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悅已經輕快的走到門口,衝兩人招手道:“走啊,學長。”

升國豪就邁開長腿走了出去,索幸辛秘書訂的是明天的機票,晚上閒來無事,不如去小時候偶遇時間老人的地方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李子悅就這麼跟升國豪並肩走著,用心體會這種難得的幸福,說:“升學長,真不巧呀,我剛來阿努學院你就畢業了。以後是不是要很少見到你了。”

“嗯。”

“搞得我好想回神鹿了。說實話,烏蘇是挺好的,但是不如我們神鹿有煙火氣。你也到神鹿生活了,有沒有這種感覺?”

升國豪:“你習慣這邊就好。”

李子悅笑道:“那學長,你是阿伊古堡的主人,不如你出臺一些政策,改變一下烏蘇的民風怎麼樣?”

升國豪:“我會聽取大多數市民意見的。”

李子悅說:“不過也是,我一個人的感受不代表其他人。在這裡我沒有我兩個好朋友陪伴,自已一個人總覺得冷清。我的好朋友樂向陽你見過了,還有一個全明月,他們兩個是我最珍惜的人。”她有意說出全明月的名字,想引升國豪開啟話匣子,聊聊他的學生和北湖那邊的情況。

升國豪:“全明月?”

“嗯,全明月,是不是名字很好聽?”

“是不錯。”升國豪偏頭格外打量了一下李子悅,沒想到她和全明月是好朋友。愛屋及烏,升國豪看待李子悅的眼光柔和了些,態度不再那麼疏離。

看升國豪並沒有多說,李子悅就不再提起全明月,心想也許像升國豪這樣的身份根本不會在意一個沒有專業基礎的學生吧。“我們這是要去哪?不遠吧。”

“不遠。”

“那你這是要去哪呢?能提前告訴我嗎?”

升國豪頓了一下,“去哪?我也不知道去哪,隨便走走吧。”他在走記憶中的路線,來到王府附近的河邊。七歲那年,他正是在河邊偶遇時間老人。

十六年過去了,河水和從前一樣靜靜的流淌,一切猶如昨天。時間老人什麼時候能再現世呢?

李子悅卻對升國豪的心思一無所知,站在河邊只覺風景很好。能跟男神這樣肩並肩站著吹河風,賞河景,李子悅心裡湧起幸福的情緒。

升國豪想的是另一件事。十六年前,時間老人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五歲,所以才出手相助,給了他這些年平安順遂。莫非不管時間老人有沒有插手,事情總會往那件事發展?他現在二十三歲,還有兩年時間。他,該如何做?

回去的時候,升國豪讓李子悅提前離開了。他需要獨處,他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漫步回府。阿伊古堡沒有神鹿有煙火氣?的確是。在神鹿,一切都忙忙碌碌,每個人都在為生活奔波。不像阿伊古堡,富饒寧靜。他喜歡寧靜,此刻卻想念北湖,可能是北湖有他牽掛的人。

一個夢裡相見的女孩能有多愛?升國豪偏偏愛得刻骨銘心,無法自拔。

回到王府,辛秘書只留了幾盞小燈,府中無人,正好可以保持安靜的睡眠。他回到二樓,洗完澡便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想著今夜不知會夢見全明月什麼情景。

正迷迷糊糊中,腦海裡響起一個聲音:“我將來是要有好工作好收入,改變我一家人命運的。現在這個學校的教學是認真的嗎?”

是全明月的聲音。

升國豪翻個身側耳傾聽,意外的回覆:“全明月?”

神鹿北湖的全明月正躺在宿舍床上憂心忡忡,為自已的將來寢食難安,突然腦海裡清晰的響起這個陌生的聲音,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緊張地問:“是誰?什麼聲音?”等了一會兒,她沒有等到迴音,便覺得是自已的幻覺。當下鬆了口氣,重新躺下。

不一會兒,她又聽到聲音:“是全明月嗎?”

她回答:“是啊。”依然沒有等到迴音。

“全明月,你睡了嗎?”

這下全明月徹底睡不著了。她心說:“什麼啊?怎麼耳朵裡出現幻聽了?”

那聲音回道:“不是幻聽,應該是你的心聲被我聽到了。”

全明月繼續心說:“你是說我說出口的你聽不見,我心裡說的被你聽見了?”

升國豪回覆:“看樣子是這樣。”

全明月心隨聲問:“你是誰?”

