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強迫自已鎮定下來,白玉京的視線停留在一個瘦小的身影上。

他趴在地上,後背留有一條狹長的刀痕,由於太瘦,下面骨頭清晰可見。

“李小寶。”

白玉京心中一酸,跟對方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畢竟是為自已辦事而死的。

但此時畢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白玉京長吁口氣,將門拉住,轉身離去。

如今這局面,已遠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巡捕能定奪的了,遂決定回去覆命。

來到大廳,眾人依舊鶯歌燕舞。

白玉京抿唇,突覺二樓勁風倏起。

“有高手。”

他猛然抬頭,見剛才那間紅房的窗戶已經關上,除此再無其它端倪。

窗戶是他臨走時開啟的。

難道是自已的錯覺,只是亂風吹過?

又走幾步,白玉京隱約覺得不大對勁,彷彿自已一直被一雙眼睛盯著。

他又向樓上看去,那窗戶上還是空空蕩蕩,心想自已是不是過於敏感了。

突然,空氣中瀰漫起一股淡淡的清香,轉過頭,他看見一名女子的眼睛。

直接讓白玉京呆在了原地。

他看的真切。

那女子眼裡露出一抹恐懼的神色!

她在害怕。

害怕什麼呢?

害怕自已?

想著想著,白玉京突感背脊一涼,彷彿被猛獸盯住,有股無法躲避的壓迫感。

他緩緩轉過頭,就見緊閉的窗戶已經敞開,有一張臉正對著他在笑。

廂房內沒有點火燭,黑暗之中,那張臉黑黑白白,卻是一張彩繪的鬼臉。

瞬息之間,白玉京的喉嚨緊繃得像一條拉緊的弦,一口唾沫咽不下去。

可定睛一看,他神情放緩,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原來是她?”

此時他認出這鬼臉,是走廊裡那個絕色美人裝扮的,對方縱然能將臉遮掩,卻遮不住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睛。

同樣,也解開了心中的一些謎團。

剛才,對方運用讀心術朝自已施壓,壓迫感十足,可漸漸就後勁乏力,明顯是真氣不足,說明她真的有傷。

白玉京暗自欣喜,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就在這一念之間,身前女子大叫。

“鬼啊!女鬼……”

這一嗓子猶如顆炸雷,猝不及防間在大廳內炸響,眾人一片沉浸,不知所謂,隨即皆順著女子的目光看去。

只見廂房一片漆黑之中,窗子上幽幽忽忽,竟然飄著一個紅色的人字狀影子,一時忽遠忽近,忽上忽下。

窗前的鬼臉已經不見。

“紅衣女鬼!紅衣女鬼!”

“快跑啊!紅衣女鬼來殺人啦。”

“媽的,誰把酒水灑地上了,害老子摔了一跤,呸!怎麼一股騷味。”

大堂內頓時亂做一團。

白玉京正準備上二樓,雙肩突然一沉,卻是被兩根極細的白絲纏住,同時,前後左右都有破空聲襲來。

他反手一拉,白絲另一頭的身影不受控制般徑直飛來,竟是個少女。

只見少女繞著白玉京身子轉悠了一圈,就聽啊啊啊一陣慘叫,她身體已被四面飛來的暗器射成刺蝟。

眼見對方搞亂了現場,想渾水摸魚,暗處偷襲自已,白玉京大聲喊到:

“大家不要慌,都站原地不要動,在下六扇門巡捕,特地來捉女鬼。”

他聲音暗含內力,傳播的極廣,大堂內眾人都聽的清楚,紛紛駐足。

“誰啊,天還沒黑就說胡話了。”

“六扇門捉姦捉賊,沒聽過會捉鬼啊!”

……

當眾人看清白玉京後,見他穿著素衣,雖然容貌俊郎,可歲數尚淺,根本不信是六扇門的人,都認為是喝大了。

“小白臉,在姑娘面前怎麼吹,怎麼舔都行,在女鬼面前可不興這麼做啊!”

“玉春樓哪個姑娘啊!味這麼大,看把這小子伺候的,都給醺迷糊了。”

“毛都沒長齊,就想抓女鬼。”

……

眾人說了半天,才想起女鬼還在樓上,紛紛咒罵白玉京壞事,向外湧去。

白玉京苦笑不已,自已是來當探子的,自然不能穿的太好,更不能穿衙門的官服,如今這身打扮確實不像官人。

又躲過幾波襲擊,白玉京清雋的眉眼間帶上幾分凝重,他幾次想跟著眾人出去,都被各種方式攔了回來。

現在的玉春樓不知埋伏著多少敵人,等人走完,他便真成甕中之鱉了。

“媽的,拼了。”白玉京心中一狠。

既然女鬼身上有傷,便決定擒賊先擒王,跟著一躍衝二樓而去。

此時,大廳內還有一半的客人未走完,見白玉京真的要去捉鬼,不由得一陣驚呼。

“臥槽!這年輕人。”

“這世界還有沒有愛了?看著小夥子去送死啊!你們還不趕緊去幫忙。”

“媽的,你怎麼不去?”

“我去報官,你們不要再吵啦!”

……

白玉京進了廂房,並未看見人影,正要前去點蠟燭,頭頂輕鳴,他看也沒看,左手在虛空一撩,五根銀針已在手中。

“雕蟲小技,竟敢裝神弄鬼。”

見對方只發暗器,還是不肯跟自已硬碰硬,白玉京心中底氣更足。

紅衣女子躲在屋頂,眼見發出的暗器被白玉京輕鬆接住,她的瞳孔擴大,露出無法言喻的震驚。

這遠不是先天二重修為能辦到的,但她不知,白玉京北冥神功入門後,體內北冥真氣自帶護體,應對針一類威力較弱的暗器時,防護成倍的增強。

紅衣女子銀牙一咬,一刀砍去。

嘯的一聲銳響,廂房之內一道刀光暴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

見這奮力一擊,白玉京不敢大意,對方畢竟是力敵兩位六扇門統管的高手。

北冥真氣聚在手指,一指擢在刀面。

紅衣女子身子一晃,只覺得一股極寒的氣體從刀柄傳入體內,血液彷彿都被凍住,再也堅持不住,從屋頂摔下。

心念這青年究竟修煉的什麼邪門武功,她正要起身,卻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見狀,白玉京連忙扶起,手指接觸到女子溫軟的身子,似觸電一般酥癢。

他心中暗罵自已沒出息,兩世為人,見到女人還是這麼的不爭氣。

不經意間,似乎頂到了什麼東西。

白玉京伸手去摸。

許久,拿出一塊金色的令牌。

這倒也沒什麼稀奇,女子掌握著玉春樓,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勢力。

可看清令牌上寫的是個角字後,一時間,白玉京人僵在了那裡。

“角……角麗譙?”

(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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