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意想不到的追擊者
那些正在燒火做飯的車伕、幫工，聽說詭霧追來，早嚇得六神無主。聽到程鏢師喊逃，立即向官道逃走。
大家逃到官道上，往燕平安來的方向狂奔。
燕平安也在其中，他既沒有跑在最前面，也沒落在最後面，而是控制自已的速度，跑在中間。
從奔跑的過程中，他暗中觀察四個鏢師，猜測程鏢師是聚氣境三星左右的實力，其餘三位鏢師是凝氣境實力。
四位鏢師也是有意控制著自已的速度，沒有跑在眾人前面或落在最後。同時，燕平安知道四位鏢師也在暗中觀察他。
前方，出現了一道霧牆。左右看見霧牆很長，看樣子詭霧把他們圈了起來，不讓他們逃出去。
要不要衝進霧牆裡？
跑在前面的人回頭，燕平安和其他人也都回頭，大家都想看看後面有沒有東西在追他們。
後面什麼都沒有，只是淡薄的霧在追著他們，開始瀰漫在四周。
隱約地，似乎看到了薄霧深處，有許多黑影在向他們追來。
“跑！”有人大喊。
這一聲“跑”，立即有人下意識地拔腿就跑，衝入霧牆裡。
後面的人沒看到跑進霧牆的人被彈回來，也沒聽到慘叫聲，反而是後面傳來雜亂又急促的腳步聲。
沒時間細想，大家立即衝進霧牆裡。
霧牆並沒有像在外面看到的那樣濃到什麼也看不清。反而是衝進去以後，視野裡並沒有濃霧，而是淡薄的霧，就像剛才他們往後看時一樣。
第一個衝進霧牆的人就在前面，他叫水生。水生是個近三十的幫工，也就是打雜的、搬貨的。
長得不高，有點壯。
因為有了薄霧，他沒敢跑太快，擔心遇到薄霧裡的兇物。燕平安他們追上他後，他才加快往前跑。他也怕，和其他人在一起讓他更有膽量往前逃。
“看，那裡有個涼亭！”瘦一點客商個子比較高，看得遠，看見了薄霧裡涼亭的頂。
大家繼續沿著官道跑，離涼亭越來越近。
“有馬車，有貨。有商隊和我們一樣，被困在詭霧裡了！”胖一點的客商說完，大家突然心中頓時一沉。
“不對吧？”燕平安說道：“涼亭十里一亭，難道詭霧籠罩範圍那麼大嗎？”
他和眾人往後看，身後是薄霧，薄霧遠處是霧，彷彿範圍很長的霧阻隔了視線。
“小心一些。”程鏢師提醒大家。
大家不由放慢腳步，身後沒有追兵，前方顯得古怪。
離涼亭越來越近，終於看清涼亭旁的二十幾輛貨車，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這些貨物和拉車的牲口太熟悉了，正是他們的！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那些東西追來了！
“快跑！”不知誰喊了一聲。水生聽到後，立即帶頭跑起來。
有水生帶頭，其他人開始跑。大家繼續沿著官道狂奔。
“程鏢師，既然剛才往前跑，進入霧牆後相當於鬼打牆跑回來，我們為什麼還繼續往前跑，不換個方向？”燕平安有些好奇地問程鏢師。
他江湖經驗不夠，想聽聽有江湖經驗的程鏢師他們是什麼想法。
“他們要跑，我們不好阻止。這種時候，大家在一起比分開要好。”程鏢師如是說。
確實，分開跑容易被各個擊破。恐怖片裡都是這麼演的。
跑著跑著，燕平安又疑惑了：“不對。按我們跑的速度，應該遇到那堵霧牆了，為何還沒遇到？”
“是啊。”程鏢師也感覺到了不對。
黃鏢師道：“也許霧牆散了。”
姜鏢師也自已解釋起來：“或許之前我們看到霧牆，是因為詭霧在圈定範圍。如今到處都被詭霧籠罩，霧牆開始向外擴大。”
燕平安指著路邊一棵歪著長的小樹說道：“我記得，剛才就是在這裡遇到霧牆的。這棵樹有點奇怪，所以我記住了。”
胖客商氣喘吁吁說道：“那我們要不要繼續往前跑！”
程鏢師在商隊中實力最強，多數人以他為主。程鏢師也是果斷，沒有回答：“跑！”
總要試過才知道。
