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娓臉埋在被子裡,想要躲開他的觸碰,卻根本無濟於事。

他就是無賴。

死皮賴臉又得寸進尺的無賴。

酒店套間內充斥著紊亂的喘息,窗簾被風吹得掀起又落下,高大健碩的男人將懷中嬌小的女人死死抵在床笫之間,任由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眸怎麼求饒也毫不心軟。

無人知道房間裡後續發生了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津盛那位嚴厲,眾人面前高高在上,不容進犯的謝總是如何與那位新來的宋組長抵死纏綿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輕娓緩緩睜開眼睛時,窗外一片和煦晴朗。

刺眼的陽光從搖晃的窗簾間照射進來,她抬手遮擋眼睛,躲避這樣明媚的光。

套間裡已經沒有人了,只有凌亂不堪散落一地的衣物和昨天晚上丟了一地的紙巾,還有被男人拆過的套盒,塞得垃圾桶裡亂八七八糟有滿滿當當。

宋輕娓費力翻到自已被丟到床尾的手機,已經中午十二點了……上班已經遲到了。

上午她竟然直接睡了過去,鬧鐘還被男人給掐了。

這個醜男人……故意不讓她起來。

現在去只能趕得上下午的工作,但願等會兒她的補假申請能透過,可別扣她的工資。

宋輕娓從床上起來,明明墊著厚厚地毯的地面,可她彷彿走在冰面上,雙腿打滑,走兩步就跪在了地毯上。

謝斯秦這個混蛋。

明明說好不做到最後。

連個吻都不敢和她接……昨天晚上竟然用掉了一盒避孕\/套。

哪裡是什麼純情小狗,明明就是隱藏得最深,心機最重的瘋狗一隻。

她突然很懷念三年前的謝斯秦。

而不是現在隨地隨地都能發瘋和發情的瘋狗。

宋輕娓費了好大勁起來洗漱,那人還算有點良心,知道給她把身子清理乾淨,除了全身痠痛,雙腿打顫以外,她沒什麼……

好吧,低估男人在床上的報復心了。

宋輕娓抬眼盯著鏡子裡的自已,有些怔然。

脖子上到胸前,甚至還有胳膊上,大腿上……都是他留下的吻痕。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家暴了。

宋輕娓無奈地扯扯嘴角。

將長髮用髮夾束在腦後,側頭就看見了外面的椅子上掛著兩個服裝店的精緻袋子。

開啟一看,裡面裝著一套全新的衣服還有內衣內褲也都給她準備了。

宋輕娓昨天穿去參加飯局的衣服都沒法看了,撕成碎布,想拼都拼不回去。

她脫了浴袍,換上全新的衣服。

再用隨身攜帶的化妝品補了下氣色。

最重要的是遮擋脖子上的吻痕,她花了半個多小時。

等待終於能出門見人時,已經一點半了。

宋輕娓匆匆離開酒店,打車朝著津盛集團去。

剛到這邊,上了電梯,幾個部門的同事看到她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宋組長?你怎麼來了,你今天不是休假嗎?”

宋輕娓詫然:“沒有啊?”

“可是主管說你今天請假休息,還說你身體不舒服,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啊。”

“宋組長帶病還要來上班,真是勵志,看來咱們IP部真有大專案呢,要是專案做好了,上面肯定會發獎金,到時候又是能狠狠賺一筆!年終獎都不用愁了!”

和部門的幾個員工聊了幾句,宋輕娓到了自已的工作崗位。

坐在對面正看檔案的蔣珺和鄧錦瑜也都看到了她。

露出退款驚訝表情:“你咋來了!”

“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就過來看看。”

“哦哦,好點沒身體?”

“好多了。”

“看你臉色還是不太好,喝點熱水?”蔣珺倒了杯水過來,“今天早上負責人過來說你身體不舒服,請假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過來了,休息會兒再忙吧。”

“謝謝。”

宋輕娓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給她批的假,半點不領對方的好意。

喝了口水,很快就投身工作中。

一忙就到了晚上七點多,周圍的同事陸陸續續離開,她將手上的事情一件件處理好,在位置上看了會兒書,也收拾著東西回去了。

今天好累。

昨天晚上被謝斯秦折騰了一晚上,她白天還能打起精神上班處理各種事情,她也挺佩服自已的。

才剛下樓出電梯,徐珠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徐珠說遇到了幾個老同學,就在公司不遠處的那個餐廳,讓她過去順便一塊吃個飯。

“放心,宋大小姐,這次這幾個都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學,和市京大那群烏合之眾不一樣,絕對不會有上次那種事情發生!這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快來快來!我要向她們炫耀你!”

