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微微搖頭:“我不能去。魏,乃我父基業,不可棄之。”
阿斗亦是微微搖頭:“曹公乃魏王,然,曹公乃大漢之臣,魏王乃大漢之魏王。魏國非曹公之基業,而是曹丕之私產。
再者,曹丕雖然是汝兄,害你之意從未斷絕,殺你之心從未泯滅。
你若要繼承汝父之基業,應隨我匡扶漢室,再登魏王寶座。而不是助紂為虐,令汝父之功績變為奸佞事蹟。”
曹植想了想,道:
“汝父說我父名為漢相實為漢賊,你剛剛卻說,我父,有功績?”
阿斗笑道:
“曹公挾天子以令諸侯,把持朝政,殺害皇后與帝嗣,屠戮忠良,自然是漢賊!”
他頓了頓,繼續道:
“然,
汝父召集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其功一也。
汝父結束了漢帝的顛沛流離,其功二也。
汝父滅了妄自稱帝的袁術,其功三也。
汝父挾天子懾服天下,令華夏諸侯無人敢稱帝,其功四也。
汝父為漢帝鞏固了大漢十三州之九,使得建安年號綿延25年,其功五也。
若汝父逝前還政與天子,足稱萬古之完人!只可惜……汝兄曹丕篡漢稱帝,並尊稱汝父為太祖武皇帝,哎……遺臭萬年啊!”
曹植聞言,久久沒有說話。
阿斗又道:
“汝父知人善察,難眩以偽。識拔奇才,不拘微賤,隨能任使,皆獲其用。決機乘勝,氣勢盈溢。芟刈群雄,平定九州。
天下英雄,唯有汝父與我父爾!”
阿斗舉杯,高聲道:
“曹丕辱沒曹公名譽,令汝父陷於萬年不忠不義之名,其心何其歹毒。
子建聰慧、仁義,何不與我一起共續父輩情誼,攜手匡扶漢室,為汝父正名!”
曹植聞言皺眉,難以回應,接連喝了八杯酒,道:
“我心已亂,實難決斷。”
阿斗點頭,溫聲道:“不若至我軍營休息,明日與我一起,邀子文出關,匡扶漢室?”
曹植又飲酒三杯,道:“實難決斷!”
他站起身,道:“我今日慘敗,日後再不敢自詡文才,我兄曹子文亦是欽佩你之武功,嘿,我兄弟二人文武皆不如你……哎……哎……哎……”
三聲嘆息後,曹植一甩衣袖,向著阿斗行了一禮,道:
“告辭!”
阿斗起身還禮,道:“我送你回去。”
話罷,攬著曹植的肩膀往通關而去。
丁儀震驚於劉禪的文才和膽氣,擔憂地望了望潼關。
緊緊跟了上去。
片刻後。
四人來到潼關外100步,丁儀低聲道:“建業王,莫要繼續前行了!彆著了城中賈詡的暗算!”
“嗖!”
丁儀話音未落,眾人便聽到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鑽進耳中。
“嘭!”
還不等眾人有所反應,破空聲剎那間,變成一聲巨響。
丁儀瞪大眼睛,只見阿斗右臂攬著曹植,左手攥著一杆長箭。
箭羽還在錚錚作響。
曹植的喉結上下滾動,順著長箭飛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賈詡舉著小旗,再次揮舞。
“嗖!”
“嗖!”
“嗖!”
三道破空聲響起,快速由遠及近。
“錚!”
“錚!”
“錚!”
阿斗舞動手裡的長箭,左手幾乎成了幻影,眨眼間將三支利箭擊飛。
這時,丁儀反應了過來,他知道,只要阿斗右臂稍一用力,曹植的脖子也就斷了,急道:“建業王,這定然不是任城王的軍令!請不要誤會。”
阿斗聞言鬆開了攬曹植的胳膊,抓緊長箭,擲標槍般扔往城頭。
此時。
曹彰一臉怒容,嘶吼道:“賈毒,你要害死我弟!”
話罷,一腳踢了上去。
“嗖!”
“嘭!”
賈詡身子還未落地,他之前站的地方有長箭飛過,嗖的扎入其後的木柱。
城下,阿斗一嘆:“算他命大!”
城頭,曹彰一愣:“我腳真欠!”
賈詡只覺得胯骨劇痛,掙扎的爬起來,貓著腰道:“謝任城王救命之恩。”
話罷,由親信扶著往城下走去。
城外。
曹植的酒意被嚇散了大半,眼中冒火,他剛剛分明看到一支利箭是朝著自己射來的!若不是阿斗接連打落三支箭,自己已經被賈詡釘死在潼關城外。
他抱拳道:
“第二次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想了想,他又道:“你剛剛說的,我一定會細細考慮!”
話落,他揹負雙手,氣勢洶洶朝城門而去。
阿斗看著曹植的背影,嘴角一勾,道:“回城後,子建也不要難為賈詡了!畢竟,各為其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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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
興奮了整個下午的曹丕終於收到了曹節和曹肇兩路訊息。
龍案再次被他掀飛,筆墨紙硯散了一地。
曹節已經將曹肇殺劉協的事情捅了出去,所有人都會猜到是曹丕下的旨意。
想到此處,曹丕罵道:
“曹肇無能!”
“曹節!可恨!”
這時,一個內侍小聲道:“皇上勿怒,事情還有轉機!”
“你說,轉機何在?”
內侍低聲道:“宜春的費公夫人,是真是假,還未證實!”
曹丕聞言一凜,冷聲道:“你去一趟宜春,若查實她是假的,斬立決!還有,那個叫陽謀和董西市的,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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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業。
夕陽即將被遠山淹沒。
大批士卒趁著城門未關,氣勢洶洶的闖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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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拳侯府。
張昭看著府外密密麻麻的人頭,厲聲道:“你們受誰指使?竟敢包圍吾府邸?”
朱然策馬而出,高聲道:“尊吳王令,張昭通敵,立即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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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鄉侯府。
顧雍帶著府中私兵看著門外計程車卒,罵道:
“我乃東吳尚書令,你們怎敢包圍我的府邸。”
“你們到底受了何人指派?”
這時,陸瑁縱馬而出,厲聲道:“尊吳王令,顧雍通敵,立即逮捕入獄!”