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家人
晚餐結束後，姚嫣然以認門為藉口，順理成章的住進了高涵的家中。
高涵哄睡妹妹過後，在姚嫣然的陪伴下，再次來到了殯葬店。
殯葬店老闆宋譯，早已久候多時。
高涵剛一進門，他就把整理好的材料雙手奉上。
“高涵，我認識的都在這上面，價格能談的，也都談的差不多了。”
“謝謝宋叔叔。”高涵接過資料夾，仔細的翻看起來。
事關父母的“家”，他想精挑細選一下。
上一世，父母葬進了高家祖墳。
這一世，高涵必須要單開族譜。
就從父親高萬開始。
十幾分鍾過後，高涵抽出了一頁紙，沉聲道：“就它吧。我想…爸爸媽媽也一定會喜歡的。”
宋譯雙手接過，捧在手心裡，感慨道：“好眼光。”
現年45歲的宋譯，從事白事生意多年。若說他不會些風水之術，怕是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他對外號稱略懂皮毛，實則早已十分精通。
他為高涵的父母，挑選了九處墓地。
其中之一，名曰：“獨佔鰲頭”
恰巧被高涵給選中。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老闆懂風水，識面相？”姚嫣然饒有興致的問道。
宋譯笑道：“婚事在即，恭喜恭喜。”
姚嫣然大驚，道：“這也能看出來？”
宋譯笑而不語，他扭頭看向高涵，“需要我幫你操辦嗎？”
高涵躬身回道：“有勞宋叔叔了。”
宋譯扶起高涵，上下打量道：“福禍相依，你要向前看。”
“嗯。”高涵垂頭不語，雙拳緊握。
姚嫣然上前半步，急聲道：“麻煩宋老闆，幫我看看面相。”
她信了宋譯八分，她想問問自已的另一半，到底在何處。
宋譯打趣道：“天機不可洩露。”
話畢，宋譯似笑非笑地再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姚嫣然偷瞄高涵，心呼：不可能吧？
高涵掏出母親的銀行卡，說道：“宋叔叔，您這裡能刷卡嗎？”
宋譯輕拍高涵的手背，柔聲道：“事後一起算吧。太晚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明天有你累的。”
高涵再鞠一躬，然後向著門外走去。
姚嫣然欲言又止。
宋譯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名妻實妾，多子多福。”
他能送給姚嫣然的，只有這八個字了。
……
姚嫣然心事重重的開車，高涵魂不守舍的發愣。
途經一家商場的時候，姚嫣然直接拐了進去。
“你在車裡等我，我去買點東西。”
話音未落，姚嫣然拎著手包，急匆匆的向著快要關門的商場裡跑去。
高涵掏出褲兜裡的手機，拇指懸在撥通鍵上許久…才肯按下。
“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了很是威嚴的聲音。
高涵輕聲回道：“我叫高涵，我是黃燕的兒子。”
沉默了有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再次開口：“有什麼事情嗎？”
“我母親…走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母親去哪了？”
高涵哽咽道：“明天上午9點，是母親的葬禮。如果…如果你們還想再看她一眼，麻煩你們早點過來。”
“爸！爸！你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了男子的吶喊聲。
高涵掛掉了電話。
接聽電話的老人，應該就是自已素未謀面的外公吧？
“叮鈴鈴”
電話又打了過來，高涵立刻接聽。
“我是黃耀祖，黃燕是怎麼死的？”
“車禍。”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前天晚上9點14分。”
“高萬那個混蛋呢？他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高涵咬牙道：“我爸媽一起死的！這回你滿意了吧！啊！”
電話那頭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傳來。
頃刻過後，“我知道了，明天見。”
高涵把手機摔在座椅上，泣不成聲。
母親為了嫁給父親，甘願斷絕父女關係。
外公，舅舅等人恨父親，也是情理之中。
高涵只想讓母親，再“見”家人一眼。
至於它們想不想再見母親一眼，高涵並不在乎。
……
姚嫣然買了許多的東西，多到她自已都快要拎不住了。
高涵擦拭下面頰的淚痕，下車幫忙。
“呼…累死了。”姚嫣然把手裡的袋子，遞給高涵。
高涵開啟後備箱，一包又一包的放了進去。
“妍妍還喜歡什麼？”姚嫣然問。
高涵淡淡道：“不用你破費了，妹妹什麼都不缺。”
“見外了是不？”姚嫣然輕撫高涵的頭頂，笑道：“阿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姚嫣然說的是事實，她是海外名校畢業的大律師，確實不缺錢。
更何況，她家本就殷實，她還是家裡的獨女。
“咱倆只是各取所需的朋友，有些東西還是劃清界限比較好。”
高涵坐回汽車裡。姚嫣然走進駕駛室。
一路無話。
…
顧紫汐在陽臺上觀望了許久，這才看見姚嫣然的小轎車駛回。
她顧不得換衣服，穿好拖鞋就向著樓下跑去。
一口氣跑到姚嫣然的面前，質問道：“這麼久？幹嘛去了？”
姚嫣然斜眼道：“怎麼？警察有權力調查夫妻之間的秘密嗎？”
顧紫汐被懟到詞窮，她後悔介紹姚嫣然給高涵認識了。
高涵拎起袋子就走，他不想和她倆牽扯太深。
他這輩子，只在乎妹妹高妍一個人。
其餘的，全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送給你的見面禮。”姚嫣然遞給顧紫汐一個袋子。
顧紫汐拆開過後，尖叫道：“香奈兒！迪奧！”
“小點聲，瞧你那點出息。”姚嫣然嗔道。
“嫣然姐，你真好，抱抱！”顧紫汐作勢就要熊抱。
姚嫣然趕忙閃躲，“幫忙拿東西，快點上樓。”
“好！”顧紫汐拎起了剩餘的所有袋子。
姚嫣然剛要開口，顧紫汐怒氣衝衝的看向她。
“怎麼了？”姚嫣然好奇道。
顧紫汐把手裡的袋子，高高舉起，質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偏心！”
姚嫣然笑而不語，心回：因為我們三個是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