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匆匆而過,眨眼間就到了要參加宮宴的時候。江銀星、越清舒、春雨和芳兒四人同乘一輛馬車,越茂典單獨乘坐一輛。

馬車內,越清舒再次對江銀星囑咐道:“記住了,你現在是越家二小姐越雲蔚,今年十九。”

“嗯,我記下了。”江銀星抓了抓衣角。

三日加急的魔鬼訓練,她已經學的有模有樣了,勉強過了禮儀嬤嬤所說的及格線,但一想到要面對那位高高在上上的九五之尊和各種世家貴族,江銀星還是有點緊張。

她掀開了車簾朝外面張望。莊嚴的紅牆顯現在眼前,他們後面也跟著許多輛馬車。不一會兒,前方的馬車停了下來,宮門外聚集了很多人,熱鬧非常。

江銀星閉了閉眼,放下簾子,頻繁地做著深呼吸。

越清舒看出了她的不安,握住她的手:“不用擔心,我在你身邊,會幫你的。”

這是江銀星第一次親密接觸到她的身體,她一時間有點怔愣。越清舒的手柔軟,掌心溫度也很暖,附在她的手背上,彷彿將她躁動的血管好好安撫了下來。

江銀星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好的。”

也是,緊張也解決不了問題,天塌了也有高個的頂著,她完全可以少操點心。

越府的馬車在宮門停下,江銀星緊跟著越清舒下去,和越茂典碰面後,幾人由宮女引進宴會。

皇宮的規格果然比越府高了好幾個檔次,黃金玉砌,富貴雕欄,極盡奢華。

這場宴名為“春日宴”,地點設在宮內鹿鳴園。之所以叫鹿鳴,是因為取自《詩經》中小雅·鹿鳴:“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今日盛景倒也正應了這個名字。

高臺之上,皇帝已經坐在了正中心,兩邊還設了兩個座位,正想著,便有兩個女人上前行了一禮,先後在皇帝下首位置坐下。

江銀星瞧著她們的裝束,猜測是皇后和某位受寵的貴妃。江銀星不敢多看,緊緊跟在越清舒後面,隨著指引宮女坐到了左側大概第六排的位置。

“剛才我向宮女打聽了一下,我們原本的座次沒有這麼前,還要再往後挪六排。因為皇上賜了婚,不能委屈了咱們越府,座位也要與承順王的座次相當,於是將我們越府放在前面了。”越清舒小聲道。

江銀星欲哭無淚,這像極了高中學校的座位,誰學習不認真,就把誰的座位放在前面,老師一抓一個準。她現在非常想做個透明人,偏偏皇上不允許。

她道:“這樣的話,‘爹’那不成了香餑餑?”

為了進入角色,江銀星現在就要以“越雲蔚”的身份叫越茂典為“爹”或者“父親”。

越清舒很滿意她的變化,點點頭:“賜婚承順王府頂多是多了個富貴的頭銜……我和父親一致認為,我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江銀星覺得也是。自古帝王的心思不可隨意琢磨,琢磨錯了還可能招來殺身之禍,不如直接當個傻子接受。

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觀察起周圍的人。很快,江銀星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了。

為了和越雲蔚的“人設”沾一點邊,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這就讓她在一眾萬紫千紅中,顯得尤為清新脫俗,並且她還戴著面紗,在一群沒戴任何面紗的人中,那就顯得更加醒目了。

人人都知道皇上賜婚了越府和承順王兩家,本來就對這見首不見尾的越府二小姐感到好奇,正愁找不到人之際,沒想到二小姐就自已冒了出來,如此鶴立雞群。

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到了江銀星的身上,這讓她很不自在,覺得身上被插了數十把刀子。

“別怕。”越清舒在一旁拍拍她的手。讓人不緊張的辦法是轉移他緊張的注意力。大小姐開始介紹起坐在他們前面座位的的人物。

“坐在皇帝左手邊的是當今的一國之母,皇后“周氏”,她的母家就是坐在前兩排的左相周奕明的“周家”,坐在皇上右手邊的是最受寵的貴妃“薛貴妃”,她的父親是當今右相薛昌。”

皇后下首的便是當今東宮太子陳元愷,坐在貴妃下首的是二皇子,現已經封王,是為博王陳元達。那邊帶著一個小皇子的女人就是曹嬪,她替皇上生下了最年幼的小皇子陳元榮,今年才十歲。”

在之後的座位便是六部的各大尚書,以及各大王侯將軍,由於人數太多,越清舒便沒有一一贅述了,都只是簡短地提了一兩句。

越清舒附耳過來,悄聲道:“如今朝中,左右兩相的勢力互相制衡。父親所在的禮部,以及兵部,吏部統歸左相掌管,剩下的工部、刑部、戶部歸右相掌管。他們背後所扶持的力量可想而知,我本以為這是皇上所想要看到的局面,但如今又將越府賜婚與承順王,不知是不是又想培養另一勢力。”

江銀星訝異,越清舒的猜測和她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越清舒一個內閣深閨女子對朝廷之事如此敏銳,想來越茂典也沒少在這位女兒面前談論朝政。

在江銀星的認知裡,權力,禮部比不過吏部,油水,禮部也比不過戶部,但論地位尊貴,禮部在六部中絕對首屈一指。將禮部和承順王聯合,可以說是“尊上加尊”了。

吉祥物加上吉祥物等於兩個吉祥物,完全沒有實際的權力,這怎麼形成第三方勢力?皇上這是抽的什麼瘋呢?