升國豪手壓在耳朵下,反覆思量,要不要讓全明月知道他是誰,半晌方回道:“我是升國豪。”

“升老師?”全明月將腦袋埋進被子裡,在黑暗中呼呼的吐著氣息,“我又沒有打電話給你,怎麼會聽見你的聲音?還能即時對話。太神奇了。”

升國豪沒有回覆,他也納悶,全明月明明躺在北湖的宿舍裡,怎麼會與他千里傳音。轉念一想,或許是兩人共用黑幕,黑幕使他們心意相通了也不一定。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和明月兩個人確實心意相通了。這實在是一件歡喜的事。

“明月,你在質疑我的教學?”半晌,升國豪回道。

“老師,我信奉知識改變命運。我想學有所成,我想要讓我的家人過上比現在好的生活。可是我現在真的很惶恐。”

“怎麼呢?”

“你還不明白嗎?我感覺我好像選錯了學校,選錯了專業。”

“服裝設計專業不好嗎?”

“我要學習知識啊。可是我們現在每天不是看電影,就是去公園採風。”

升國豪翻個身對著窗戶外的夜景,覺得奇怪,他明明給全明月家裡留了一張卡,裡面的金額足夠讓全明月一家過上幾輩子不愁的生活了,為什麼全明月還在為生活焦慮呢?“原來你是這樣想的。你想學什麼?或者說你有什麼夢想?”

全明月也把頭露出來,大口呼吸被子之外的空氣,眼睛在黑暗裡眨啊眨,坦白自已最真實的想法:“不是我吹,老師,我之前讀高中的時候,一向是年級前三的。我從小就要強,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本來以我的實力,我考北湖大學都沒有問題。我的夢想是將來能夠改變世界,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才。”

升國豪起身喝水。他覺得情況有點麻煩。因為自已的背景,他做任何事情都毫不費力。他雖然有能力改變他的阿伊古保,但他不需要為此操心,他只需要每天培養自已的興趣愛好,把這個當作事業,把治理城堡當作一份職業,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平衡就好了。

現在全明月惶恐的是對未來的不確定。也許他喜歡的服裝設計不是她喜歡的。那要如何幫助她呢?因他是學校的老師,又因為自已高於他人的背景,他知道他所工作的學校及其背後的自然科學研究院一直在進行某種實驗。但他不是神鹿人,學校具體實驗什麼,他不清楚。這是神鹿的政務,他無權干涉。

他同意來此也是因為看到名單上有全明月的名字。眼下,他手把手教全明月的服裝設計讓她感到迷茫。他引以為傲的美學上的造詣也讓她感到困惑。好歹全明月喚他一聲老師,教書育人的責任還是要有的。

“全明月,你認為服裝重不重要?”

“重要。但是不如科技重要。”

“衣食住行,這個衣是排在最前面的。早期人類在半開化時就已經知道要用動物的皮毛遮住身體重要部位,因為我們是人類,衣服是必不可少的物件。因為衣著是做為人的基礎,不可或缺。”

“我知道,你上課講過。我只是在跟自已掙扎。”

“我相信你在選擇這個學校這個專業的時候就已經規劃好了未來的方向。既然選擇了,你惶恐什麼?難道專業是自已胡亂的選擇而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升國豪的這番話讓全明月聯想到他平時上課時的面無表情,果然很嚴肅。

全明月撇嘴,有點弱弱的心說:“哦,我覺得自已可以選修金融。”

“想好了嗎?”

“想好了。”

“我可以教你。”

全明月從床上坐起來,說:“真的嗎?”因為太震驚,她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想到升國豪聽不見,她重新躺下,在心裡又問了一遍,“真的嗎?”

升國豪沒有回覆。

在她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升國豪的聲音傳來了,“只是我不想你太累。”他們的孩子正在全明月的子宮裡孕育,他確實不想她太累。明月本就不需要為生活煩心,她想要的他都會雙手奉上。他只希望她從此無憂無慮。

明月道:“吃不了學習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我家人還指望我將來有出息呢。”

升國豪默然。但又覺得每天這樣全力以赴的全明月發著光。

“從今天開始,以後每晚我們以這種形式,我輔導你一個小時。開始吧。”

全明月腦袋裡的瞌睡蟲就跑了。她慢慢的從昏昏欲睡變得精神抖擻,開啟了升國豪額外的一個小時的金融課輔導。

其實她之所以在心裡抱有對這個學校教學上的質疑,是因為升國豪上課不僅講理論,講實踐,他還喜歡讓學生看電影。不管是設計課還是美學課。又不光喜歡讓學生看電影,他還喜歡帶學生去公園寫生採風。

這讓一個有美術基礎的同學很好接受,但是像全明月這樣一個新手,就有點太跳脫了。她根本跟不上進度。練習繪畫基本功對於熱愛她的人是種享受,但是全明月是學霸又不是全能。儘管她已經刻苦練習了,但是一個月的練習成果還是趕不上那些從小就學畫畫的人。

這天上課又是去大教室看電影。她有些不滿,忘了升國豪可以聽見她的心聲,在心裡暗暗誹腹道:“有這看電影的功夫,我可以臨摹幾個素描了。這樣上課到底我什麼時候才能趕上?”

