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四海他們遲了一個半時辰,申時末酉時初,太陽已經西下,除了西邊殘留的絲絲晚霞,山谷已經籠罩在初微的黑暗中,

屠四海他們雖然也累的夠嗆,但精氣神還算好,張賓讓他們休息了半個時辰,就把仇蠻兒、喪彪、齒虎,屠四海等旗總叫到了一邊。

張賓看著獨孤秀六名旗總,向屠四海詢問起他們的姓名。

屠四海指著一個精幹矮個子道;“這叫猴魁!一隊旗總,別看他人矮小,卻是玩匕首的好手。”

又指著一個四方臉,頭毛卷曲的高個漢子道;“他叫蠻牛!二隊旗總,藏人,能徒手殺死雪豹,”

接著指著一個圓臉禿額,一臉絡腮鬍子的壯漢道;“他叫巴爾虎扎那!綽號虎奴!三隊旗總,蒙人,善使雙斧,一直擔任護衛營先鋒。”

然後指著一個獨眼,滿臉傷疤的中年人道;“他叫喪屍!四隊旗總,護衛營護旗手,真正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英雄!”

再指著一個長臉,一口暴牙,好似猿人的中年人道;“他叫暴狼!五隊旗總,喜歡近戰,更喜歡背後抱人,咬人脖子。”

然後拍著身邊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道;“他叫獨孤宏宇,將軍的養子,出身奴隸,是臨時組建第六隊的旗總,”

張賓跟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剛想安排任務,獨孤宏宇突然說道;“檢校大人,我們六隊雖說剛組建,一百多號人,你讓我們打頭陣吧,也讓兄弟們看看我們的戰力。”

張賓衝他笑了笑道;“打仗不等於打打殺殺,打仗要講究謀略,兵不血刃,是打仗的最高境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只是匹夫之勇,獨孤宏宇,你是想學謀略家,還是想成為匹夫。”

獨孤宏宇撓撓後腦勺道;“謀略是小人之道,謂天下英雄不恥,大丈夫就該真刀真槍,面對面幹。”

張賓看了看他,沒有再跟他糾結英雄不英雄,對眾人說道;“我們這次長途奔襲,有可能已經洩密,這楊家已經了防範,可能挖著坑,等我們往裡跳。我們走錯一步,將全軍覆沒。”

仇蠻兒、喪彪、齒虎、屠四海等旗總聽罷都大吃一驚,屠四海道;“我到了老醫舍,才知道這次長途奔襲的目標,誰能比我們知道的更早,那就有通風報信的嫌疑。”

“我知道是誰通風報信,現在不提這事。這次我們的目的是弄到石炭,不是為了打仗,獨孤宏宇我交代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也是這次任務能不能完成的關鍵,你把你隊伍分成兩隊,一隊二十人,守在這邊滑索,等趙志義部過來,這二十人要教他們如何使用滑索工具,等趙志義部全部過去,讓他們收回滑索,然後往那個方向走,方邊有回來的滑索,一定要守住,出了差錯,我們有可能全軍覆沒,另一隊有你率領,除留下二人接引趙志義部,等趙志義部全部過去,你讓這兩人解開滑索,好讓這邊人收回,其他人,到那邊去守住回來的滑索,這懸崖兩邊的滑索,你帶的一百多號人能不能守住。”

剛才還嘰嘰喳喳的獨孤宏宇,現在卻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道;“對面有多少人?”

“不知道,可能是幾十,可能是幾千,現在誰也不知道,但我告訴你,不能正面抗擊,要藉著夜色,採用從背後捂嘴割喉,等偷襲和暗殺,儘可能的別發出聲音。”

“這個我不敢保證,只能答應你試試看。”

“檢校,我讓我隊裡幾個玩匕首玩的溜的兄弟留下幫他們。”喪彪插嘴道。

張賓點頭道;“也好,你先去安排人,交給獨孤宏宇。”

“齒虎!你帶隊跟著我。仇蠻兒!你帶喪彪一隊。屠四海!你帶猴魁一隊。蠻牛、喪屍你們各帶一隊跟我們進鎮,守住退路接引我們。虎奴、暴狼你們各帶一隊守在鎮外接引我們。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暴露藏身之處,所有人要儘可能保證對方不流血,能敲昏儘量敲昏。你們各自的任務都知道了嗎?”

