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滴答……滴答……”
鮮血從曹植的脖子斷口處流出,淋淋漓漓灑了一地。
身長九尺的年輕人舉著人頭,大喝道:“所有魏軍速速放下武器,向大漢投降!投降不殺!”
眾魏兵呆了,眾漢軍也呆了。
魏兵心道:“這個叛徒是誰,他為什麼殺雍丘王?”
漢軍心道:“這人是誰?他為什麼殺曹植?誰給他權利喊投降不殺的!”
年輕人見周圍的人都盯著自己,眼神一凜,喝道:
“我乃匈奴左賢王之子,蔡秩,蔡槿林也!”
去年匈奴歸附大漢盡人皆知,眾人立刻知道了年輕人的“作案動機”。
蔡秩見沒人行動,再次喝道:“不降者,如曹植般下場!”
魏兵見主帥或死或逃,見漢軍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紛紛放下武器。
漢軍疑惑的看著蔡秩,喝道:“你也放下武器!否則我們先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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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混亂的潼關城歸於平靜。漢軍分赴各個重要節點,各司其職。
潼關太守府。
正堂。
阿斗看著曹植的人頭,心中想起了曹操的名言:“雲長公,別來無恙啊!”
“哎……”
他回憶著那日在潼關城外的情景,長長嘆息。
半晌,臉色鐵青的喝問:“那個動手的匈奴人,真的是左賢王的兒子?”
黃皓躬身道:“小的驗過他的腰牌等信物了,也派匈奴人試過匈奴語,應不是假的。”
“他怎麼會在潼關城內。”
“據他自己說,他自幼生在草原,年前南下洛陽探望母親。返程途中遇到增援潼關的魏軍,因體型壯碩太過招眼,被曹休‘賞識’,當場抓了壯丁。”
阿斗疑問道:
“去洛陽探望母親?他一個匈奴人,母親怎麼會在洛陽?被當做女奴隸買過來的?”
“確實是買來的,但不是女奴隸!此外,買方是曹操!”
阿斗聞言一驚,問道:“曹操買來的?他母親莫不是蔡昭姬?”
“正是。據他自己說,他10歲時母親被曹操買走,一直甚是思念,因怕大王東征,曹魏分崩離析,導致魏民流離失所難以尋找蔡文姬,便於去年冬天南下尋母。”
阿斗微微頷首,緩聲道:
“大才女蔡琰的兒子,那確實是左賢王的兒子,匈奴人也確有隨母姓的傳統。暫且相信他吧。
但是,不需要給他請戰功!媽的,居然把曹八斗給殺了!可惡啊!”
黃皓見阿斗面色不悅,道:
“大王,曹植以文才舉世聞名,如今,他在慘烈的潼關攻防戰中拼死抵抗,喊出‘城在人在、城毀人亡’的壯語,他的武名必將名垂青史。
蔡秩這一刀,可謂成就了曹植文韜武略的偉名!也算做了個好事!”
“哼……”阿斗冷哼,“我覺得,曹子建沒打算用生命換名節!”
這時,關興笑道:
“殿下,我父親說過,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身雖殞名可垂於竹帛!
曹植能以文采斐然、赤膽忠心留名青史,實乃人生幸事!”
阿斗一嘆,道:
“幸事?我沒覺得死了是幸事!
哎……傳令,派人蒐集曹子建所著詩文,編纂《子建文集》,令擇人根據此戰編寫《曹子建守潼關》,將他的英勇、睿智和氣節好生打磨,廣發天下。”
他想了想,又道:
“曹植雖然是敵人,但是其風骨令人敬佩,速去書表呈給陛下,請封爵位。”
黃皓躬身應諾,快步離去。
這時,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姜維抱拳道:
“殿下,徐將軍的遺體已經裝入棺槨。案臺、祭品已經準備好了。”
阿斗聞言,微微點頭,緩緩起身,帶著眾將領來到潼關東門。
這裡,有一口大棺陳列,棺前有一個祀臺,上面擺著牌位、牛頭、雞鴨、麵食等祭品,周圍盡是穿了白甲白盔計程車卒,或是舉著白幡,或是潑灑紙錢。
阿斗緩步走上去,焚香、潑酒。親自捧起祭詞,大聲誦讀,並當眾宣佈,將上表,為徐將軍請追封‘楊國公’!
眾將士齊跪,一齊祭拜。
趙統不解地問趙廣:“哥,徐晃一個屢戰屢敗的降將,為何如此得太子殿下重視,竟然在軍前親自主持祭奠儀式。”
趙廣壓低聲音道:
“徐老將軍是近幾年來,戰死的最高等級的主將!”
趙統依舊不理解:“即便如此,規格也太高了!”
趙廣解釋:
“往小了說,潼關城中尚有萬餘降兵,讓他們見到太子如此信任和重視徐老將軍,人心能很快穩定。
更重要的是,太子想給曹魏的武將傳達一種訊號:只要投降,咱們大漢便會一視同仁的對待,想為將的可以帶兵,想賦閒的可以解甲歸田,戰死的會得到追封!”
趙統明白了,他知道,所謂想為將的可以帶兵,是指張郃、于禁等人;想賦閒的可以解甲歸田,是指張遼、曹真;戰死的會得到追封,指的是此時躺在棺材裡的徐晃。
他點頭道:“總之,就是告訴曹賊麾下的將領,速速投降,跟著咱們太子,不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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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曹植和徐晃的事情,阿斗回到太守府,來到曹休等人佈置的議事廳。
李宗文指揮士卒將一幅地圖掛到牆上,眾將領皆圍了過來,仔細一看,只見洛陽的地勢圖赫然在列。
眾人驚道:
“太子殿下好氣魄!我們還在考慮函谷關的攻防,太子竟然已經將目光投向了洛陽!劍指曹丕!”
諸葛亮凝神觀看,只見這張土地和以往見過的地圖不一樣,其上所畫山川似乎是立體的,神似立體沙盤。
嘆道:“太子殿下總是給我們驚喜!”
阿斗笑道:
“此乃冬季閒來無事時,畫來消遣的!”
眾人聞言,臉色都是一變,皆心道:“冬季,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整個關中,估計只有您一人‘閒來無事’了!”
對眾人的腹誹,阿斗毫不知情,繼續道:
“如今,魏延已經率軍東去,直奔函谷關,那邊就交給他吧。
我們先制定一下進攻洛陽的作戰方案。”
諸葛亮一嘆,他不是沒有未雨綢繆的考慮過洛陽戰事,但從未想到在進攻潼關的首日,就可以開始制定奪取洛陽的方案了:
“哎……太子之智近乎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