升國豪坐在最後的位置,望著全明月的背影。看來全明月又忘了他能傾聽她的心聲。自從黑幕送給她之後,他經常聽見全明月的心聲。因是她的自言自語,他並未句句有回應,只是這次他不能假裝沒聽見,因回她:“全明月,你看電影的時候都在想畫畫嗎?”

全明月覺得驚恐,她怎麼忘了升國豪能聽見她在心裡說的話。她回頭尋找升國豪的身影,終於在最後一排看見老師坐在暗處。她小心翼翼坐正,生怕被人聽見他們的心聲,心說:“老師,我不甘落後啊。我已經很努力的在追趕了。你這是在拖我後腿。”

全明月清冷的性子下也有這樣的幽默感。最後這句話在升國豪看來像在撒嬌。沒人看到在暗處一向嚴肅的升國豪嘴角微微勾起。他自已都沒有意識到自已笑了一下。“欲速則不達,不要給自已太大壓力,你除了畫畫基礎薄弱一些,其他課程還是很強的。”

“這不還有一個除了嗎?我要的是全部啊。”

“那你告訴我,你看電影的時候都在關注哪些方面?”

“看電影能關注什麼?不就是劇情?”

“那從今天起,你關注一下人物。今天看的是了不起的蓋茨比,裡面的服裝造型你好好觀察一下。”

影片是升國豪精心挑選的,全明月聽話照做,再看人物,就有了不同的視角。此前她不瞭解升國豪的用意,只是關注電影本身的劇情,從來沒有觀察過人物的造型。這部影片裡的女性裝扮,有種金碧輝煌紙醉金迷的高階感和破碎感。

全明月認真看了半小時電影,想的卻是小時候她的愛美之心被父親壓制。試問哪個女孩不愛美呢?小時候明月也是愛美的,只要駱清華給她穿了新衣服,她都美美的在社群轉一圈,逢人就格外做作的展示她的戰袍,直到對方誇她:“明月今天好漂亮呀。”她才心滿意足退下,換另一家,再等對方誇她。回到家也小心翼翼的把服裝疊好,放在床頭等第二天穿。

但是全書略的教育是壓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本能,讓她不要過度關注自已的外表,而是要修煉自已的學業,學習好了有了好工作之後再去彌補那些錯過的青春。

她的愛美之心就這樣壓抑著。她其實一直很羨慕李子悅,長得漂亮學習又好,又每天有不重樣的漂亮衣服和穿搭。她做不到的,李子悅都在幫她完成。她只要欣賞李子悅就行了。

現在她想要把愛美的天性釋放出來。

過了一會兒,升國豪問:“有什麼感想?”

全明月有些弱弱的回道:“我覺得裡面的女孩子都好漂亮。”

“還有呢?”

“蓋茨比是個悲劇人物。”

升國豪再次默然。原來學霸全明月笨拙起來也很可愛。“有機會我帶你去烏蘇看秀。”

全明月:“……?”

和自已的老師用心聲交流是全明月的小秘密。可她不想在心聲之外和老師有所交集。畢竟這個人在她夢裡折磨了她兩年。每次看見他都讓她心裡堵得慌。

雖然有十幾個學生在看電影,但是坐在最後一排的升國豪身邊無人,他感到孤獨。他向左邊看一眼,他希望全明月在那裡。

下課之後就到飯點了,其他同學都結伴前往食堂,全明月無例外的又是最後一個走。但,也並不是最後。升國豪還在等她。

待人流散去,升國豪很滿意全明月走路的樣子。她比之前走路輕鬆利索了些。看樣子是“黑幕”在起作用。

升國豪就這樣默默地跟在全明月身後幾米的距離,默默地等待全明月去視窗打飯,默默地看她找個無人的角落坐下。

升國豪就去教師餐廳將提前跟做飯阿姨定好的燕窩粥和他那份的飯菜都打好,來到全明月面前坐下。

全明月抬起頭,看到升國豪,驚訝了一下,說:“老師?”因為面對面,她就沒有用心說,而是直接說話。

升國豪:“看你一個人吃飯,和你做個伴。”

全明月環顧四周,發現女生們又用怨恨的眼神看向他們,頓感不妙,說:“老師,被其他同學看到,她們會怎麼想我?”

