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收回,老闆看到他只是粗略掃視了一圈卻並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手上的動作依然迅速利落,同時微微撇過頭,再次往屋裡瞧去,店裡雖然沒有空桌子,但還有一些多餘的凳子可以提供給顧客稍作歇息。

老闆衝著裡面喊道:“蕭泊舟!你那桌是不是還有空,給這個同學擠擠,他要等好一會呢。”

聽到老闆的喊聲後,謝景言默默地低下了頭,其實他早就已經看到坐在裡面的蕭泊舟了,但正因如此,他才愈發堅定地不想朝裡走,只是他沒想到這家店的老闆竟然與蕭泊舟認識。

老闆注意到了他低頭的動作,誤以為他是因為靦腆拘謹,不敢往裡走,於是老闆再次朝著店裡喊道:“蕭泊舟,這位同學比較害羞,你出來撈他一把!”

謝景言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老闆你為什麼這麼社牛,自詡冷靜的謝教授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想逃離,他抓著書包肩帶的手緊了緊,開始思考現在轉身離開的可能性,不過他沒能行動,蕭泊舟已經到了他面前。

蕭泊舟一手揣在兜裡,一手伸出來,準確無誤的抓住了謝景言的包,單肩的壞處就是——不穩,謝景言沒能留住背上的書包,蕭泊舟扯下他的書包時詫異挑了挑眉:“我以為學霸的書包會很重。”

謝景言沒吭聲,蕭泊舟也沒繼續說話,他拎著謝景言的包,謝景言跟在他後面進了店,他剛坐下,郝仁杰張嘴就來了一句:“學霸你也會吃烤冷麵啊。”

謝景言被這話頭噎了一下,不僅僅是他吃,他全家都吃,想不到吧?

謝景言還沒來得及說話,齊遠就迅速地用筷子夾住碗中的烤冷麵,然後猛地塞進了郝仁杰張開的嘴巴里:“快吃吧!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說完,齊遠又轉頭看過來,衝著謝景言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和善的微笑。

謝景言剛坐下的時候,蕭泊舟就把書包遞還給了他,謝景言伸手接過書包,乖乖的把書包抱在懷裡,但是因為沒放東西,這一抱書包就扁了,他對著齊遠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他的笑。

蕭泊舟在他身邊坐下,謝景言聞到一股淡淡的菸草味,他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蕭泊舟,隨後收回視線,把凳子往外挪了挪,並且轉了面向,看著不遠處忙碌的老闆,等著老闆叫他。

蕭泊舟皺了一下眉:“你背對著我幹嘛?我長的很醜?你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齊遠和郝仁杰悄悄挪了挪凳子,抱團取暖,兩人看似在埋頭苦吃,其實豎著耳朵留意著情況。

謝景把校服外套的拉鍊拉到頂,一低頭把下半張臉塞進了衣服裡,聲音有些悶悶的:“有煙味。”

蕭泊舟動作頓了一下,拎著自已的衣服聞了聞,確實有,他有一種錯覺,那就是現在的謝景言似乎不開心,他張了張嘴說:“我戒。”

謝景言偏過頭來看蕭泊舟:“你說什麼?”他覺得有點不真實,蕭泊舟會為了陌生人的一句話戒菸?

蕭泊舟從來沒有這麼輕易的讀懂過別人的心思,謝景言的一個舉動或是一個眼神,他都能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硬要說就是他們之間有一條線,連線著他們。

蕭泊舟認命的抹了一把臉:“我說,煙我戒,明天開始就戒。”

郝仁杰簡直沒眼看,他對著齊遠小聲說:“蕭姨讓他戒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痛快。”

這話謝景言聽到了,他轉過身看著蕭泊舟,先是抿了抿唇,然後情不自禁的揚起了唇,眉眼彎彎,眼角的那顆淚痣跟著主人的動作移了移。

蕭泊舟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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