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別板著臉嘛,我又不喜歡他了。”
又過一個多時辰,顏歡才不情不願的爬起身。
“再晚些時候,就該吃午膳了。”
裴寅穿戴整齊,他坐在床邊,不知看了她多久。
甫一聽見男人說話的聲音,顏歡被嚇得心臟抖了抖。
她沒好氣的轉頭,語氣兇巴巴的,“要你管。”
若不是他非要折騰那麼久,她至於睡到這個時候?
真是倒打一耙。
裴寅眸色悠悠,他看著小姑娘,語調上揚。
“夫為妻綱,你說我能不能管你?”
顏歡臉色不好的睨他,哼了一聲,反駁道,“你做夢,在我這裡,只有妻為夫綱。”
“嗯……歡兒說得對,那現在是不是該把衣服穿好?”
男人聽她惱怒的聲音,從善如流的應了,嗓音沉斂清冽。
她覺得這傢伙的眼神怪怪的,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已衣衫不整。
裸露的大片雪白肌膚上,顯眼的是那斑斑駁駁的痕跡。
如凝脂綢緞般,卻被蹂躪至此。
顏歡抬眸看他,眼神裡似乎流露著兩字:禽獸。
裴寅輕咳一聲,道,“我讓廚房做了歡兒喜歡的蜜糕。”
小姑娘自顧自將衣衫攏好,看也不看他一眼。
這男人,每每在此事上,就跟餓狼一樣的兇惡。
再這樣下去,她骨頭都要被顛散。
過了會兒,小竹進了來。
髮髻梳好後,那邊的早膳也已經擺好。
顏歡坐在桌前,面前擺了一碗米粥。
男人夾了一隻蝦餃到她碗裡,無聲討好。
小姑娘哼了哼,但也沒拒絕。
她低頭咬了口蝦餃,味道鮮甜。
裴寅見她遇著吃食便沒了脾氣的模樣,彎唇笑著。
一整個早膳都是男人伺候她。
“我吃飽了。”
面前的幾個蝶子所剩的早點已經不多。
——
宅子原先的主人是一位大儒。
後園,屋宅,皆是古樸典雅。
閒來無事,裴寅陪著她在後園散步。
走著走著,卻聽顏歡突然問起,“裴宴應該到京城了吧?”
按理說,他是裴寅的堂兄,昨日也不知來沒來。
裴寅神情一冷,語氣淡淡。
“嗯。”
顏歡知道他心裡不自在,不過,就他們這關係也躲不掉,不如坦坦蕩蕩的說開。
反正她現在已經嫁給裴寅了。
“別板著臉嘛,我又不喜歡他了。”
看著女孩真誠望自已的眼神,裴寅心裡好受些。
“嗯。”
“那你同裴宴見過面了麼?”
“見過。”
聽到他肯定的答覆,小姑娘也沒怪他瞞著自已。
瞧他沒那牴觸了,這才問了剛才想問的問題。
“哎,那你給裴宴送請柬了沒?”
她那雙清瑩烏沉的眸子,此時倏的有幾分興奮的光。
畢竟,這事吧,有些刺激。
顏歡十分的好奇。
在她原來的映象裡,裴宴一直都是個清冷溫潤的讀書人。
從沒見過同誰發火吵架過。
因此,顏歡好奇他是何反應。
會不會……後悔得痛哭流涕?
裴寅這才聽出她的意圖,眉宇間滿是笑意。
“嗯……送了。”
顏歡看他明顯知道自已意思,卻故意慢條斯理的回答。
她生了點氣,抬眸睨他。
但她又實在忍不住的想知道。
這才繼續追問,“那……裴宴來了麼?”
裴寅饒有興味的瞧她,見她滿眼都是期待好奇。
不由得低低的笑出了聲。
原來,這她也不是那麼喜歡裴宴。
說到底就是年少無知,被裴宴的皮囊迷惑一時罷了。
顏歡見他只是看著自已笑,卻半天不開口。
急得抓耳撓腮,她有些羞惱的瞪他,“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哈。”
明知道她好奇得不行,偏偏要吊著她胃口。
裴寅語氣溫和,這才又道,“當然沒來。”
甫一聽到這個答案。
顏歡覺得沒勁,果然,裴宴還是那個裴宴,永遠都是副不溫不火,平淡的性子。
“不過,他送了賀禮。”
男人見她一臉失望的表情,笑了笑,繼續道。
他的心情似乎極好。
一雙鳳眸黑沉沉的,深邃的眼裡,眼波流轉,似乎含著柔情繾綣。
他的身材高大,身影將小姑娘整個籠罩。
眸光落在她身上,語氣明顯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顏歡無所謂的問,“哦,那送的什麼?”
人沒到,送個禮很正常。
她對這禮物沒多大興趣。
卻聽裴寅語氣淡淡,“不知道。”
她臉色奇怪,問,“怎麼就不知道了?你沒開啟看看?”
“我讓李二扔了。”
顏歡笑起來,好看的眉眼彎了彎。
“真是一點不會過日子,他現在是知府的女婿,送的東西怎麼也便宜不了,拿去換銀子多好。”
她語氣裡幾分玩笑的說他。
這傢伙還挺幼稚的。
裴寅瞥她一眼,“歡兒覺得咱們家缺這點銀子?”
他還不至於落魄到用情敵的銀子。
看他這般說話,顏歡卻突然來氣了。
冷嘲熱諷,“那是,你現在是大將軍,有錢的不得了。”
她頓了頓,嘟囔道,“可你媳婦,連一錢的份例銀子都沒有,再說了,我有誥命,朝廷發的銀子也被你吞了……”
顏歡想起來就不高興。
人家府上,通房小妾都有份例銀子,就她沒有。
話落,裴寅抬腳往前走了。
顏歡看著男人的背影,惱怒的跺腳。
一點都不講道理。
她也是聽蘭心說了才知道,誥命夫人是有銀子可以拿的。
結果她呢,一兩銀子沒見著。
——
“府裡又不短你吃穿,要銀子做什麼?”
裴寅見她氣鼓鼓的模樣,低頭親她。
卻被顏歡躲開。
男人也不惱。
顏歡什麼性子他最清楚了,有銀子握在手裡,她指不定心野到哪裡去呢。
他不是不知道,這小東西願意同他成婚,一是為那張身契,二便是她身無分文。
燕朝民風開放,女子能單獨立女戶,夫妻和離也並不少見。
要是給了她銀子,說不準什麼時候,一個不高興就把他拋棄了。
裴寅自然得防範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