宋輕娓不知道自已現在這個鬼樣子,還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不過她正好也沒吃飯,離這裡還比較近。

徐珠叫她,估計也喝了不少酒,才叫她過去幫忙,她可不想徐珠喝醉了出什麼事情,到時候沒人跟她分攤房租。

順路過去算了。

到地方時,徐珠正在和幾個妹子摟在一起,笑得很大聲。

她一向玩的比較開,和誰都能聊。

在大學裡就是個交際花,更不要說之前的高中了。

一見她來了,徐珠拍著桌子站起來,“看!這就是我剛才說在津盛工作的那個朋友,宋輕娓,是我大學同學!”

然後又給宋輕娓使眼色,拉著身邊的女人一個一個給她介紹。

宋輕娓一一微笑握手,“你們好啊。”

“好漂亮啊!你朋友。”有女人輕聲說道:“宋小姐竟然在津盛工作,真是又有實力又有樣貌,羨慕了。”

“津盛工資好高的,那邊待遇好,但是工作也蠻辛苦的。”

“沒錯沒錯。”

“不過能進去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宋輕娓面對眾人的恭維羨慕,也只是客氣微笑。

幾個女人聊了會兒,都是之前徐珠的高中同學,這麼多年過去,早就該結婚的結婚,出國的出國,有兩位連孩子都抱上了,有幾位穿著打扮不俗,舉手投足見滿是貴氣與自信,是市裡幾位老總的太太。

圈子比較廣泛,聊得東西也比較多。

不知道是誰先提了一句:“我老公準備年後帶我去G市, 姐妹們有需要的東西嗎?到時候可以免費給你們寄回來哦。”

“什麼?!G市?!你竟然要去G市區了!”

“對啊對啊。”

“G市那邊可比咱們這市區要大多了,市京大也在那邊,那邊什麼都貴,物價房價都是其他地方的十倍呢!能去那邊生活的人,都是有一定資本的人,你家可真厲害哦,竟然能移居G市!”

那位太太捂著嘴笑道:“G市確實比較複雜,在咱們這邊能當個大老闆的人,去那邊都是不夠看的,但是我老公就是接到公司派發的任務才過去的,我跟家裡的兒子也跟著過去算了,讓他以後去考G市的市京大。”

話題一轉,又轉到了徐珠和宋輕娓身上。

“哎,你倆是市京大出來的吧,當年我們是都沒考上,你們考上的來說說唄!市京大到底有多難進?”

徐珠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拍著宋輕娓的肩膀說:“這位!當年市京大第一女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追她的都能從市京大的南門拍到北門,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

“什麼概念?”

“她看三天三夜都看不過來的那種!”

眾人笑作一團。

“那宋小姐應該早就結婚了吧,再不濟也有男朋友了?這麼漂亮!不可能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吧!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啊!”

徐珠小聲道:“她沒有,不過聽說她以前和我們學校一個體育系的談過,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沒後文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她都怕宋輕娓擺臭臉,因為這事當時很多人都知道,但宋輕娓本人對此隻字不提,所有人都以為只是傳聞。後面她身上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大家更不會去多嘴詢問了。

宋輕娓並沒有冷臉,也沒有解釋什麼。

只是在提到以前的事情時,她莫名有些想要抽菸,便問道:“有煙麼?”

徐珠把包裡的女士香菸拿出來,“宋大小姐您拿好。”

“切。”宋輕娓輕嗤一聲,和幾位女人微笑點頭,轉身出去,站在走廊上抽菸。

她其實不喜歡抽,三年前那會兒她也不太喜歡,但這樣比較酷。

誰能想到宋家大小姐,表面乖乖女,其實背地裡抽菸打架樣樣精通呢?導致在東窗事發的時候,宋家人對她很失望,一個個巴掌扇到她臉上,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她破口大罵。

說她賤,說她沒資格,說她是個小偷,專門偷人家的身份。

她有時候還真希望是宋家本身出了事情,她才淪落到這個地步,其實不是,只是她和阿浩兩個人淪落到這種地步而已,其他宋家人,日子都還過的好好的。

被趕出來的,只有她和弟弟。

宋家人該怎麼活還是怎麼活。

橙色的火光在她指尖跳躍。

香菸的味道淡淡飄散。

她淺淺吸了一口,任由煙自已燃燒到盡頭。

餐廳檔次比較高,中間是個環形的巨大景觀點,假山綠植,高山流水,情調拉滿,而在她位置的對面,有幾個人被服務員熱情周到地一路帶到了某個包間內。

宋輕娓開始還沒太在意,隔著煙霧也看不太清楚對方是誰。

只看到一個身姿曼妙,另一個寬肩窄腰,穿著黑色西裝,背影比對方高出了一個半頭,身高和體型都完美壓制,優雅又不失矜貴。

很快,隱約傳來嬌滴滴的女聲,“秦哥~我爸爸過幾天也會從G市來這裡,到時候我們再一塊吃個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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