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回到王府,將蜀一醉的事仔仔細細想了一遍,看著一臉驚慌的黃皓道:“這幾日,若是蜀一醉的夥計過來找你,你便去見面!”

“啊?他們見我作甚?”

“若他們真來了,你就知道了!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黃皓一頭霧水,撓著腦袋道:“小的知道了。”

阿斗點頭,問道:“這兩日蒸餾之醉的生意怎麼樣了?”

黃皓聞言立刻換了臉色,自信地道:

“這題我會!”

“經過尚書令的配合,再也沒人敢去蒸餾之醉鬧事了,城中的酒鬼都老老實實在店外排隊。

黃掌櫃見勢頭不錯,開始實施預售制度,僅今天上午,店裡就收到了200斤的預定,得現款400枚直百五銖。

我們,賺翻了!”

阿斗點頭。他知道黃皓所說的直百五銖,是劉備拿下益州後發行的新幣,一枚“直百五銖”的價值與一百枚五銖錢的價值相等,屬於一種水分很大的虛幣。

“很好。你告訴老黃,馬上把蒸餾酒的價格漲一倍!”

黃皓看著‘黑心’的阿斗,興奮道:“小的這就去傳令!”

……

漢壽亭府。

關鳳將畫冊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隨手便扔在地上,嘆道:

“來來回回就這麼點事,有什麼好學的。還不如騎馬、耍刀有意思。”

婢女趕忙撿起來,拍掉灰塵:“大小姐,這畫冊在民間搶手著呢,你怎麼丟了呀。”

“切……我卻不信!”

“鳳姐姐不信什麼呀?”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屋裡,關鳳興奮地跳起來,叫道:“鶯鶯,你終於肯出門啦!哈哈哈,你可想死我了!”

張鶯鶯一貓腰進了關鳳閨房,笑道:“我也想出來玩呀,可是家裡的事實在太多了,我實在分身乏術!”

侍女見張家大小姐、未來王妃進來,趕忙把畫冊藏在身後,向後退了兩步。

誰知關鳳一把將畫冊抓到手上,委屈道:“你下個月就大婚,忙的出不了門就罷了,我還有三個多月呢,也被關在家裡,要我學這個!”

“什麼?”

張鶯鶯好奇,接過關鳳遞過來的畫冊,看了一眼,無奈道:

“我母親也讓我學呢!我覺得那些動作好難。”

“不難啊!”關鳳一歪頭,道:“要不我教你?”

“好呀!你教會我,我們就可以一起了!”

“嗯嗯嗯!等我嫁過去後,我們並肩作戰!”

……

蒸餾之醉。

黃掌櫃得到黃皓的傳令,趕緊寫了漲價告示,貼到門外。

當日沒來得及預定的酒鬼見了,懊悔得捶胸頓足,一臉灰敗的走進酒館,不甘的問道:

“掌櫃的,怎麼突然就漲價了?”

“今日預定了這麼多酒,我得多幹多少活呀,這嚴重剝削我的休息時間,怎能不給自己漲點加班費?”

“可是,您漲得也太多了吧。”

黃掌櫃搖頭:“不多!不多!若是大夥繼續追加預定,繼續給我增加工作量,這酒還得漲價!”

“千萬別,我這就預定50斤!您給別人漲價去吧。”

黃皓在後院聽了他們對話,緩緩搖頭:“這價格啊,還能漲!這些人絕對買得起!”

……

同一時間。

蜀一醉的店小二提著一個籃子,叩響了漢中王府的後門。

一個家丁閃身出來,不耐煩地問道:“這是誰啊,懂不懂規矩,哪有這個時候叩門的!”

店小二識趣地送上一個肘子,臉上堆著笑:“勞煩大人通報一下,小的想見見黃皓黃管事!”

那家丁剛剛接過肘子,手便僵住了,喝道:“黃管事可是建業王的身邊人,那是你想見就見的,快點滾!”