喪彪帶著四名士兵走到獨孤宏宇身邊,向他介紹了一番。

張賓在仇蠻兒耳邊道;“等我們過去後,你讓人掐著小伍的咽喉,別讓他發聲,但也別掐死了。”

仇蠻兒吃驚道;“是他洩密?”

“不是,洩密者另有其人,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走吧,開始行動!”張賓說著,用手一揮。

張賓走到崖邊,用手勢示意士兵蹲下身體,然後拿著樹叉輕聲講解用途,並讓圍在身邊計程車兵,向身後計程車兵傳遞樹叉的用途。

張賓向仇蠻兒示意先過去,仇蠻兒拿著樹叉,忐忑不安的勾著滑索,按照張賓講的握法,眼睛一閉,腿一蹬,身體飛速的懸空滑行,等被對面的樹杆撞的七葷八素,才知道,自已已經到對面。

等所有士兵都滑溜到對面,張賓用手招來了獨孤宏宇,指著地上的樹叉,又指著繩索,做著捆綁的手勢,然後指著讓他守護的地方,再指著樹叉,又再著對面懸崖。

獨孤宏宇點點頭,招呼自已士兵帶著樹叉,隱蔽潛行。

張賓看了一眼仇蠻兒,朝小伍彎了彎嘴,仇蠻兒一點頭,用手一揮,蹲在小伍旁邊計程車兵,一伸手捏住了小伍的喉結。張賓趴在小伍的耳邊輕聲道;“別耍小心思,好好的給我們指路,留你一條命。”

小伍一直盤算著如何脫身,如何向山下楊家報信,被突如其來的掐喉,嚇得魂飛魄散,尋思著自已哪兒出了差錯,被張賓發現了。

張賓一路釋放意識,捕捉不同動靜,藉著錯落無序的岩石隱藏身影,繞到小鎮東面,在離小鎮城牆兩百步處的草叢中,張賓單腿跪地,雙手向兩邊一分,然後向下一壓,士兵們迅速向雙邊分散開,然後全部匍匐在地上。

張賓匍匐著身體扒開草叢,打量著小鎮城牆,城牆是堆土夯實,城門為開放型,沒有城門樓,沒有吊撟,只有兩排簡易拒馬樁,城牆各向兩邊延伸百十丈。

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有一名士兵站崗。想要靠近城牆不被發現,根本不可能,雖然自已可以做到,但其他人就難了,最主要還不知道,他們多少時間換一次崗,著實讓張賓一籌莫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些士兵開始變得煩躁,挪動著身體變換姿勢,一個人弄出的響聲,微不足道,但人多了就會匯成嘈雜聲,倒是偷襲變成強攻,還會陷入包圍。

張賓對仇蠻兒、喪彪、齒虎招招手,他們匍匐到張賓跟前,張賓對他們做了一番手勢,然後向東北角匍匐前進,仇蠻兒、喪彪、齒虎各帶自已部屬,跟在張賓後面,向東北角匍匐移動。

小鎮北面城牆上沒有士兵站崗,東北角也沒有人站崗,但在城牆下卻駐紮著軍營,軍營裡點著篝火,張賓看到軍營裡有人晃動。張賓看到東北城角後會心一笑,心說;“終於找到了入城突破口。”

張賓用手勢,讓仇蠻兒帶著護衛隊,跟著自已向東北城角匍匐前進,又讓喪彪和齒虎等待命,別人看來這無疑是火中取栗,但張賓看來,這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可以出其不意,險中求勝。

城牆上離東北城角不遠的哨兵,注意力都集中在東西方向的遠點,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敢沿著軍營帳篷,向城牆靠近。

軍營裡計程車兵,也根本想不到,有人敢貼著他們軍營摸到城牆底下。

張賓和士兵緊貼著城牆,張賓用手勢指揮士兵疊羅漢,自已踩著士兵肩膀,率先攀住城牆沿壁,僅靠左右手攀著沿壁,向最近的一名哨兵移動。

就當另一名站崗哨兵,扭頭看往東西方向的瞬間,張賓如燕飛掠,左手捂住哨兵的的口鼻,住腋下一帶一壓,就扭斷了哨兵脖子,身體一轉,右手一把抓住哨兵手中的長矛,替代了站崗哨兵,輕微的斷骨聲,還是驚動了另一名哨兵,扭頭向張賓看了看,張賓扭動了一下脖頭,騙過了那名哨兵。