經過幾日的相處,越茂典表面上看確實是一個君子,但內裡究竟是怎樣的,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能爬到這麼高的品級當官,肯定多少有點手段的。或者說,京中所有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現在擺在江銀星眼前的就是一團迷霧,看不清晰。

來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坐下了,一炷香後,江銀星背後的人群突然騷動了起來。

“承順王來了?”

“真的是承順王?!”

一個年輕的男人姍姍來遲。

此人正是那位傳聞中的承順王嚴煦,他一身玄衣,腰帶佩環,手中握著白玉笛快步走來,是一個英俊的美男子。

嚴煦抱拳道:“抱歉,我來遲了,還請皇上和各位不要怪罪。”

他走到江銀星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抬起酒杯對皇上道:“臣自罰三杯!”

說完一飲而盡。

“哈哈哈哈哈!”皇上摸著鬍鬚笑的開懷,擺了擺手道,“知道你的性子,何必再多說呢!”

然後他指了指下面的江銀星道:“你看,朕為你挑選的王妃就在你對面,你瞧瞧,你還滿意嗎?”

突然被點名的江銀星一個激靈,下意識朝這位承順王看去。承順王也正好將視線移動了過來。

兩人相視,江銀星覺得他的瞳孔很黑,眼中看不出情緒。瞧一眼,似是勿入了暗無邊際的森林,看不到盡頭,樹杈間連線著一張精美的蛛網,任何動物一旦踩進去,便會萬劫不復,但偏偏神秘的森林總讓人心馳神往。

江銀星默默地低下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因皇上的這一番話,再次集中到江銀星身上,幾百雙眼睛在承順王和她之間來回掃。

於是江銀星的舉止在別人看來,是因為看到喜歡的男子害羞低頭了。

承順王瞧了江銀星兩眼,唇角勾起輕微的弧度,他站起身對著皇帝彬彬一禮:“皇上的安排,微臣哪裡不滿意思。越二小姐容色絕豔,秀外慧中,正是承順王妃的好人選。微臣多謝皇上賜婚,皇上慧眼識人,聖明萬代。”

江銀星心中微哂:“隔著面紗也能誇出天際,這人比她還能編。”

“越雲蔚。”皇上喊了一聲。

江銀星站了起來:“臣越雲蔚,參見皇上。”

她不敢抬頭,就這麼低著。

“你這裝束倒是奇特,為何一直戴著面紗呢?”皇上瞧了半天問道。

江銀星不慌不忙地道:“回皇上,臣女從小怕見生人;也因為從小生了一場病,臉上坑坑窪窪,長得不好看,怕嚇了其他人,因此多年來一直戴著面紗。現在病好了,習慣一時間改不過來,所以仍是戴著。”

還好她昨夜早已預料到這一出,和越清舒事先商量好措辭,要不然今日早就穿幫了。

“嗯,病好了就行。只是都是要嫁人的姑娘家了,這樣一直戴著面紗也不成體統。”皇上道,“可否摘了面紗,給朕這個侄兒瞧瞧?”

“朕怕他因為看不清你的臉,怪朕亂點鴛鴦譜呢!哈哈哈!”皇上半開玩笑地道。

皇上開玩笑,但底下的臣子是萬萬不能開的。

“臣遵旨。”江銀星應道。

再怎麼說也不能不給皇上面子吧。

她伸手輕輕摘下面紗。

一時間,滿座皆驚,議論紛紛。

江銀星臉上沒什麼瘡疤,但並非什麼一眼萬年的絕世美人,只能算是個比較漂亮的美女。但俗話說,美人在骨不在皮,最重要的還是看氣質。

她一身月白,安安靜靜地跪在殿上,在燭火和星光照耀下,宛若月宮仙子,綽有餘妍。

江銀星緩緩站起,對著皇上行了一禮,接著轉身面對承順王,朝著她淺淺一笑,“臣女越雲蔚,見過王爺。”

承順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似乎是呆了,半晌才回過神,回以一笑:“得見二小姐真容,我才懂得前人所說的‘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是什麼意思。”

“王爺過獎了。”

“看來朕是成全了一對璧人呀。”皇上看到這一幕,大笑著揮手,“那麼其他話就不說了,宴會開始吧。”

話音方落,一群歌女跟隨著絃樂嫋嫋上前,翩翩起舞,觥籌交錯間氣氛不知不覺歡快了起來。一會兒,便有人提議擊鼓傳花,表演節目了。

江銀星腦中一萬個草泥馬飛過:逃不過的才藝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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