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雪點完餐後,把選單遞給了汪海,汪海婉拒到:

“我剛剛吃過了,景小姐吃就好。”

衛雪也不發怵,來之前景心說過了,今天這頓飯如果有節外生枝,她來付這頓飯錢。

於是,就發生了這奇怪的一幕。衛雪在大快朵頤,對面的汪海細細地喝茶,誰也不說話。看來二人都對彼此不感興趣。

衛雪吃到一半,才想起對面還有一個汪先生。汪先生確實如景心所說,沒有那麼帥氣,但是像衛彬一樣,給人安全感。她不知哪根筋搭錯,脫口而出:

“汪先生如果有事可以先忙,不用陪我吃飯的。”

汪海怔在原地,敢情我就是個陪吃的?不是相親嗎?看來大家都對彼此不感興趣。是了,他心裡有寧媚。

他也不矯情,說了抱歉,就離開了。離開時,紳士地把賬單付了。

衛雪這下終於可以放開拳腳吃了。

雙方回去,自然說是不滿意。景爸景媽沒有懷疑,汪爸汪媽也不甚在意,相親主要就是碰個運氣。

顧錚在衛彬呆滿了一個月,這一天,他告別了衛彬一家。臨走前,他借用衛彬的手機撥通了寧媚的電話。那時,已是深夜。

寧媚朦朧間接起電話:

“喂?”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寧媚再次詢問到:

“喂,你好?哪位?”

還是很安靜。

寧媚不由坐了起來,那一刻一個念頭衝了出來,說話時已是不可置信地哽咽。

“顧錚?”

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傳來:

“嗯。”

“你……還好嗎?”

顧錚知道寧媚已經哭了,他也很想念:

“我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

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了。就這樣話筒兩端守著彼此,也很好。

顧錚先開了口:

“我變黑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寧媚突然笑了起來:

“那豈不是和我一樣,我們倆終於在一個梯度了。”

“哈哈!”

“我變胖了,變成了個大胖子。”此時的寧媚沒發現自已已變得小女人般,撒起嬌來。

“我喜歡胖的。”

寧媚臉蛋一紅。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寂,顧錚最後說:

“寧寧,等我。”

寧媚沒有多問,即便她的心裡有許多許多話想說予對方,但她僅說了個“嗯”字。

不久,顧媽收到了兒子的一封信。

這天,顧茗週末在家,閒來無事拿起茶几上的一沓信件。翻了翻,竟看到了熟悉的字跡。她開啟,發現竟是哥哥的信。

“媽,媽,你快來!”

“幹什麼,著急忙慌的。”

顧茗在家裡極少這樣大呼小叫,甩頭就走一向是她的作風。

顧媽聽到女兒的呼喚,從後院放下手管走了過來。

“媽,我哥來信了。”

聽到這話,顧媽原本不急不忙,開始變得著急起來。顧茗看見母親踉蹌走過來,生怕母親摔倒,趕緊迎過去。

“媽,您慢點!”

“你哥說什麼,他竟然還知道給家裡寫信……”說話時已有哭意。

女性是最富有情感的動物,世間的美好與不捨一定要透過水珠方能表達自已的感情。

“他說他很好,讓家裡不要擔心。”

“就這些嗎?他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顧媽急的奪過信來看,寥寥幾字,少的可憐。

以下是信件內容:

爸媽,顧茗:我一切都好,勿念。

——錚

幾個字,顧媽翻來覆去的看,看夠了,她把信小心的折起,重新塞進信封。

她重新站起來,起身去澆花。現在她要做的是,成為一個堅強的母親,一直等到錚兒回來,她還要當奶奶,當外婆。

顧茗看著母親踉蹌地回到院子中,眼眶不禁泛了淚水。媽,心裡終歸是念著哥的。顧茗拿起信封,左看看,又看看,除了收信地址和郵編,其餘沒有一絲資訊。也罷,就算留有地址,顧錚也不會回來的。正如他的前女友所說:犟驢一樣!

陪完了母親,顧茗第一時間找到了寧媚。

她們晚上約在了一處僻靜的咖啡廳。寧媚這次把寧哥兒也帶了出來。

一到,寧媚就表達了歉意:

“不好意思,茗茗,我媽要很晚回來,我哥一人在家我不放心。他最近身邊一定要有人,沒人就亂跑。”

顧茗知道寧媚的家庭情況,自然不會計較。

寧媚為哥哥點了甜點,寧哥兒也很乖巧,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看著門口來往的人流和車群。雖然有陌生人,但是妹妹在身邊,這讓他很安心。

顧茗掏出了手機,給寧媚看了顧錚的那封信。

眼淚就那樣不由自主地溢滿了眼眶。寧媚自覺失態,在公共場所,實在不妥。她假裝鎮定,和顧茗說起話來。

“他的字還是沒變。”

顧茗看出寧媚的狼狽,打著馬虎眼到:

“那是,我哥是誰?犟脾氣,把我媽氣死了。”

“阿姨現在還生氣嗎?”

“害,倒是沒有一開始那樣動不動住院,現在每天養養花,散散步,沒有生氣吧,但也沒笑過。就這樣僵著。我有時都不想回那個家。但轉念又想,我哥已經不在身邊了,我媽再見不到我,更要傷心了。”

“嗯,你做的很好了,現在阿姨最需要你的陪伴。”

頓了頓,寧媚接著說:

“他打過我電話?”

“真的?”顧茗不由驚喜道,也許有哥哥的訊息。

“嗯,也就前一個星期,大概和寫封信是一個時候。”

“他說什麼了?”

“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他就問我好不好,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讓我等他。”

顧茗有點感動,她沒想到自家哥哥這樣深情。她有點羨慕寧媚了,雖然他們現在不能結為連理,但是哥哥的那份愛,全是毫無保留的,就連母親也未有這樣的待遇。

她不禁問寧媚:

“你會等他嗎?”

寧媚笑了:

“當然會——即便——我將來嫁人,心裡也一直會有他。”

“寧寧,你和我哥就那樣不可能?”

寧媚看著眼前這位善良、沒受過苦難的茗茗,像是見一株生長在陽光房的百合,它沒經歷過外面的低溫和狂風暴雨,所以不懂得活著的難處。

她對茗茗說:

“相愛是單純的,但結婚是複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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