當另一名哨兵轉回頭時,仇蠻兒也登上了土丕城牆,向那哨兵背後迂迴過去,其他仇蠻兒的護衛,也一個一個登上城牆,向自已的目標背後迂迴。

沒一會兒,東城門北面城牆上的哨兵,在無聲無息中,全部被仇蠻兒的護衛隊代替,並放下了條根繩索,張賓向齒虎和喪彪藏身方向打了個手勢。

齒虎和喪彪帶著士兵,匍匐前進到城牆底下,才敢直起身,抓著繩索攀上城牆。

張賓讓其他人,代替哨兵位置,讓仇蠻兒帶人去解決東門西城牆上的哨兵,自已則帶著喪彪,直撲東門內的輪值兵營,可憐那些輪值士兵,在睡夢中丟了性命。

張賓叫來了小伍,小伍此時已經半死不活,張賓拍拍他臉說道;“你現在不需要說話,只需帶我們去楊皓家,想要活命,就別耍花樣。”

小伍現在別說說話,就連點頭都點不了,只得眨巴著眼睛。

等仇蠻兒解決西段城牆上哨兵後,讓其他士兵替代後,回到張賓跟前,張賓一揮手,按照小伍指定的目標,迅速前進,用雷霆偷襲手段,控制了楊皓一家,然後,用迅雷不及之勢,控制了楊清書一家。

最後到了楊爍家裡,不說其他人如何控制楊爍家人,單說張賓,按著小伍指定的主臥,用匕首挑開門後,走到了楊爍床前,用匕首挑開床簾,虛空點昏了楊爍身邊的女人,然後點亮了油燈,用匕首拍著楊爍的臉,說道;“楊總管醒醒!”

楊爍在迷糊中聽到有人喊他,臉上覺得冰涼冰涼,抬手想抹掉臉上的東西,當碰到匕首時,發現不對,忙睜開眼睛,想弄清楚什麼事,當看到了張宮的臉,嚇得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一把匕首正對著喉嚨。

只過了幾息時間,楊爍很快冷靜了一下。盯著張賓道;“瓦塢!幕僚!張賓!”

張賓沒有否定,點點頭道;“楊總管訊息夠靈通!”

楊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從東面峽谷過來?”

張賓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預設。

“夠膽,就不怕摔得屍骨無存。”

“沒辦法,本來想登門拜訪,談筆生意,但事出有因,不得不改變方式方法。”

楊爍指著頂在喉嚨口的匕首道;“這就是你改變談生意的方式方法。”

“我不是說了嗎!事出有因,而這因就出在你們楊家!”

楊爍聽完張賓的話,就想到了綰綰,但自覺得做得天衣無縫,就尋思起問題出在哪裡。

張賓兄楊爍不言不語,就知道他在尋找整件的弊漏。就繼續說道;“來之前,我確實是想登門拜訪,但我一路上碰到了狼熊虎豹,楊總管,我這麼一說,你應該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是一個誰也沒有注意到的弊漏,我們反覆推敲都給遺漏掉了。”楊爍點頭道,然後盯著張賓道;“足以證明,你的心思比別人縝密,做耿風的幕僚,著實屈才了,倒不如投我楊家門下,謀個大好前程。”

張賓笑了笑,答非所問道;“你們楊家用錯了棋子,瓦塢三大家族,貪財貪勢,卻不貪色,所以,你們的棋子只能進入中低端家族,根本接觸不到核心機密。”

“耿家是司馬家的狗,我們不得不防。如果他們引軍西進,從我們背後捅上刀,楊家弄不好,變成別人的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話是如此,沒錯,但常言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家多垛牆,與其交惡,不如買個人情,何況耿家不是你口中的狗,再過十天半個月,你們楊家自會知道。”

“那就過了十天半個月,你我再談這筆生意。”楊爍抓住了張賓話中的弊病,反客為主,將了張賓一軍。

張賓坦然一笑道;“轉眼就要入冬,你楊爍耗得起時間,但瓦塢十萬百姓耗不起。一旦大雪封山,生存就成了問題,所以,這筆生意不談也得談,談不攏,我也只能冒險一試。”

“心繫百姓!真英雄!但我這一座小鎮,也負擔不起你瓦塢十萬百姓,何況我一個人也作不了主。”

“這個我已經想到了,來人!把楊皓、楊清書請進來!”

楊爍本想著,楊皓和楊清書應該住在兵營,自已可以推脫。但當看到被五花大綁的楊皓、楊清書,被拖進臥室,馬上絕了念頭。說道;“張賓,既然你說是談買賣,但弄成這樣,有意思嗎?”

