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心裡很痛也很慌
怡瑾頓了一下，還是將手搭上他的掌心。
下一瞬，她便被天旋地轉的摔倒在床上，宋明錫這個狗東……不，宋明錫這個短命男人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怡瑾不想自已也成狗，心裡大罵的狗東西臨時換成短命的男人。
她伸出手阻擋，偏過頭讓他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我今天不方便。”
他是聽不出意思還是怎麼的，她都暗示得這樣明顯了，他依舊還是一副精蟲上腦的樣子？
“是這兩天？”
宋明錫明顯不相信她的藉口，話落手已經伸向她的小腹，人也埋進她脖頸間深深的吸氣。
怡瑾閉眼，任他的手往下。
宋明錫確實不信，他往常沒注意這事，但他看出她的不願，以為她在用這樣的藉口拒絕他的求歡。
直到指尖傳來真實的觸感，鼻尖也隱隱嗅到血腥氣，他才洩恨一般抬頭噙住她微顫的雙唇。
就是這個味道，該死的，他想念了一天！
怡瑾真的被這不要臉的男人氣笑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他，一翻身離開床榻：
“將軍要在這裡歇息，妾身就去廂房。”
說著，她便往外走。
宋明錫一把拉住她：
“氣性怎麼變得這樣大？”
他將怡瑾摟進懷裡，安撫一般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
怡瑾：“……”
怡瑾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讓她原本打算再找機會跟他談談的事不得不提前。
她抬眸深情的看著緊摟她的男人，臉上適時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詫異，言語躲閃：
“夫君說什麼呢？你今天還沒去看母親吧，要不我陪你去母親院子裡坐坐。”
說著，她又懊惱的低頭：
“下午母親醒來的時候，我該讓人通知你的。”
下巴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抬起，怡瑾眼裡已經蓄滿淚水。
宋明錫只覺心裡一痛，他飛快的將怡瑾摟進懷裡，不敢再看怡瑾的眼睛。
“不用，金釵給我傳過信，娘她很好。”
呵！
怡瑾心裡冷笑。
既然開始了，她就不會給他機會逃避“談談”這個問題。
她吸了口氣，眨了眨眼，眨去眼裡差點流出來的眼淚，這才強硬的從宋明錫懷裡退出來：
“夫君想要我問什麼？是問你什麼時候娶平妻？”
“夫君是想我問你，你和她，已經相愛到彼此離不開，非卿不娶，非你不嫁的地步？”
“那我算什麼？我這十五年侍奉婆母，教養子女，讓後宅一片安寧，就因為我沒能給你生下嫡子，你就抹去我的功勞，棄我而娶平妻？”
“宋明錫，宋將軍，你讓我問你，我問出來了，可我問出來之後呢，就能阻止你娶平妻？”
她的驕傲讓她高高的抬起頭顱，面色卻很悵然，她臉上露出一抹令人心碎的微笑：
“接下來，你是不是會對我苦苦相求，求我成全你們，讓我接受你娶平妻的事實？”
“我……”
宋明錫後悔了，他不該說出那樣的話。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下的情況，他知道蔣氏愛重他，他就是她的天。
現在他這片天在她眼裡，無疑是已經塌了，因此她才會這樣心生絕望的看他。
宋明錫閉眼，嘴唇蠕動，他想說自已後悔了，後悔答應他娘放棄她。
他想說他跟唐雪依之間什麼都沒有，可想到下午在莊子上跟唐雪依的親吻，他又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現在，已經不是他想結束就結束的事了，他被推到這個地步，只能繼續一條道往下走。
“是，我跟雪依兩情相悅，我，我要娶她為妻。”
他睜眼，抓住已經退開的怡瑾，緊緊的握著她的雙手：
“怡瑾，你是我的賢妻，我同樣愛重於你……”
怡瑾掙扎著揮開他，滿眼冷意的看著對她故作深情的男人：
“我知道了，你放心，你娶平妻的要求我答應了，你可以走了嗎？”
她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止住自已的怒意，用最平常的語氣趕他離開。
宋明錫沒有應聲，他沒忽略怡瑾眼裡那一絲帶著嫌惡的冷意。
他心裡很痛也很慌，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這一刻離他遠去。
蔣氏，曾經是那樣愛他，現在卻對他有了厭惡。
他真該死，當初怎麼就會有那樣的心思，才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糟糕？
他想說他後悔了，他不會娶別的女人，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他往後退了一步，
“阿瑾，對不起。”
剛剛升起的念頭被他打消，他知道，驕傲如她，是不會答應他降妻為妾的要求的。
就這樣吧，那藥她已經服下一劑，再有兩劑……
宋明錫不敢再想下去，他甚至不敢再看怡瑾淡定絕美的側顏。
他渾身像是卸了力一般，腰背都佝僂下來，
“你早點休息。”
用盡全力說出這樣一句話，他狼狽而逃。
……
這天晚上，宋明錫罕見的沒去後院，而是獨自一個人歇在前院書房。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已經離開府裡去了軍營。
“主子，你沒看到，他走出院子的時候，臉色黑得嚇人。”
冬棗這丫頭，昨夜在外間聽見了她跟宋明錫的談話。
可能是擔心怡瑾真會難受，她不僅主動要守夜，睡覺之前還不時打量她的臉色。
半夜甚至還起來看了她好幾次，直到確認她睡得很好，她才又回到外間的榻上睡下。
一大早的，她就開始嘰嘰喳喳，就想著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再想起那個負心的男人。
還是石榴提起宋明錫一早去的方向是軍營而不是莊子，又見怡瑾面色如常，她才訕訕一笑，說起昨日夜裡宋明錫離開時的模樣。
“嗯，不用管他，這次，他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了。”
一來，是他最近回家的次數太多，總要給別的有家屬在附近的將領回家的機會。
二來呢，怡瑾也確實看出，宋明錫心裡是有掙扎的。
只是他的掙扎不會太久，時間也不會允許，最多半個月，到了臘八，他還是會回來。
……
過幾日就是臘八，對各家的節禮，怡瑾只讓謝氏帶著冬棗按照往年的規矩送出去。
也是給各家送年禮，她才想起去看看公中的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