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像是一隻踮起腳尖走路的小貓一般,慢慢的,一點點靠近。

緩緩伸手將謝酌圈住,季衡甚至感覺到了謝酌有那麼一刻輕微的顫抖,然後很快消失不見。

輕微的像是自已的錯覺一般。

說是求著謝酌抱抱他,然而實際上,反倒是謝酌被他整個抱在懷裡,哪裡像是小貓,分明是隻裝乖,收斂了尖牙利爪的獅子。

季衡的下巴輕輕抵在謝酌的發頂,手上是極為剋制的。

他多想用力把這人緊緊摟在懷裡,直到血肉也擠壓貼合在一塊,死也分不開那種。

“你不也知道,我會對你心軟麼……”

謝酌喟嘆一聲,不知道是在嘆息自已,還是嘆息眼前這個人。

“你不想的話,我就不動你了。”

“那你又想關我多久?關到我死嗎?”

謝酌被迫埋在季衡的心口,以至於聲音要穿透幾層厚實的布料才能透出來,聽起來甕聲甕氣的,有點……委屈?

“可以嗎?”

季衡低聲問道,他是認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的可實行性。

“反正你是仗著我是朝廷欽犯,無處可去了吧。”

謝酌抬頭。

“……不是的。”

季衡回答之前沉默了片刻,在走神,謝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西羌的那一年,經歷了什麼,謝酌有些看不懂他了。

雖然一直都看不懂,那是因為之前季衡做事是沒有理智的,毫無邏輯。

可現在,他顯然不是全憑感性,看起來有自已的計劃。

謝酌沒問,似乎是覺得問了什麼也改不了現狀。

“你討厭我嗎?”

“我討厭腳上的鏈子,還討厭這個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地方。”

“我知道了。”

季衡在起身之前,在謝酌額頭輕輕落下一吻,謝酌還疑惑季衡這是要去哪。

很快季衡又回來了,矇住了謝酌的雙眼,將人打橫抱起。

又是黑暗,又是懸空,讓謝酌十分不安。

“季衡?”

“給你換個地方。”

謝酌伸手攀住了季衡結實的胸膛,晃了晃腳上的金屬,“有什麼區別呢?”

“抱歉,唯獨這個,我不能答應你。”

季衡常年習武,下盤很穩,哪怕是抱著謝酌這樣的成年男性,腳下依然健步如飛。

走了沒一會,謝酌動了動鼻子,有點好笑的問道:

“你膽子真大,這是我家。”

季衡嗯了一聲,“聞得出來?”

“當然了,”謝酌隨手一指,“那是陛下賞賜的貴妃插翠和百園紅霞,再走幾步就是銀紅巧對,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牡丹花。”

而後頓了頓,又接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都是聽別人說的。”

謝酌感受了一下方向,大致認出了,“你要把我關在我的臥房?”

“嗯,整個院子風水最好的不就是你的臥房了嗎。”

“那有什麼不能讓我看的?”

“之前城中大亂,你……沒什麼。”

當時的丞相府多風光靚麗,如今一片殘骸,破磚碎瓦。

季衡也只能盡力保全一部分,其他的地方還在找人慢慢修復。

至於那些牡丹,也被人踐踏後,不剩幾片好葉子了。

還好這幾日天氣暖和,開了幾株新苞。

謝酌聽出了季衡的意思,也沒太在意,“丞相府被毀了,是不是?”

“沒那麼嚴重,只是一部分,怕你看了難受。”

“怕是隻有一部分還在吧。”

季衡含糊地應了一聲,跨過門檻,輕輕的將謝酌放到床上,接著是金屬噹啷響聲,應該是另一頭被鎖在了床腳。

“我這幾日會很忙,來的時間不多,如果他們照顧的不好就和我說,我換人。”

謝酌淡淡點頭,有點漫不經心,也不知道他把話聽進去沒有。

季衡望著謝酌許久,直到確定謝酌不會再說什麼了,才黯然離去。

明明是很結實寬厚的肩膀,因為心情的落魄,反而顯得有些消瘦。

挽留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謝酌想。

一連幾天,確實如季衡所言,真的是忙的不見人影了。

謝酌想了想,也想不出來他在做什麼大事,頂多是升職加薪,疲於應酬吧,畢竟被封為平反大將軍,正一品,在朝堂上都能和自已……啊不對,曾經的自已平起平坐了。

更何況,季衡是靠著戰功拿下的,是有真正實績在身的,要真論起來,他一個人抵得上左相加右相的權力。

謝酌被關的久了,無聊的很,有些懷念當初批改奏摺那種充實又忙碌的日子了。

起碼那生活很自由。

而現在身體好了之後,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力,卻偏偏被金屬製品困在這小小一方的屋子裡,還不如看門的狗自由呢。

連著過了大半個月,季衡這天突然興致沖沖地跑進來,看到謝酌在睡覺,就坐在邊上的椅子上乖乖等著。

“季衡?”謝酌起身,好久不見,甚至都有些說不出來的陌生感了,“你怎麼來了?有事?”

“大人,我替你平反了。”

“!”謝酌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只得呆呆地把話重複了一遍,“平反?”

“大人,我終於攢齊了所有的證據,包括那個……閆盈盈,”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季衡明顯是有些不爽的,但是卻不能發洩,他甚至都沒有身份發洩,要知道,沒資格吃的醋最酸,“她也作證,是因為您,太后一黨才得以剿滅,而我,也是被您授意,暗自潛伏西羌,實則監視甘海。”

季衡喝了口茶,“所以說,您才是功勞最大的,陛下還說,要給你厚葬。”

前面的話聽著謝酌有些感動的甚至都快掉出兩顆眼淚,還說季衡也不算是純正的白眼狼,還有點反哺的孝心在的。

結果最後兩個字“厚葬”,讓謝酌聽了差點氣厥過去。

“是啊,厚葬,反正謝酌早就死了。頂多生前的名聲好聽點,真正的謝酌還像個囚犯一樣被關在自已的宅院裡,誰都不知道他還活著。”

謝酌垂眸,“連他自已都知道自已是不是活著了,還是已經死了?”

“大人……”季衡抿唇,小心翼翼走到謝酌床邊蹲下,想要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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