話罷,便將後門重重的關了。

店小二一臉錯愕,心道:“你幫不上忙,為何還要拿走我的肘子?這也太不地道了。”

大門緊閉,他很是無奈,只好打道回府。

當他路過‘蒸餾之醉’時,黃皓正巧自酒館中走出。

店小二見了,頓時喜上眉梢,小跑幾步,叫道:“黃大人留步。”

黃皓聞言止步,見到來人先是一驚,隨即問道:“你是……蜀一醉的……”

“正是,正是,小的是蜀一醉的店小二,沒想到在這裡碰上黃大人,您是來買酒的?沒買到麼?您不知道,這裡的酒水可難搶了!”

“等等,你為何稱呼我黃大人?”

“看您說的,您可是建業王身邊的大紅人,小的就算不認識自己爹媽,也不敢不認識您呀!”

黃皓聞言來了興致,問道:“這麼說來,你們也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了?”

店小二四下瞅瞅,道:“自然知道!”

他將黃皓引至街角,低聲道:

“昨日,我們掌櫃見王爺踹了您一腳,很是擔心,便讓我送來一罈藥酒,給你外敷一下,活血化瘀。可是小的進不了王府,本以為盡不了孝心了,誰知小的和黃大人有緣,在這裡見到了。”

話落,他便自籃子中取出一個小酒瓶,赫然就是蒸餾之醉的產品。

黃皓心裡驚疑不定,故作吃驚道:“這瓶酒搶手得很,店裡賣500錢,外面可賣到1200錢了,你居然送給我,外敷?”

“我們掌櫃很是敬重您,花費再多也不為過!”

話到此處,黃皓警惕起來:“我和你們只有兩面之緣,何來敬重?”

“您能跟著建業王叱吒疆場,還不令人敬重嗎?您就拿著吧!”店小二將酒瓶塞到黃皓手裡,行了個禮,快步走了。

黃皓捏了捏酒瓶,一皺眉,疾步趕回王府,見到阿斗後,便將剛才的事細細說了出來。

“果然有問題!”阿斗驚歎,“小皓子,你應對得很好,不枉費我踢你一腳!”

“大王,你是故意踢我給他們看的?”

“沒錯。”

“那你提前告訴我一聲呀。”

“當時來不及,而且,我突然踢你,你才能表現出驚慌失措,才不會引起懷疑。”

阿斗拍了拍黃皓肩膀,又道:

“明日,你主動去蜀一醉道謝,然後……”

翌日。

黃皓按計行事,一走出王府,便用手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前行,花費了很長時間才趕到蜀一醉。

店小二見了,連忙出門去扶,關心道:“黃大人這是怎麼了?”

“哎,又被我們大王抽了一頓。哦,對了,昨天承了掌櫃的酒,今日我來還禮。”

話罷,黃皓自懷裡取出一小瓶蜂蜜,遞到店小二手裡。

“哎吆,您這說的哪裡的話。我們哪承受得起呀。”店小二邊扶黃皓,邊向裡喊:“掌櫃的,黃大人帶這傷來啦!”

掌櫃聞言趕忙將黃皓引到後院,找了個軟榻讓他坐了,關心道:“黃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哎,別說了,做下人的,月錢沒幾個,罪倒是不少受!”

“建業王又打您啦?”

黃皓一臉厭惡:“你別提他!提他我來氣!哼,來日我若是能建功立業,必不受這份鳥氣。”

掌櫃和店小二相視一眼,眼角微微上揚,小聲道:

“黃大人開玩笑了。”

黃皓聞言臉色一窒,慌張的環顧四周,抽了自己嘴巴一下:“我剛才可什麼都沒說,你們也什麼都沒聽到。”

掌櫃臉色一凜,鄭重道:

“黃大人放心,這裡沒有外人。”

“哎……”黃皓重重嘆氣,“我……我得趕快回去,要是大王知道我私自過來,又要責罰了,說不定還會連累你們。告辭。”

掌櫃連忙攔住,壓低聲音道:

“黃大人,建業王如此虐待您,您為何不另投明主?”

黃皓聞言心臟一揪:“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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