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畫冊?”阿斗好奇地問道。

鄭麗昭睫毛一跳,低著頭小聲道:“男女間研究棍法的畫冊。”

“棍法?小鳳看就罷了,怎麼鶯鶯也看?”

“是為大婚做準備的呀!怎能不看呢?”

阿斗眼皮一跳,恍惚間明白了是哪種棍法,笑道:“你這麼說我就知道是哪種畫冊了!”

鄭麗昭聞言也笑了:“學懂了好些,免得被你嚇著。”

“呵呵……不至於,我還是很可愛的。”阿斗輕笑,繼續道,“行了,你出去吧,我要起身穿衣了。”

“讓我服侍大王穿衣吧。”鄭麗昭輕語,起身去拿巾帕。

阿斗想了想,似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扶著浴桶站起來,讓她幫自己擦淨身子,穿了褻衣,自行去睡了。

……

接下來的五天,阿斗要麼忙於接待各路訪客,要麼被劉備喚去商談國事,忙得不可開交。

和他一樣忙碌的,是城中一家新開的酒館——蒸餾之醉。

這家店很奇特,不像其他商人一般,一心將生意做大,反而實行‘限購’,每天只賣20斤酒水,每人限購半斤。

引得附近的商家鄙視不已,都以為他們是不懂經商的笨蛋。

誰知,自打‘蒸餾之醉’的夥計將酒罈搬到店門外,開啟封口,濃郁的酒香便散溢位好幾條巷子,將成都城中經年的老酒鬼都吸引了過來,爭相購買。

不到半個時辰,40小瓶‘瓊漿玉液’便被搶購一空。

第二日,蒸餾之醉開啟店門後不到一刻鐘,當日的份額便售罄了。

搶到的酒鬼洋洋得意,解開封口,當眾美滋滋地喝了,引起一陣豔羨。

第三日,酒館夥計剛剛搬開門板,還沒擺安穩,門外就衝進來幾十個翹首以盼的酒鬼,眨眼間買走了所有酒水。

這可惹了眾怒了,當天就有益州貴族之人帶著幾十個家僕氣勢洶洶地趕來,為首的壯漢高叫:

“速速給我家主人送去一百斤酒水,否則我馬上砸了你家門面!”

這時,從未露過面的掌櫃走出店裡:“這位大爺,小店產量有限,每天只能賣20斤,沒有多餘的存貨,您要一百斤,小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那你就閉店5天!攢夠了一百斤給我們送來。”壯漢橫眉立目。

掌櫃面露難色:“小的……小的……”

“噠噠噠……”

還不等掌櫃說完,街角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片刻後,一隊穿戴甲冑的騎兵闖了過來,打頭計程車卒高喝:

“尚書令大人駕到,閒雜人等避讓!”

話落,法正鮮衣怒馬的縱馬上前,喝問:“你家還有酒賣嗎?”

那掌櫃聽到是當朝尚書令親臨,臉上瞬間佈滿笑容:

“大人,今日的酒確實沒了,可是小的還窖藏了四壇,等明日、後日才能開封,這就給您送來。”

夥計聞言,飛快跑回去,接著抱著兩個大罈子奔了出來,恭恭敬敬地送到法正身前:“大人,這酒明日才能開封,否則酒味不足!”

法正滿意地點點頭:“很好。明日本官再來取酒!”

掌櫃聞言忙道:“大人,這兩壇酒送給大人後,小店就沒有存貨了,明後天要閉店造酒,之後才能營業!”

“也罷!這40斤酒也夠本官喝幾天的了!”法正令手下收了酒,又道:“在場的人聽著,以後,這蒸餾之醉就是本官罩著了,誰要敢來鬧事,本官必斬之!”

此言一出,周圍人都噤若寒蟬,所有人都知道法正眥睚必報,他放下這句話,哪還有人敢過來攪鬧,就連剛剛盛氣凌人的壯漢,也灰溜溜地跑了。

醉蒸餾就此打響名號,成為成都頭號稀缺品。

……

回到成都的第六天,阿斗終於厭倦了益州世家的拜訪,下令閉門謝客,旋即換上了常服,帶著黃皓偷偷溜出王府。

主僕二人在城中漫無目的的溜達,時而在一些首飾店駐足,時而遠觀食肆內的情景,晃晃悠悠走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蜀一醉。

店小二一眼便認出了阿斗,笑容滿面的跑到路上,點頭哈腰地道:“公子,您可有些時候沒來了,快些進來坐坐,我們店上了好多新菜呢。”

阿斗對這個店小二還有印象,對送自己酒水的掌櫃也很有好感,見人家出門來請,便信步走了進去。

剛剛尋到一處僻靜的座位坐下,掌櫃便笑著走了過來:

“公子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不知您要吃些什麼菜?喝什麼酒?”

“把你們最好的酒菜送來就是。”

“好嘞,小的這就去安排。”

掌櫃的笑容可掬,言語隨和,似乎阿斗是此店的常客一般。

不多會,小二端上來八個小菜,一壺酒水,兩雙筷子,兩個酒杯,笑道:“公子,請慢用。”

自掌櫃過來說話,阿斗就有種不自在的感覺,眼睛始終盯著掌櫃的身影,直到店小二端來酒菜,他才將目光轉到小二身上。

細細觀察他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表情,從步履到眼神,並沒有特別之處。

但是,當他放下餐食和餐具,轉身離去的一剎那,阿斗察覺到了其眼中突然閃現出了一縷殺意。

“難道這個酒肆有問題?”

就在阿斗思慮之際,黃皓喜滋滋的,一挪步子坐在了阿斗對面,拿起筷子就要吃。

阿斗見了怒喝:“小皓子,你做什麼?”

“吃……吃菜呀!”

“這裡有你坐的地方嗎?”阿斗雙眼冒火,喝道,“你怎敢如此大膽妄為!”

黃皓一驚,連忙一歪身子跪了下來:“小的知錯了!”

阿斗冷眼吼道:“跪著!”

黃皓不明所以,忐忑的保持跪姿,心裡抓耳撓腮的思考著哪裡出了問題。

阿斗不再看他,先翻了翻盤中菜,顯得很不滿意,隨即自行倒了一杯酒,放在鼻下嗅了嗅,做出一臉嫌棄的表情,道:

“這酒簡直沒法喝!”

話罷,一甩手將酒水潑到黃皓臉上,罵道:

“你個沒大沒小、毫無規矩的潑奴,擾了老子喝酒的興致!”

自從黃皓跟隨阿斗,從未見他發這麼大脾氣,被嚇得不知所措,忙不迭的磕頭認錯: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阿斗聞言依舊不悅,站起身,一腳踹在黃皓肩膀,一拂袖子便氣沖沖的邁出門去。

黃皓被踹得仰天躺下,嚇得不敢吭聲,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追了上去。

掌櫃和店小二將一切都看在眼中。

“掌櫃的,劉禪自大勝歸來,脾氣比原來大多了。在外就如此對待下人,回到府上還不知怎樣。只可惜他一怒之下憤然離席,沒喝下我們準備的毒酒!”

“無妨!”掌櫃興奮地道,“劉禪若是死在蜀一醉,我們都得陪葬。可是,若我們能將那個叫小皓子的拉攏過來,就可以借刀殺人了!”

“好拉攏嗎?”

掌櫃冷笑,問道:“若你經常被我虐待,你會恨我嗎?”

“小的不敢!”店小二下意識回答,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失聲道:“小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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