升國豪:“我以為你不會在意旁人的眼光。”

全明月愣了一下,心想也是,便乖巧的說:“哦。”低頭繼續吃飯。正吃著,就看到一雙有修長手指的手,她的盤子上就多出一碗燕窩粥。

全明月迷惑了,說:“老師,這是給我的嗎?”

升國豪直視全明月又黑又亮的眼睛。因為明月已經懷孕,他想讓她過得好一些,自已能想到的只有用這種方式改善一下她的生活,但又不想讓全明月知道這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只是淡淡的回道:“廚房阿姨做的,我並不愛吃。”

全明月有些為難,有些疑惑,心想他們已經熟到這個程度了嗎?都可以互相交換自已的食物了?雖然在每個無人的暗夜裡,是升國豪耐心細緻的給她輔導金融課。

燕窩粥她也不愛吃。看她的表情升國豪就明白了,升國豪默默地又把燕窩粥從她盤子裡拿出來,放到一邊,然後吃相文雅的細嚼慢嚥吃起飯來。

全明月就專心吃她那份飯,相對無言,又過了一會兒,全明月看燕窩粥還放在一邊,說:“老師,燕窩粥還沒動。”

升國豪:“你也不愛吃,我也不愛吃,那隻好一會兒倒掉了。”

全明月張大嘴巴,暗暗驚訝於學校教師隊伍的伙食是有多好。

“你喜歡吃什麼?”

“啊?”全明月慢半拍才意識到他的問題,說:“哦,我不挑食,都可以。”

但是這就自相矛盾了,又不挑食,可是私下給她準備了燕窩粥,她又不喜歡。

升國豪毫無頭緒:“魚湯呢?魚湯怎麼樣?”

這問題讓全明月沒想那麼多,話趕話的說:“魚湯可以,我媽做的鯽魚燉豆腐可好吃了。”

結果第二天,一個人吃飯的全明月被升國豪投餵了一碗鮮濃爽口的魚湯。這天中午升國豪照例等全明月從教學樓出來,在她身後看護她走到食堂,等她落座就去教師食堂端來他提前訂好的黃魚燉豆腐。因為做飯阿姨聽到這道菜,多了句嘴說鯽魚刺太多,升國豪從沒做過飯,他就問那什麼魚刺不多?阿姨說那就用黃魚燉吧,於是升國豪端給全明月的是一碗黃魚豆腐湯。

全明月還在低頭吃飯,又看到有著修長手指的手端著魚湯放到她盤子裡。她驚訝的抬頭看向升國豪,升國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一次全明月沒有理由拒絕。這道湯可是自已親口點的,再拒絕那也太矯情了。只是她以為是升老師隨口一問,她也就隨口一說。怎麼想到他真的給她上了一碗鮮美的魚湯呢?她默默拿湯匙喝起湯來。心中感覺滑稽,她很想追問升國豪是不是和她有過什麼說不出口的關聯,比如他是不是也做那個夢。話都到嘴邊了,她連同魚湯一同吞下,算了,說不出口,太難為情了。

她那猶豫不決的樣子在升國豪眼裡彷彿是魚湯難以下嚥,“怎麼了?全明月,很難喝嗎?”

全明月從思緒中回神,“啊?”又是反應慢半拍才聽見老師的問題,說:“哦,不是,我在想,這個和我媽做的味道不一樣。”

升國豪那表情分明不信,彷彿在說:“很明顯在找藉口。”可是他也只是注視了全明月一會兒,就低頭繼續吃飯。

這樣一來,全明月又鬆了口氣,從頭到尾心裡有鬼的人可是自已。她在升國豪面前簡直沒辦法正常思考。

那次會議之後的第二天,所有神鹿的老師們就已經將心靈傳輸第一層的入門法門運用腦波形式在每一節課上直接灌輸給這批新生了。

這批學生,在上自然課的時候,張老師邊講課,邊以心靈傳輸灌輸給學生:“心靈傳輸入門法門開始:全神貫注,聚精會神,同學們呼氣——吸氣——很好,繼續,呼氣——吸氣——將大自然中的新鮮空氣呼吸進來,將身體之中的汙濁之氣吐出,用心感受一股新鮮的氣息從肺部慢慢的向五臟六腑遊走,向上遊走到頭頂,那是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保持,繼續,向下遊走到四肢,這股氣息像股暖流溫暖我們的身體,四肢慢慢在發燙,發燙到靈光一閃,感官格外敏銳,繼續發燙,直到五感開啟,萬物之聲便可傾聽了。”