繼續往前跑的過程中，燕平安似乎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上掠過一樣。
“程鏢師，你有沒有感覺到身體似乎穿過一道透明的、看不見的東西？”
程鏢師搖頭。還疑惑地看了眼燕平安，神情似乎在回憶的樣子。
“你們呢？”其他人也是搖頭。
燕平安只好帶著疑惑跟著大家繼續跑。跑著跑著，大家的速度不由同時慢了下來。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涼亭。
“不會真的是鬼打牆吧？”胖客商不由說道。
待大家走近，果然看到了他們的貨物。
鬼打牆，確定了。
“怎麼辦？”眾人看向程鏢師。
“雖然我猜，往其他方向跑也仍有可能回到這裡。但，我們還是要試一試！”他說完，看向四周。
此時，身後追擊的腳步聲又開始近了。
“往涼亭後面跑，快！”程鏢師說完，帶頭先跑。
水生第二個跑，很快就越過暗中控制速度的程鏢師。
燕平安想明白程鏢師的選擇。既然是鬼打牆，就不應該按常規選擇來選擇。
普通人選擇，應該是涼亭對面的方向。大家一開始都是從涼亭裡跑出來的，所以選擇方向的時候，潛意識會不選擇涼亭方向。
程鏢師這樣的選擇，是故意反向思考。
剛才大家都沿著官道跑，有路自然容易跑。現在不走官道，速度頓時被拖慢許多。
穿過矮灌木的荒野，開始上山。說是山，只是個小山嶺。更高的山陡峭難爬，沒有人去爬。
站在山嶺上，看到了下方的一條路。
“看，有路！”
“只要下山到那路上，就可以逃出去了！”有人叫道。
燕平安看著下方的路，神情古怪。他推測，正面的官道，也許還是他們剛才走的官道！
他沒有說出來。也許不是呢？
後面又響起爬山追擊的腳步聲。
“快逃啊！”有人驚呼：“追上來了！”
水生帶頭下山，眾人緊隨。
很快，他們就跑到官道上。
“往哪邊逃？”瘦客商問程鏢師。
程鏢師自已也不知道。可這個時刻，他必須一副自信、沉穩的樣子，才能壓住眾人的恐怕。
他抬頭看天，詭霧擋住了太陽，無法透過太陽辨方向。
“往這邊！”程鏢師隨手一指，水生立即往前跑。
跑了好一陣，燕平安大聲叫道：“停！”
眾人被驚得停下，奇怪地看向他。
燕平安一指路邊一棵歪著長的小樹說道：“你們看，剛才我指的這棵樹。”
大家才恍惚感覺出，這一幕記憶中似乎存在過。
“確實是剛才你說的那棵樹，我們又轉回來了！”
“怎麼辦，我們是出不去了嗎？”
“程鏢師，你快說啊！”
後面，薄霧裡又傳出追擊的腳步聲。
“我……”程鏢師嘆氣：“我說有什麼用？繼續跑？既然是鬼打牆，再怎麼跑我們也會重新回到這裡。”
“那就看看，這詭霧裡到底藏著什麼東西。”燕平安轉身向後，面對薄霧裡的腳步聲。“我不逃了。再逃下去也是同樣的經歷。”
程鏢師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大家當即轉身，面對追擊而來的不知道什麼的東西。
腳步聲越來越近，大家越來越緊張。彷彿相互間，能聽到其他人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終於，幾十多個身影出現在薄霧中。看著追擊而來的身影竟然是人形，大家的呼吸逐漸放緩。
等看清追擊而的這群東西，所有人都呆住了！
燕平安同樣眼睛猛然睜大，震驚地看著這群追擊者。他在這群身影當中，看到了他自已的樣子！
同樣英俊的自已，站在追擊而來的身影裡。
一模一樣的另一個燕平安！
同樣的，其周圍的人，亦是一模一樣的程鏢師等人！
此時此刻，如同一面鏡子，將所有人完完全全照出來。
難道說，剛才一直在追擊他們的，是他們自已？
真是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