張賓嘴角一撇,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過事出有因,你在奴隸營地藏了二千兵甲,礦區後山有一千伏兵,加起西門外左右兩營有五百步兵,五百騎兵,北門外有一千五兵力,鎮內五百兵卒,你大費周章的佈置請君入甕,我又怎麼可能冒冒失失,自投羅網。現在出此下策,也是被你逼的!”

楊爍左眼角一陣抽搐,嘆了口氣說道;“各為其主罷了!”

“說的也是!”

“你是打算讓我坐在床上跟你談買賣?”

張賓哈哈一笑道;“我這不是草木皆兵,小心為上,既然楊總管願意談,自可下床!來人也給楊皓和楊清書鬆綁。”

楊爍下床穿好衣服,見楊皓和楊清書被鬆了綁,雙手作揖,一臉誠懇道;“張賓,此處沒座,而且人多嘴雜,不如到我書房,我們四人,坐下來談談買賣。”

張賓哂然一笑道;“好呀!”

張賓說完,馬上伸手作了邀請之勢道;“請!帶路!”

楊爍也伸手邀請道;“請!”

仇蠻兒見狀,剛動了一下嘴皮子,張賓眼睛一瞟,伸手製止了仇蠻兒說話。

仇蠻兒從張賓一瞟的眼神中,看到了欲擒故縱的狡猾,馬上心中有數,下巴往上一仰,恢復了冷酷的表情。

張賓跟著楊爍,楊皓和楊清書一左一右跟在張賓後面,走進書房,楊清書回身插上門栓,然後緊走兩步,突然抬腿踢向張賓右腳腳脖子,楊晧則掄起左拳砸向張賓左側軟脅,楊爍也同時轉身,右手直插張賓咽喉。

張賓右腳向前,左腳腳後跟撩向楊清書襠部,身子和頭頸跟著右腳向右轉身,右手肘部猛的砸在張爍左頸上,楊晧的拳頭也剛好打在張爍的肝部,而張賓藉著轉身慣性,左肘也剛好撞擊了楊晧的左側頸部。

仇蠻兒帶著兩名好手,遠遠的叼在他們身後,聽到室內的打鬥聲,就一腳踹開了房門,看到躺在地上的三人,衝他們伸出大拇指道;“夠膽!”

“看來這買賣需要點時間,你讓兄弟們就地找點吃的,然後輪班休息,沒有我的同意,不許碰任何一位女郎或者婦女,違令者宰!”

“諾!”仇蠻兒應了一聲,留下兩名好手,守在門口,自已轉身離開書房。

楊爍和楊皓受到張賓的肘擊,三魂七魄也也差點被擊出身外,暈厥了幾十秒,等混亂的魂魄復位後,才從幽冥中醒來,看著高高在上的張賓,心裡憋屈到了極點,楊晧揉著脖子,惡狠狠道;“你就不怕我們魚死網破。”

“你可以試試,但我保證我的部屬,會讓你妻妾兒女,為你傳宗接代。”

“你~”楊皓被張賓一句話,悶得說不出話。

張賓沒有再理睬楊皓,扭頭對楊爍道;“楊總管,你們三次都掌握先機,我被迫三次做出反擊,我只想跟你們談筆買賣,不想大動干戈,你們可以選擇魚死網破,我也可以選擇毫無人心。”

楊爍原來還算有骨氣的頸椎,忽然耷拉著腦袋,嘆了口氣說道;“你贏了,說吧,要金要銀,還是要糧食!”

張賓笑笑道;“我只想要石炭,但你們想饋贈送金送銀送糧食,我也就盛情難卻,勉為其難的笑納一點。”

三人聽罷是面面相覷,驚訝的看著張賓,楊爍以為自已聽錯了,疑惑的問道;“真的是衝石炭來的?”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眼見就要入冬,瓦塢十萬百姓取暖就成了問題,山林雖有樹木,但抵不過十萬百姓的消耗。”

“現在市價三十文一斤,百斤三十兩銀子,千萬三百兩,萬斤三千兩。”

張賓兩手一攤道;“你看我像個有錢人嗎?”

楊爍一時語塞,頓了一會道;“你想怎麼交易?”

張賓莞爾一笑道;“賒賬。”

“你這分明是強盜行徑!”楊清書憤怒呵斥道。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張賓挑釁的回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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