這堂自然課結束,張老師以腦波灌輸給學生的呼氣吸氣法門也結束了。而學生被強制接收這樣的腦波,都感覺與身邊的人呼吸的頻率都變得一致。下一節課同樣如此,繼續在強制灌輸這一套呼吸的法門,這樣同學們一邊學習,一邊以另一種狀態接收心靈傳輸的腦波灌輸。

七天後一個叫王成年的同學靈光一閃,五感開啟,以神清氣爽的心靈傳輸狀態情不自禁的感嘆一聲:“這蟲鳴聲如此悅耳。”

王成年此時剛剛開啟心靈傳輸第一層,他首先對耳朵裡紛亂但不嘈雜的聲音感到新奇。他聽見一朵花開的聲音,聽到教室外微弱的蟲鳴聲,聽到更遠處汽車的喇叭聲,聽到近處教室裡手機一條新資訊的震動聲,處處都是清晰但不刺耳的音浪。他的眼睛也在適應新的世界,他看見空氣中的粉塵,窗外光線折射出的不同的色彩,老師講課時臉上細紋的變化。

他的老師還在講課,聽到王成年進入心靈傳輸狀態的第一聲感嘆,也以心靈傳輸表揚道:“王成年同學,你很有天分。老師甚感欣慰。”

被強制灌輸心靈傳輸一週的王成年彷彿一下子就接受了這個全新的世界,預設這一切發生,以心靈傳輸回道:“老師過獎了。”

此後,開啟五感的同學越來越多,大家卻都心照不宣的從未將此項能力擺在檯面上說起過。只是在學習之餘,在課間,在飯後,在睡前,活躍的進行著心靈傳輸這一神奇能力。

“宿舍門關了嗎?我想出去喝酒。”

“我也想。”

“走啊,一起。”

一群男同學混在心靈傳輸裡,以心靈傳輸做為約酒的方式。

在裡面誰也不認識誰,卻不妨礙他們交流。這種方式簡直比手機都要方便。

全明月也在五天後的一個傍晚進入了心靈傳輸狀態,可是迎接她的是不好的聲音。又是那幾個畫畫厲害的同學。全明月一進來就聽見她們在說:“你們沒看見每天中午在食堂升老師和全明月面對面坐著,而且升老師還給全明月開小灶,單獨送營養湯給她。”

“到底他們有什麼關係啊?為什麼升老師對她如此特別?”

“聽說她第一天報到是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陪她來的,兩個人有說有笑,一直在宿舍呆了好久男孩才走。”

“這個全明月有什麼好的?一個殘疾,還到處勾三搭四。”

全明月默默退出了心靈傳輸。又是這樣,回到高中時期一樣的處境,再次被女生妒嫉。不是不在意,只是看得開。她是來學習的,又不是來交朋友的。合則聚,不合則散。她已經有李子悅和樂向陽了。

想到李子悅,就想到那封已經傳送出去一週的郵件。她最近一直忙於學習,也沒成想去看回信。也不知李子悅怎麼樣了?回到宿舍她趕緊開啟電腦登入郵箱,果然有回信。她輕點滑鼠,看到信彷彿看到李子悅就在她面前,在那對她說,明月,我現在有點激動,你理解一下啊……明月好奇心就上來了,心想自已說了什麼讓李子悅激動起來了呢?她繼續看下去,越看越心驚。李子悅迷戀至深的人是升老師?

等等,有什麼記憶也冒出來了。

“李子悅的學校真的臥虎藏龍,厲害的人太多了。她喜歡一個叫升國豪的親王。這個升國豪嘛,長得倒是挺帥,就是溝通方式比較特別。他不用說話也能讓人明白他的意思。”

原來樂向陽之前送她來北湖時就已經和她說過,李子悅喜歡的人是升國豪,而升國豪是烏蘇親王,而親王不會說話。這些當時沒有在意的細節一齊湧出來,讓她陷入沉思。

李子悅如此迷戀她的老師,作為最好的朋友,她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如果李子悅想了解更多升老師的資訊,她會分享的。作為李嵐峰和周雪莉的獨生女,李子悅的家境相貌哪樣不比自已強呢?她覺得李子悅跟升國豪非常匹配。

升國豪一個烏蘇親王,為人正直,這段日子看到自已殘疾才出於同情對自已好一點。

她冷靜的分析自已的心理,決定幫李子悅達成心願。她沒有第一時間回信。她需要理順有關升老師的部分。他們每晚以心聲交流是不可說的,和升老師一起吃飯,升老師給她單獨送營養湯是不可說的。最關鍵的,上次的信中,她有沒有說升老師是她夢了兩年的人啊?她又去翻她給李子悅去的那封信。還好沒有說。她慶幸李子悅還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李子悅會怎麼想呢?

也不知道自已在心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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