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亭外桃花灼灼,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桃花,因為中原的植物大多無法生長在草原上。

我初到中原時已是冬月,百花殺盡,連銀杏葉都落了滿城,自是沒有眼福看這春日百花待放。

“姑娘,起風了,雖說春日裡較冬日暖和了些,卻也容易著涼,你先在此等著,我回去給你取件披風來。”

若楓總擔心我大病未愈再著了風寒,匆匆回去了。

春日裡確實暖了許多,但起風時還是有些涼意,我坐在桃夭亭中痴痴望著亭外的桃花。

良久,遠處有一個男子朝著桃夭亭走來,我正想該不該避開,他卻停下了腳步。

他駐足於花樹下,微風撫落了幾片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肩頭,他並未拂去。

不知是不是我太過思念納蘭央,總覺得那身形像極了納蘭央,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了,見到他哪裡有這樣容易。

樹下的男子正要轉頭望向桃夭亭,若楓恰在此時回來了,她為我係上披風,我不禁想起初至殷城那日,繁霜也在城樓上為我披上披風。

只是如今時過境遷,故人都已不在,徒徒留下這些回憶了。

“我有些累,先回去吧。”

過去的事都成了陳年舊事,可想起來還是傷心難過,此時美景倒徒增傷感了。

“方才我回來時碰見陛下了,他問姑娘安好呢。”

若楓笑嘻嘻對我說著話,我聽後卻嚇了一跳:“可是遠處樹下的男子?”

“是呀!這宮裡哪裡有比陛下更英俊的男子呢?姑娘不喜歡陛下嗎?陛下待姑娘可好了呢!”若楓總是這樣,說起印象不錯的人滔滔不絕,“他眸似星辰,身高莫約有七尺九,待人謙和有禮,溫潤如玉,從不輕視我們這些做奴才的......”

“他若是真心待我好,便不會至今不去探望我,我們繞過他回去吧。”

“好了好了,知道啦”若楓一臉無奈,嘴裡還喃喃著“這王宮裡竟還有不想見陛下的女子,我本還想帶著姑娘見見陛下的......”

我笑道:“若是有緣,何愁見不了面呢?”

若楓挽著我回棄疾館,途經餘音水榭,不斷有歌聲從中傳來,期待著有一日能傳到陛下耳中,從此平步青雲。

未走多遠,便聽見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妹妹今日好氣色,出來散心怎麼沒叫上我?”

我心知是蘇柳青,剛想答她,若楓卻先開口:“有勞蘇姑娘記掛,我們姑娘今日出來散心只是一時興起,不想有人跟著。”

見若楓語氣不好,我假意咳嗽了幾聲,虛弱道:“一時起的興,也不知道蘇姑娘得不得空,便自已出來了,若有機會,定要邀蘇姑娘同遊。只是我身子還未好全,在外邊待不得太久,就先回去了。”說罷,我又咳了幾聲。

蘇柳青與兩個丫頭站在餘音水榭門前,不似初見時那般端莊素雅。

她環著雙臂,一副唯我獨大的樣子,醒來那日對她的好感此刻全然不見。

聽我咳嗽好幾聲,以為我身子還未好,她便輕笑道:“妹妹身子沒大好,還是早些回去吧,別再傷著風。”

“多謝蘇姑娘關心,那我與若楓先行一步。”

“姑娘,你還要像從前那般忍讓她嗎?”若楓一直不喜歡蘇柳青,也不願意我一直退讓,“看她方才盛氣凌人的樣子,那才是最真實的她。你初見她時,她是有意學於夫人那樣裝扮的!”

“我說她今日怎麼不如那日端莊素雅,原來是照貓畫虎。”

“哼!她骨子裡那狐媚兒氣,縱是用了世上最名貴的脂粉也遮不住!於夫人那端莊氣質豈是她能學得來的!”

若楓說這些話時氣的直咬牙。

她的話引我發笑,“你似乎很不喜歡她。”

“豈止是不喜歡,簡直是厭惡至極!”

若楓將蘇柳青從前羞辱她、欺負我的事情一一道來,沒想到這個尹秋思以往過得這般不如意。

“我竟不知蘇柳青如此這般。”

“姑娘高熱不醒的日子裡她從未去過棄疾館,倒是那日趕巧她來了,你醒了。罷了,你不記得了也是好事,免得提起往事又要傷心了。”

一路說說笑笑回到棄疾館已是巳時,剛到院中便見一位太醫在門口站著,我上前問道:“可是魏太醫?”

他作揖道:“正是魏某,尹姑娘氣色見好啊!”

“魏太醫多禮了,小小宮妓如何受得起呢。”

我連忙扶住魏太醫的小臂,請他不必作揖。

魏太醫笑道:“既是陛下交代了照顧姑娘,魏某可不敢輕視姑娘啊!總有一日要向姑娘行大禮的。”

“太醫取笑我了......太醫今日為何忽然到訪?”

醒來到現在只是聽若楓說我的傷是魏太醫治好的,但從未見他來診過脈,今日忽然到訪,讓我覺得有些不對。

“本該早些來的,只是前些日子八王爺病重,實在是抽不出空。”

“八王爺可好了?”

“勞姑娘記掛,八王爺大好,魏某才有機會來為姑娘診脈。”

若楓似乎與魏太醫熟得很,直接將魏太醫拽到了屋內,我露出手腕讓他把脈,他從藥箱中拿出方正的絹布搭在我的手腕上。

搭脈時他一會兒眉頭緊皺,皺出一個“川”字,一會兒又舒展眉頭,露出笑容。

若楓見魏太醫的表情一直在變化,很是著急,忙問:“姑娘的病到底如何啊!”

魏太醫收起絹布,示意我低頭給他看看頭上的傷。

一番檢查後,他才開口道:“姑娘的傷是好全了,只是寒氣入體,還需好好補補身子,待魏某回太醫院配好暖身補氣的方子,便讓人送來。”

我是舒了口氣,若楓卻仍眉頭緊皺,“魏老頭!你既說姑娘沒事,那她為何會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借尹秋思的身體還陽,當然不知道從前的事,魏太醫定也把不出什麼名堂來。

只是他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便被若楓叫做老頭,很是無禮,我便斥道:“若楓,不得無禮!”

魏太醫笑道:“無妨,這丫頭是魏某看著長大的,她在旁人面前可不這樣。方才若楓說姑娘失憶了?”

“確是如此,不知怎的,從前的事情一點也不記得了。”

我用手扶著頭,裝作一回憶就頭痛的樣子。

“應是頭部傷的後遺症啊,姑娘還是不要回想了,這得看情況,說不定哪天忽然就想起來了。”

魏太醫看到我頭痛的樣子,便讓我不要努力去回憶,順其自然便可。

“陛下交代向他稟報姑娘的身體狀況,魏某就先告退了,一會兒會有藥童送藥方過來,姑娘要好好保重身體呀。”

我見他要走,便和若楓一起將他送出館外。

魏太醫走後沒多久,就有幾個公公送來了暖身的補品,說是陛下特意賞的。

接連幾天都有補品送來,時不時還賞些首飾、脂粉與玩物,棄疾館本就不大,都讓這些東西給堆滿了。

讓若楓回了公公們,可東西還是源源不斷地往棄疾館裡送,說是希望我能儘快好起來。

我心知,縱是好起來了,也無法唱他喜歡的歌,跳他喜歡的舞,他尋不到樂子,又會將我置之何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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