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蘇淺笑著,看著張碧逸俊逸的容顏。

那意思既有欣賞,又似乎在說:“這下,你該展現什麼才藝?”

張碧逸微笑著,袖袍一抖,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出現在他的手掌心。

拂蘇看去,不雜一色全身深褐色的一隻小動物,正躺在掌心呼呼大睡。

秋橘認得,正是那隻紫貂。

它翻著淺色的肚皮,四隻小爪子直直朝天,可愛至極!

“小不點,快起來,該你上場表演節目了。”張碧逸輕輕地碰了碰它。

“表演節目?”拂蘇和秋橘都愣住了,想不到,張碧逸竟然會讓小不點出演節目!

她倆詫異而期待地看著小不點。

小不點呼呼大睡,完全不理睬張碧逸。

秋橘看見桌几上炒熟的南瓜子,眼睛一亮。

她抓起一小把,取出一粒,在小不點的鼻子邊晃來晃去。

小不點一個翻身立起,立馬盯住了那粒瓜子。

它一個飛躍,便輕巧地落在了秋橘手上。

秋橘手指蜷縮,瓜子已捏進掌心,小不點撲了個寂寞。

拂蘇覺得很好玩,她也抓起一把瓜子,去挑逗小不點。

小不點也沒客氣,躍得老高老高,立馬跳過去。

拂蘇高舉著手,一擺又躲開了。

小不點再次撲了個空,蓬鬆的尾巴如同一把油紙傘,輕巧地落在拂蘇的胸脯上。

它轉過身,仰著小腦袋,盯著拂蘇高舉的手。

拂蘇高興地叫道:“來呀,蹦上來,我手上有。”

突然,她瞥見張碧逸的目光,再看看小不點站立的位置,立馬又紅了臉。

她連忙側過身,將高高舉起的手放在小不點嘴邊,然後迅捷地將小不點從胸脯上拿開。

秋橘打趣,眨巴著大眼睛戲謔道:“拂蘇姐姐,小不點最喜歡待的地方,除了張公子的袖籠,就是女人的……”

拂蘇連忙打斷秋橘的話:“秋橘——就你不知羞!還不趕快抓一把瓜子過來?”

兩個女人,圍著小不點,逗弄得不亦樂乎。

張碧逸看著這溫馨暢快的一幕,情不自禁地開懷而笑。

也許,這是流芳遇難以來,他真正撕開陰霾,打心眼裡的第一次歡愉吧。

拂蘇的心,這時也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羈絆。

她和秋橘你一粒、我一粒,爭先恐後地喂著小不點。

小不點來者不拒,捧著小爪子,把瓜子一粒接著一粒送入嘴中。

秋橘告訴拂蘇,小不點很有靈性的。

在大柳樹村,無論哪個小孩餵它東西吃,它都來者不拒。

但是誰要想抱抱它,卻沒有一個能達成所願。

他就只是在張碧逸和秋橘身上蹦來蹦去,認生得很。

秋橘想到這裡,情不自禁回憶道:“是啊,在大柳樹村,除了我和張公子,它還真沒讓誰抱過,包括餵它小蟲子最多的安兒,還有安兒的母親。”

秋橘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得。

她興奮地對拂蘇說:“拂蘇姐姐,小不點親近你,和你很有緣呢。”

拂蘇心下高興,只是她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和小不點親近的就有緣,而這小不點是張碧逸的靈寵,那就是說,她和張碧逸也有緣?

拂蘇小心翼翼地,掂量了一番自已的內心。

她一時心潮浮動,吃驚而羞怯。

終於,兩人各自把一大把南瓜子喂完後,小不點在秋橘的掌心翻了幾個身,這才懶洋洋的,輕輕一跳,蹦到拂蘇的肩膀上。

在小不點抖擻著一身絨毛的時候,秋橘的臉,卻無端地紅了。

她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張碧逸。

拂蘇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她也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張碧逸。

她發現,張碧逸滿臉愉悅,眼神澄澈,就連以前暗藏的一縷憂鬱都似乎不見。

就在這時,拂蘇突然感覺到,隱伏在四肢百骸沒有歸元的靈力,正在蠢蠢欲動,有向丹田聚攏的跡象。

拂蘇心下大喜,連忙道:“秋橘,你和張公子等等我,我略去一會兒就來。”

可能,秋橘這時恰好耳背。

她也沒想到身邊還有張碧逸,快人快語道:“姐姐,月事來了?”

張碧逸剛接過小不點,正在給它梳理絨毛。

他有點覺得秋橘思維跳躍太大,便隨意介面道:“月食?今晚有月食?”

秋橘聞言,掩口竊笑。

只是,月食她雖有聽說,但卻從未見過。

拂蘇簡直是無話可說。

他唯有鳳眼一瞪,也不知道是瞪誰的。

在張碧逸和秋橘繼續逗弄小不點的時候,拂蘇端坐於軟墊之上,掌心向上,十指相扣,正在導元歸流。

半個時辰之後,她的玉臂從頭頂舒緩地劃過,再在小腹處收尾,身子已呈優雅慵懶之勢。

她的嘴角微翹,笑意盎然,顯然欣喜至極。

如果張碧逸在此,絕對不會吝嗇“絕代風華、國色天香”等詞彙。

只是,櫻桃嘴唇”這樣的字眼,想必他是不敢拿來再用。

拂蘇心裡思忖:“我修習的,明明是太上無情,怎麼卻要有情才能找到靈力的觸發點?”

確實,最近兩次,靈力導元歸流成功,上次是與秋橘同悲,這次是和張碧逸同樂。

悲是真悲,樂是真樂。

難道無情並不是漠視眾生,無所謂一切?而在於體察眾生的百情千緒,最終的落腳點,在於一個真字?

拂蘇頓時更有明悟。

她覺得,張碧逸真是她的福音。

自從他來到怡紅院,近兩年一直不得寸悟的太上忘情,居然有連續的進展。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拂蘇的本心,是想幫助小師妹,卻最終成就了自已的緣法。

日上中稍。

李採辦前來報告,午餐都已經安排妥了。

拂蘇吩咐張碧逸換好衣服,前去醉風樓。

本來沒打算帶上秋橘的,但拂蘇略一思忖,便有了決定。

一來秋橘本就是個善良苦命的姑娘,二來秋橘對張碧逸的那點心思,拂蘇洞若觀火。

這些事情,小師妹遲早會知道。

晚知不如早知。

拂蘇相信,聰慧的小師妹,自會有決斷。

張碧逸問:“拂蘇姐姐,醉風樓不就是吃飯,還換衣服幹什麼?”

拂蘇不耐煩地道:“這是去吃飯,不是去問診!”

張碧逸一想,也是,就脫下了藍色長衫。

拂蘇將龍年禮給他的那身裝束翻出來,遞過去。

張碧逸也沒在意,接過來穿上。

但見張碧逸長袍淡青,方舄深黑,顯得是萬分沉穩、素雅、俊逸。

張碧逸又問道:“拂蘇姐姐,就我們幾個人,去醉風樓吃飯,豈不是浪費?”

張碧逸如今,擔心的就是銀錢。

“我師——”拂蘇險些漏嘴,忙假裝輕咳兩下,繼續道:“我的師弟來了,我們去給他接風洗塵。”

張碧逸暗自尋思:“這個師弟看來不錯,拂蘇姐姐居然去醉風樓給他接風洗塵。”

他的心裡,隱隱有著一股不可描述的意味,有點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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